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为弹幕{}为字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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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鹤棣的皮鞋跟在地板上碾出第三圈白痕时,杨玖熙正用修图软件给手机里他的照片加搞笑特效。香肠嘴、绿皮肤、爆炸头,每加一个特效,她嘴角的弧度就上扬一分,像在精心雕琢一件用来羞辱人的艺术品。监测仪的金属探头贴着他的锁骨,初始数值79的绿色光点,在她点击保存键的瞬间,突然跳到85,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
王鹤棣杨玖熙你幼不幼稚?拿着张破照片傻笑什么?
他的声音裹着冰碴子,比别墅里的中央空调还冷。上周在摄影棚,她就是这样举着相机对着他拍,被他一把夺过手机删掉所有照片,当时她气得眼圈发红,却死死咬着唇没掉眼泪——这女人的硬脾气,他算是领教够了。
杨玖熙慢条斯理地收起手机,帆布包上的银色相机挂饰晃了晃,镜头处的小坑在灯光下格外显眼。那是去年他在颁奖礼后台撞掉的,当时他看都没看一眼,现在却被这反光刺得眼疼。
杨玖熙总比某些人抢别人相机还理直气壮强。对了,王总知道“尊重”两个字怎么写吗?
她说话时视线掠过他的领带,那歪斜的角度像条垂死挣扎的蛇,是他刚才急着冲过来时扯的。上周造型师花了十分钟给他系的温莎结,被他三两下扯成这副鬼样子,难怪时尚杂志总说他“精致感全靠团队硬撑”。
监测仪的数值在此刻拉开差距:他91,她76。杨玖熙的指尖在监测仪表带上轻轻敲着,节奏和她删他黑照时的按键声一模一样,规律得像在给他的怒火倒计时。
【91对76!王鹤棣先破防了!】
【相机挂饰的坑!是去年颁奖礼撞的吧!】
【杨玖熙这是精准打击啊!连时尚杂志的评价都知道!】
【她根本不看他眼睛!这组是真没眼缘!】
王鹤棣突然注意到她袖口露出的半截创可贴,边角卷得像片干枯的树叶。是昨天拍外景时被树枝划的,当时他就在旁边,看着她用碘伏消毒,却故意跟助理说“笨手笨脚的,这点小伤也值得大惊小怪”。此刻那创可贴的白色被渗出的血渍染成淡粉,像在无声控诉他的刻薄,他喉结滚动的幅度突然变大,监测仪跳到97。
王鹤棣创可贴不会换个新的?看着就晦气。
他从西装内袋掏出包新的,是助理备的医用款,包装上印着“无菌”两个黑体字。这动作刚做一半就后悔了——他凭什么要管这女人的死活?上周她把他的咖啡泼在白衬衫上时,可没这么好心。
杨玖熙瞥都没瞥那包创可贴,反而从帆布包里摸出个印着小熊图案的,包装上还别着根银色回形针,是她用来夹发票的。她撕包装的动作很快,却在回形针掉落的瞬间弯腰去捡——那是他上周在茶水间随手扔的,当时她骂了句“没素质”,现在却别在自己东西上,这矛盾的行为看得王鹤棣莫名烦躁。
杨玖熙王总的好意心领了,不过我怕用了你的东西,第二天就被传“十八线摄影师倒贴顶流”。毕竟王总团队的控评能力,业内可是数一数二的。
她这话像根针,精准扎在他去年被拍到和女助理同回公寓的绯闻上——当时团队连夜删帖控评,却被扒出“删帖速度比救人还快”。监测仪的数值猛地窜到103,绿色光点在他胸口疯狂闪烁,像要烧穿他的白衬衫。
【103了!王鹤棣要气炸了!】
【小熊创可贴!和他的黑西装完全不搭!】
【回形针!是上周他扔的那个吧!杨玖熙你是细节控吧!】
【这组吵架带知识点!吃瓜群众表示很满足!】
倒计时还剩两分钟时,杨玖熙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工作群的消息。她点开的瞬间,王鹤棣瞥见屏幕上的聊天记录:“某D姓顶流耍大牌,拍三张照片要等两小时,还故意踩脏我的镜头盖”,配图是个模糊的黑色皮鞋底,鞋跟处的磨损和他脚上这双分毫不差。
王鹤棣杨玖熙你背后说人坏话很有意思?
他伸手去抢手机,动作和上周抢她相机时如出一辙。杨玖熙早有防备,侧身躲开的瞬间,帆布包带扫过他的手腕,带起的风里飘着淡淡的松节油味——是她洗相机镜头用的,上周他就是被这味道呛得把她的镜头布扔了,现在却被这气味勾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两人的监测仪在碰撞中发出轻微的嗡鸣:他112,她78。杨玖熙把手机揣进内袋,指尖故意在他手背上划了下,力度和她上次抢回相机时一样,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
杨玖熙王总还是先管好自己的脚吧,别哪天把别人的相机踩碎了,赔都赔不起。对了,我那镜头盖三千二,发票还在呢。
她说话时盯着他的皮鞋,鞋头沾着点草屑,是今早从花园进来时蹭的。上周他踩脏她的镜头盖时,也是这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仿佛全世界的东西都没他的鞋底金贵。
王鹤棣的喉结上下滚动,监测仪的数值像坐火箭似的往上冲:118,123,127。他突然想起三年前第一次见她,在电影节的露天展映场,她举着相机拍星空,被他的保镖撞到在地,镜头摔得粉碎。当时他坐在保姆车里,看着她蹲在地上捡碎片的背影,只觉得“麻烦”,现在却被这回忆刺得胸口发闷。
【127了!王鹤棣心率要爆表了!】
【镜头盖三千二!杨玖熙你记仇记到骨子里了!】
【草屑!细节杀!】
【三年前的事!这梁子结大了!】
杨玖熙突然从包里掏出个透明密封袋,里面装着半块饼干——是上周茶歇时他随手扔进垃圾桶的,当时她正在旁边整理设备,眼睁睁看着他把没咬过的饼干扔了,还跟助理说“这牌子太廉价”。
杨玖熙王总要不要尝尝?你扔的时候挺果断的,不知道味道记不记得清。
她把袋子往他面前晃了晃,饼干碎屑落在他的西裤上,像撒了把嘲讽的盐。王鹤棣的拳头瞬间攥紧,指节泛白,监测仪的数值冲破130,发出轻微的警报声。
王鹤棣杨玖熙你有病是不是!
他的声音在客厅里炸开,吓得旁边组的宋亚轩手一抖,直播手机差点掉地上。杨玖熙却像没听见似的,慢条斯理地把饼干收起来,动作和她上周从垃圾桶里捡出来时一模一样,连折叠密封袋的角度都分毫不差。
【130!警报响了!】
【捡垃圾桶里的饼干!杨玖熙你是真恨他啊!】
【宋亚轩吓一跳!这组低气压太可怕了!】
【折叠角度都一样!这是刻进DNA的报复吧!】
最后一分钟,杨玖熙的手机突然弹出条推送,是娱乐号盘点“明星耍大牌名场面”,第一条就是他去年在机场凶粉丝的视频。她故意把屏幕转向他,音量调到最大,视频里他不耐烦的声音和此刻的语气重叠在一起,像在给他的怒火加燃料。
杨玖熙王总听听,这语气是不是很熟悉?难怪粉丝都说“粉你需要一颗强心脏”。
她的指尖在屏幕上滑动,点赞了那条“王鹤棣素质配不上流量”的评论,动作慢得像在给他判刑。王鹤棣的监测仪在此时发出尖锐的嘶鸣,数值一路飙升:138,145,150!绿色光点变成刺眼的红色,像他此刻眼底燃烧的怒火。
王鹤棣杨玖熙你给我闭嘴!
他想冲上去砸了她的手机,脚却像被钉在原地。这女人的眼神太冷静了,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这种无视比任何辱骂都让他愤怒。三年前她蹲在地上捡镜头碎片时,也是这种眼神,倔强又冰冷,像块捂不热的石头。
【150!破纪录了!】
【红色警报!王鹤棣心率爆表!】
【耍大牌视频!精准打击!】
【杨玖熙眼神好冷!是真不在乎!】
姜亓桉时间到。王鹤棣150,杨玖熙79。
姜亓桉的声音像把冰锥,刺破了僵持的空气。王鹤棣的监测仪还在疯狂闪烁,150的红色数字映在他的瞳孔里,像个耻辱的烙印。杨玖熙抽大冒险签时,指尖带着刚点过“踩”的凉意,抽出的签面赫然写着:“用对方最讨厌的方式,念出十句对方说过的话”。
周围突然安静得可怕,连摄像机的沙沙声都清晰可闻。陈哲远收起了笑容,梁洁的塔罗牌停在半空,所有人都知道,这场大冒险不是游戏,是赤裸裸的战争。
杨玖熙清了清嗓子,语气蓦地一转,王鹤棣抢相机时特有的嚣张气焰又涌了上来。他的声音里透着一股不耐烦,仿佛和之前判若两人,却又如出一辙地令人印象深刻。
杨玖熙“这破相机拍出来的东西能看?”——王总上周在摄影棚说的。
王鹤棣的监测仪跳到152,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她微微一顿,随即模仿起他扔饼干时那副轻蔑至极的腔调,声音里带着几分刻意的嘲弄,仿佛要将那一幕重新拉回眼前,却又透出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波动。
杨玖熙“这种廉价货也配出现在我面前?”——上周茶歇时说的。
他的拳头攥得更紧,指节发白。
第三个语气,她模仿的是他在踩脏镜头盖时的那种漫不经心。那一刻,他的神情仿佛带着一丝不经意的散漫,却偏偏又透着难以言喻的笃定。就像是对一切都不以为意,可又似乎早已将所有细节都握在掌心。她试图还原那样的语调,把那份若即若离的随意揉进自己的声音里,却发现无论如何也学不来他骨子里的那份从容与淡漠。
杨玖熙“赔你就是了,少在这儿碍事。”——这句王总应该没忘吧?
他的呼吸变得粗重,胸口剧烈起伏。
杨玖熙“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拍我?”
杨玖熙“助理把她的设备扔出去,看着心烦。”
杨玖熙“这种十八线想蹭热度想疯了吧?”
一句句,一声声,她模仿得越来越像,连尾音的上扬角度都精准复刻。那些他随口说出的刻薄话,被她像保存证据似的记着,此刻全变成扎向他的刀。
王鹤棣的监测仪数值像失控的过山车,155,160,165。他突然想起去年冬天,她在医院拍公益活动,他因为堵车迁怒于她的镜头,说了句“别拍了,晦气”,当时她的相机镜头正对着病床上的小孩,闻言猛地转身,眼眶红得像要滴血——原来那不是错觉,这女人是真的会疼。
王鹤棣够了!杨玖熙你给我住口!
他吼出声时,监测仪发出刺耳的长鸣,红色数字死死钉在170。杨玖熙却像没听见似的,继续念着第七句,语气平静得像在念新闻稿,可耳尖的红却暴露了她的情绪——她不是不疼,是在用更狠的方式报复。
杨玖熙“她的镜头盖值几个钱?从我卡上划。”——王总大概不知道,那镜头盖是我妈送我的生日礼物。
这句话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王鹤棣的理智。他突然冲上去想捂住她的嘴,却在碰到她衣角的瞬间停住——那布料上的松节油味,和三年前她蹲在地上捡镜头碎片时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周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他们在白色方框里对峙。杨玖熙的监测仪数值第一次波动,从79跳到85,又迅速回落,像她强压下去的哽咽。王鹤棣的170还在闪烁,却在她转身的瞬间,突然降到168,像泄了气的气球。
【170!王鹤棣疯了!】
【生日礼物!这刀太狠了!】
【松节油味!三年前的细节!】
【杨玖熙耳尖红了!她也疼!】
杨玖熙没再念剩下的三句,转身就走。帆布包带甩过他的手臂,带着她的体温,很烫,像她藏了三年的火。王鹤棣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突然发现自己西裤上的饼干碎屑还没掉,那廉价的奶香味钻进鼻腔,竟让他想起小时候外婆给的饼干——原来他不是讨厌廉价,是讨厌自己总用刻薄掩饰的笨拙。
监测仪的警报声还在响,168的红色数字映在地板上,像滴没擦干净的血。姜亓桉的声音隔了很久才传来,轻得像叹息:
姜亓桉大冒险完成。下组准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