第五节

绿雾在走廊中翻涌，像某种活物般缠绕上每一个金属表面。守卫们戴着防毒面具，在浓雾中摸索前进，枪口的探照灯在绿雾中划出一道道模糊的光柱。突然，倒在地上的中毒者抽搐着爬了起来——他们的眼睛变成了浑浊的绿色，肌肉不正常地鼓胀，指甲变得尖锐如兽爪。

一个守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曾经的同伴扑倒。那人的牙齿咬穿了防毒面具的滤网，鲜血从呼吸阀中喷出。其他守卫惊恐地开火，能量光束在雾中交错，却只击中了更多发狂的同伴。

——这绿雾正是1023和0627的杰作。他们用实验室废弃的神经毒剂，混合了女孩的血液样本，制造出了这种能让中毒者狂暴化的雾气。

————

"太顺利了。"0627低声说，手指紧握着脉冲枪。

他们穿过一扇又一扇安全门，女孩的权限卡每次都能完美解锁。走廊里的警报声越来越远，绿雾的浓度也逐渐降低。1023背上的女孩呼吸平稳，但她的体温高得吓人，像是体内有什么东西在燃烧。

就在他们即将拐向最后一条通道时，一道寒光擦过0627的脸颊——

"叮！"

匕首深深钉入金属墙壁，刀柄上镶嵌的蓝宝石闪烁着妖异的光。0627的侧脸被划开一道细小的血痕，血珠顺着下巴滴落。

"你们三个，一个都走不了。"

鬼刹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他的身影在走廊尽头浮现，黑色斗篷无风自动，面具上的猩红光点忽明忽暗。他抬起机械手臂，无数黑雾从袖口涌出，化作数十个模糊的人形黑影。

女孩在1023背上猛地睁开眼睛，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放我下来。"

黑影同时扑来。

————

1023的拳头裹挟着风声，狠狠砸中第一个黑影的面部。那团黑雾被打散的瞬间又重组，但速度明显慢了半拍。0627一个侧踢，将另一个黑影拦腰截断，断裂的雾气发出刺耳的尖啸。

绿雾翻涌的走廊里突然炸开一簇刺目的火花。1023的金属护臂与鬼刹的黑刃相撞的瞬间，迸发出的不是普通的火星，而是带着幽蓝色尾焰的等离子碎屑——这些高温碎屑溅到周围的绿雾中，竟引发了一连串微小的爆炸，将几个扑来的黑影直接汽化。

0627趁机突进，匕首划出一道银弧。当刀刃刺入黑影核心时，黑雾中突然浮现出无数细小的晶体，像冰凌般沿着匕首蔓延。他猛地扭转手腕，晶体"噼啪"碎裂，黑影发出高频尖啸消散在空气中。但碎裂的晶体在他手背上划出十几道血痕，每道伤口都泛着不祥的蓝光。

"小心那些结晶！"女孩突然喊道。她的声音带着奇异的共振，瞳孔已经完全变成紫色。当她张开双手时，淡紫色的能量屏障上浮现出与黑雾中一模一样的晶体纹路——只是颜色更偏向靛青。

鬼刹的面具突然裂开一道缝隙："果然......"

1023敏锐地注意到这个细节。他一个侧滚避开黑刃，顺势捡起地上断裂的钢管。当黑雾再次凝聚成刃劈来时，他将钢管横挡——"铮！"金属碰撞的刹那，钢管表面突然浮现出与女孩屏障相同的纹路，竟然短暂地弹开了黑刃。

"她的能量......"1023喘着粗气看向女孩，"和这些黑雾......"

话未说完，鬼刹的机械臂突然变形，化作多关节的触须横扫而来。0627飞身扑救，却被其中一根触须贯穿右腹。更可怕的是，伤口周围立刻浮现出蛛网般的黑色纹路——就像当初实验室墙上那些被腐蚀的电路板。

"呃啊——！"0627跪倒在地，眼睁睁看着那些黑纹顺着血管向上蔓延。被侵蚀的肌肉组织发出"滋滋"声，冒出带着腐臭味的白烟。他颤抖着摸向伤口，指尖刚触到黑色部分就传来钻心的灼痛——那里的皮肤已经变得像焦炭般脆弱。

女孩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她周身爆发的能量波将方圆五米内的黑雾全部净化，连鬼刹都被逼退两步。但施展这力量后，她的鼻孔、耳孔都渗出荧蓝色的液体，小小的身体摇晃着就要倒下。

1023接住她的瞬间，突然看到女孩后颈浮现出一个烙印——与鬼刹面具上的纹章一模一样。

"你们终于发现了。"鬼刹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清晰。他缓缓摘下面具，露出半张被黑暗能量彻底侵蚀的脸。那部分的眼球已经晶体化，转动时发出细微的"咔咔"声。"她的细胞，是唯一能稳定黑暗能量的容器。"

随着他的话语，更多黑雾从走廊各处涌来。这些雾气在接近女孩时，竟然开始自动转化成淡紫色能量——但转化过程明显在消耗她的生命力。

0627强撑着站起来，腹部的黑纹已经蔓延到肋骨。他吐出一口带着黑色颗粒的血，突然笑了："所以......你才是那个失败的实验体。"

鬼刹的晶体眼骤然收缩。

1023趁机将女孩护在身后，发现她后颈的烙印正在发烫。更惊人的是，自己手臂上被黑雾擦伤的地方，那些泛蓝的伤口竟与烙印产生共鸣，开始渗出淡紫色的光点。

"不要......接触......"女孩气若游丝地说，小手死死抓住他的衣袖。她的指甲不知何时已变得半透明，像正在晶化的紫水晶。

鬼刹的机械触须突然全部收回，重组为炮管形态。炮口汇聚的黑雾中夹杂着与女孩如出一辙的紫色晶粒——显然是从她之前释放的能量中窃取的。

"永别了，残次品们。"

炮口亮起刺目的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