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里,八角宫灯的光晃了晃。萧云舟望着姚清末背影,唇畔勾起极淡的弧度,像是自嘲,又像是宣战。重生的棋盘已开,这局,他要让操纵半生的权臣,尝尝被颠覆的滋味 。
时光回溯,崇德二十三年,先皇萧承煜驾崩,谥号昭仁帝。十三岁的十三皇子萧云舟在朝堂震惶中登基。彼时,满朝文武皆因新帝年幼,暗潮涌动。朝堂之上,迅速分裂为两派:一派以保皇党自居,多是先皇旧臣,如户部尚书林慎之、礼部侍郎苏砚,他们忧心幼帝被权臣把控,冀望维持朝堂平衡,护大楚正统;另一派则依附摄政王姚清末,以吏部尚书魏嵩为首,这批人看重姚清末手握兵权、权倾朝野,欲攀附其势,在新朝谋得更稳固地位。
萧云舟端坐在龙椅上,看着殿内明争暗斗,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每回姚清末身着玄色蟒袍,施施然踏入殿中,接受百官朝拜,他胸腔里的恨意便翻涌如潮。前世,姚清末就是这般,借辅政之名,行专权之实,将他这个帝王彻底架空。朝堂议事,姚清末动辄以 “陛下年幼,需稳妥为上” 为由,否决他的提议;任免官员,皆凭姚清末一言而定,保皇党稍有异议,便被罗织罪名贬谪。
最让萧云舟锥心刺骨的,是姚清末对先皇遗孤的赶尽杀绝。他母族本就势弱,登基后,母舅一家欲入朝扶持,姚清末却诬陷其结党营私,一日之内,母舅满门抄斩,鲜血染红了长安街。那时他求见姚清末,跪在摄政王府外整整一夜,姚清末才施施然露面,淡笑着说:“陛下,这是为大楚除隐患,您该明白轻重。” 那夜的雨,和重生时的雨一样凉,浇灭了他对 “王叔” 最后一丝期许,也让恨意在骨血里生了根。
如今重生,萧云舟看着殿中姚清末从容布局,听着依附者阿谀奉承,深知这局博弈艰难。但他已不是前世那个任人拿捏的幼帝,隐忍之下,正悄然联结保皇党势力。林慎之深夜递来的密折,苏砚暗中收集的姚清末党羽贪腐证据,都成了他棋盘上的棋子。
朝堂之上,姚清末又在提议削减御膳开支,美其名曰 “为大楚节俭”。萧云舟望着他虚伪的面容,忽而轻笑:“王叔一片忠心,只是… 削减御膳,怕是让天下人觉得朕苛待自己,反倒衬得王叔治国有方?” 这话如利刃,戳破姚清末以节俭之名揽权的心思,殿中依附者噤若寒蝉,保皇党暗暗称快。姚清末眸中闪过异色,旋即温声道:“陛下误会,臣不过是想… ” 话未说完,萧云舟已截断:“王叔费心,朕记着了。不过朝堂诸事,也该听听诸臣想法,莫让天下人说朕被王叔护得太好,连折子都看不清。” 一番话,既立了帝王威严,又暗指姚清末专权,姚清末面上仍挂着温润笑,心里却警铃大作——这幼帝,比前世难驯多了。
回到寝宫,萧云舟对着先皇画像跪坐。烛火摇曳中,他轻声道:“父皇,儿臣定要掀翻这权臣阴霾,为您,为母族,为大楚万千臣民,讨回公道。” 窗外雨还在下,似在应和他重生的复仇序章,而朝堂的风雨,才刚刚起势 。
与此同时,三公主萧梦云的寝宫亦是灯火通明。她身着茜素红裙,斜倚在榻上,把玩着鎏金护甲,对身旁的摄政王姚清末漫不经心道:“王叔,如今皇弟年幼,这朝堂,您打算如何掌着?总不能真让那些老臣,把皇弟教成跟先皇一样的硬骨头吧。” 姚清末端起茶盏,茶雾缭绕中,他眉眼依旧温润,却藏着锋芒:“公主放心,臣虽为辅政,却也盼着陛下成才。只是… 陛下性子太烈,得多些教导。” 萧梦云嗤笑一声,护甲划过案上烛台,火星溅起:“教导?王叔怕是想圈养吧。先皇在时,就防着王叔掌太多权,如今皇弟登基,王叔倒真把自己当半个帝王了。” 姚清末搁下茶盏,笑意不变,却带了丝冷意:“公主这话,可要斟酌。臣对大楚,对陛下,忠心可鉴。” 萧梦云瞥他一眼,起身走到窗边,望着雨幕中的皇宫:“忠心?王叔若真忠心,就该让皇弟真正学着理政,而非把折子都拦在摄政王府。” 姚清末眸色微沉,未再接话,他明白,这三公主远比表面难对付,往后需多留心。
次日早朝,萧云舟刚坐上龙椅,便见姚清末与萧梦云先后入殿,两人目光交汇,暗流涌动。待众臣参拜完毕,姚清末出列启奏:“陛下,近日江南水患,需拨银赈灾,臣已拟好折子,还请陛下过目。” 萧云舟却道:“王叔,江南之事,朕想听三皇姐看法,毕竟皇姐此前也参与过赈灾事宜。” 萧梦云上前,不卑不亢:“皇弟,江南水患,拨银是其一,更要防贪官克扣。臣以为,可派御史台官员随行监督,且灾后重建,需让地方官限期上报,若有延误,严惩不贷。” 姚清末微微皱眉,旋即笑道:“公主思虑周全,只是御史台事务繁忙,恐难抽身。依臣看,派暗卫监督即可。” 萧云舟望着二人,缓缓开口:“皇姐说的监督官吏,是为朝廷清明;王叔说的暗卫,是为效率。不如这样,御史台派两名官员,协同暗卫前去,既能查贪腐,又能保进度,王叔以为如何?” 姚清末没料到萧云舟会这般调和又暗藏分权之意,眼底闪过一丝不悦,却还是应下:“陛下圣明。”
朝堂上,关于盐铁专卖的争议再起。保皇党林慎之提出 “盐铁收归官营,严打私贩,充盈国库”,姚清末一派的魏嵩立即反驳:“官营易滋生腐败,不如放任商贾,朝廷收税即可。” 双方唇枪舌剑,萧云舟静静听着,忽而问姚清末:“王叔,盐铁之事,关乎国本,您怎么看?” 姚清末早知萧云舟有意拿此事试探,不慌不忙道:“陛下,官营与私营,各有利弊。但如今大楚初定,官营可稳物价,保百姓生计,只是需严防贪腐。” 这话看似公允,实则暗赞自己此前提出的监督之法,也想借此把控盐铁大权。萧梦云却接口道:“皇弟,若盐铁官营,需选清正能臣管理,不如让户部与御史台共同督办,相互制衡。” 姚清末脸色微变,这三公主分明是帮着萧云舟分权。萧云舟适时笑道:“皇姐所言极是,便依皇姐与王叔之意,户部尚书林慎之主理,御史台苏砚协同,王叔觉得如何?” 姚清末盯着萧云舟,见他目光清澈,似无深意,只得拱手:“陛下决断,臣无异议。” 可他心里清楚,这一步,萧云舟在朝堂的势力,又稳了几分。
退朝后,姚清末在御道拦住萧云舟,温声道:“陛下今日朝堂上的安排,怕是会让臣难做。” 萧云舟仰起脸,笑意清浅:“王叔为辅政大臣,帮朕分忧,何来难做?再说,皇姐与诸臣也是为大楚好,王叔该大度些。” 姚清末望着少年帝王,忽觉他已不是当初那个任人摆弄的孩子,这局棋,越来越有意思了。而萧云舟走过御道转角,背在身后的手缓缓攥紧——姚清末,你以为的掌控,不过是朕重生路上的垫脚石,这朝堂,迟早要回到朕手中 。
想不到吧我写的是双重生
而且我想的是女子也可以当官里面有很多厉害的女角色
赶紧夸一下我的文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