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奥。黑咖啡品味有多浓~我只要汽水的轻松。
“泉伊!”
又是缄默的两个星期,泉伊如约而至,不过这次,他站在离医院门口几米远的地方等着。
“啊,我已经把定位发给您了,您还有什么不清楚尽管和我说就是了…”
电话那头的女声听起来怯生生的。泉伊也想过把她辞退,毕竟有时她的嘴简直是出口成章。
比如现在。
“您能让那老东西…哦!不是不是,先生提前给我结下工资,母亲急用…”
赖素屿越说越小声,似乎是没什么底气,泉伊也不是那么刻薄的人,小姑娘的内心总是纤细的。
“嗯…我会和他说的,其他没什么事了,你做的很好了,好好休息…”
“还有!我想和言清秋当面谈谈…”
“哦!你在忙吗?”当这位精力充沛的病患穿过停车场时,泉伊抬头望去并随口答应几声便把手机塞进外套口袋,很快,江野漓就走到泉伊面前,显然他对音乐室很期待。
“我已经好几个星期没出门了。”江野漓环顾四周,今天冷得出奇,不时微风吹起,树枝上残余的叶也沙沙作响,玫红色的眸子凝视着这些,想把一切都收进眼底。
江野漓把手插进兜帽卫衣口袋,呼吸时,嘴里呵着一口口白气,脸色愈发苍白,黑眼圈也加重了。看上去真的很累了,几乎筋疲力竭,然而他还是站在那,为能去音乐室而兴奋。
泉伊甚至还没说话,江野漓突然转头看向他,全神贯注地盯着。
“泉伊,我给你分享个压箱底的冷笑话怎么样?”
“好啊。”
江野漓伸出手覆盖在自己脸上,神秘兮兮的。
这素?难道是村里人?
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知道什么地方最卷吗?”他将手指分开从这缝隙中看出来。
“是木乃伊博物馆。”
泉伊想了想,“是因为有很多卷起的绷带吗?”
“nonono—是因为里面总有很多人干。”
…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还是压回你的箱底吧。
泉伊表情有点僵硬,江野漓却开始旁若无人的弯腰笑起来,他好像要被笑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是不是有点太地狱了。”
江野漓把手放下,重新插回口袋,“恶…是有点哈。”泉伊挠了挠头。
“这个音乐室怎么样啊?”他又转而问起了最关心的音乐室。
泉伊不太想回答,倒也不是因为他刚刚的冷笑话,回想起昨天晚上,自己也问了江野漓同样的问题,他只笑嘻嘻回了三个字“绝对值。”行啊行啊,我倒要看看有多值。
他回神看向江野漓,咳嗽两声,搓了搓衣角,又把伸手摸了摸脖颈。果然人在尴尬时小动作总是特别多的。
“去了就知道了。”泉伊指了个方向,“大概十来分钟。”
“好耶!居然这么有惊喜感吗?”江野漓大步往前迈,泉伊只得加紧脚步跟上他。
音乐室在较为偏僻的街上,门口的装饰极具艺术,小巧的玫瑰栖在门上复古的凹槽内,整体风格是北欧极简,暖色的霓虹灯配上雪白的墙面,看上去就是一个令人宁静平和的地方。
就是这门牌…
‘| 音乐室 |’
绝对值是吧?拳头硬了。
这俩横杠给你闹的,咋不去当小学的中队委呢?
泉伊默默在心底翻了个白眼,转头看江野漓的状况,他倒是没想那么多,推门就进去了,一脸激动。
“哇!这太美了吧,泉伊你真厉害啊!居然还有施坦威!这是怎么弄到的?”
江野漓眼睛里冒着星星,小心拂过琴键,再缓缓按下。
琴弦按下的声音刺激泉伊想到过去时他每天放学都会去弹琴,因为朝寒雨不喜欢这类乐声,所以他总是在外面玩尽兴才回家。
这哥能处啊,有事是真上。
泉伊很呼吸一口气,走进去,橱窗里各类乐器都整齐的摆在那,几乎哪种都有,还是全新的。
“你之前学什么?”江野漓问道。他仰头环顾整间乐室,简直大的不可思议。
泉伊将小提琴取出,涂着松油,“拉弦类基本都学过,如果是钢琴…我没有那么了解。那你呢?”
江野漓笑着,“我以前就是在乐队里弹钢琴的,当时还算领队的哦!可没少把当时的指挥家气死。只要和我们队比赛管你是potato还是tomato今天来了就得栽跟头。”语气狂的不行,带着浓浓青春的气息。
他有些骄傲地笑出声,坐在钢琴前,随意按两下,“那么,我能邀请你和我一起合奏一曲吗?”
江野漓微笑地注视着泉伊,还起身相当绅士的行了个礼。
“当然。”
泉伊和江野漓之间存在着一种无言的默契,至少可以说,他们的关系很奇怪,泉伊可以冰冷的回答任何问题,几乎不带感情,但江野漓会珍惜这些答案,然后激动的回应,他似乎并不容易生气,江野漓同泉伊认识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
在大多数人都会离开自己的时候,江野漓抓住他不愿意放手,他始终充满活力又坚持不懈这非常令人不安,泉伊眉头又皱起来。
好痒,感觉要长脑子了。
短暂的相遇究竟是恩赐还是惩罚。
泉伊走到他身边。
“真怀念啊。”江野漓的声音透出难以掩饰的兴奋,他将手抬起准备放下,从精神上来说他已经做了十足的准备,但身体却并不如意。
这是江野漓第二十一次弹错了节奏。
“啊啊啊—死手快记啊!”江野漓沮丧极了,“泉伊可以再来一次吗?”他将曲谱重新翻回第一张。
泉伊又把琴托在肩上,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演奏,他希望江野漓至少成功一次,这样就可以避免他因为自我仇恨引发的恐惧症发作。
他看江野漓目不转睛地盯着曲谱,一次完美的和声。像是又回到了高中时期,现在江野漓要是能弹对就好了。
江野漓的轮指和大跳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人弹的都要标准,泉伊惊呆了,他好久没有听到这么优美的琴声了。
“噢耶!你看了吗?”江野漓万分激动,“刚刚是我完美的指法!”他小跑过去又换了一本曲谱。
不是兄弟你真会啊?这至少得过十级。
泉伊有些惊讶,虽然这么持久的弹琴对他来说的确并不怎么好,但最终也没说什么,乐谱很快被换下,他又回到为江野漓合奏的地方。
三轮下来,又是一次perfect表演。江野漓欢呼着,泉伊配合的鼓鼓掌。太完美了,就像彩排了几百遍的完美。
就好像…很久以前我们就见过。
“精彩。”泉伊看着最后一页音符,江野漓应该合上的,可什么动静也没有,泉伊把注意力转向江野漓。
江野漓玫红的眼睛正地盯着远处,面露不解,片刻后,他开口“他们真的不在那里…对吗?”他勉强说出这句话。
泉伊朝江野漓的视线方向瞥了一眼,没有人。只有他们两人。
回忆和怀念是另一种层面上的自我凌迟。
指甲嵌进肉里,泉伊低下头。
“那儿没人。”他只能这么说。
“好吧。”江野漓将身子坐正,“我们能在合作几曲吗?”
“当然。”泉伊立即点头,这就是江野漓翻到第一页之前想听到的一切。
江野漓身形一顿,“我们见过的吧?”
“不。”泉伊说,“在我以前从没认识过你,甚至听到过你的名字。”
“啊,真是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