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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初”遇

要和你落下吻

紫荆花飘落,片片花瓣翩翩起舞,在半空中打着旋。

  

绛紫色的花瓣挣脱枝头时,总先在空中停顿片刻,像踮着脚尖跳芭蕾的紫蝶。五片不对称的花瓣打着旋儿坠落,阳光透过半透明的花瓣,在地面投下丁香色的游移光斑。偶尔有整朵花跌落,花蕊朝下划出绛红的弧线,宛如贵妃醉酒时坠落的金步摇。

  

  “哎哎,这柜子小心点哈,怪贵的。”冯艳春抬着手,对搬家师傅说着。

  

  千绪荷背着淡粉色的书包,拉着行李箱从车上下来。书包上别着的小绵羊钥匙扣上的铃铛叮随着脚步声叮叮当当的响着。

  

  “荷荷啊,咱家在三楼,三楼306,你自己先去选个房间,门开着呢。”千贵山从楼上下来,擦着汗,指着楼上的窗户说道。

  

  千绪荷点点头,望了望三楼的磨砂质的玻璃窗,便拖着行李想楼上走去。

  

  从临河来辉河的路上,千绪荷说话总是淡淡的,也许是要到了新的环境,有些许的不适应。

这里没有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没有认识的人,也没有熟悉的同学。

  

  从刚踏进辉河的那一刻,她就像一尾被放进新鱼缸的锦鲤,连吐泡泡都变得审慎。

  

  这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她总觉得,他和这座城市有层隔阂。

  

  千绪荷手指触到门把时感受到一丝犹豫的颤动。推开门的瞬间,混合着木材与油漆的气味扑面而来,像是这个新家给主人的第一个拥抱。客厅中央,倒扣的纸箱上还贴着"易碎品"的黄色标签,而靠窗的位置已经摆好了整套乳白色的组合柜。阳光透过纱帘,在未拆封的床垫包装上投下细密的网格阴影,仿佛在丈量这个空间还剩下多少待填满的空白。

  

  她随意看了看,房子比在临城时的大多了。

  

  千绪荷拖着行李箱走过空荡荡的走廊,鞋底与木地板摩擦发出沉闷的回响。推开尽头那扇略窄的房门时,一股淡淡的樟脑味迎面而来——这是个不足十平米的次卧,朝北的窗户投下清冷的光斑。她松开早已勒红的手指,行李"咚"地砸在地板上,震起几粒灰尘在光线中飞舞。床垫比想象中柔软,当她整个人陷进去时,能听见弹簧细微的呻吟。蜷缩的姿势让外套下摆皱成一团,但此刻她只想让这四面白墙把自己裹得更紧些,就像临城老宅那个总被她当作秘密基地的壁橱。

  

  也许,小一点的空间能给她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带来些安全感。

  

  千绪荷撑着床沿慢慢直起身子,膝盖处的布料还留着刚才倒下时压出的褶皱。她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三步就来到了窗前。老式的推拉窗有些滞涩,用力时窗框发出"咔"的轻响。对面那栋米色公寓毫无防备地撞进视线——三楼阳台上晾晒的衬衫在风里鼓动着。千绪荷不自觉地屏住呼吸,手指在窗台上摸到了一层细灰

 

千绪荷听到了门外稀稀疏疏的纸箱摩擦地板的沙沙声,她站在窗边听了会千贵山低沉的指挥声,母亲冯艳春不耐烦的回应,还有柜脚刮过瓷砖的刺耳动静。

她光脚走出房间,足底沾上了走廊上的灰。玄关处堆着几个歪倒的纸箱,敞开的箱口露出缠着泡沫纸的碗碟。千贵山正弓着背调整鞋柜的位置,汗湿的工字背心贴在后背上。

“爸妈,东西搬好了?”千绪荷的声音带着沙哑。

千贵山回头,用胳膊蹭了蹭额头的汗:“差不多了,你睡哪屋?”

“里面那个小的。”

冯艳春从厨房探出头,手里还攥着抹布:“那房间那么小,换个大点的呗!”她快步走过来,湿漉漉的手指在衣服上蹭了两下,指向走廊右侧,“右边那个客房多好,朝阳,还带个飘窗。”

千绪荷摇头:“我就想要这个小的。”

冯艳春眉头一皱,声音拔高:“这间留给客人睡多合适!你东西又多,大的不好吗?干嘛偏要小的?”她越说越急,手里的抹布被拧成了麻花。

千贵山赶紧拍了拍她的肩,打圆场道:“哎呀,好啦好啦,孩子要哪个就哪个呗!小就小点,反正她也不爱出门。”

冯艳春瞪了他一眼,又看看千绪荷固执的表情,终于泄了气,甩了甩抹布:“行了行了,把东西搬进去吧。”她转身往厨房走,嘴里还嘀咕着,“……从小到大都这样,犟得要命。”

千贵山冲千绪荷眨眨眼,压低声音:“你妈就是操心太多,别管她。”他弯腰抱起一个纸箱,往小房间走去,“来,爸帮你收拾。”

千绪荷站在走廊中央,阳光从厨房的百叶窗漏进来,在地板上切出细长的光条。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沾灰的脚趾,轻轻蜷了蜷。

  

  傍晚的霞光透过纱帘,在玄关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冯艳春弯腰系着鞋带,又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

"荷荷,你要好了吗?再不出门该迟到了。"她的声音穿过走廊,在贴着淡蓝色瓷砖的浴室门前打了个转。

门锁咔哒轻响,千绪荷扎着松散的低丸子头走出来,几缕没扎好的碎发垂在耳际,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她低头检查手机电量时,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我就不能不去吗?"她的声音很轻,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眼神黯了黯,像是蒙着一层薄雾。

冯艳春直起身,叹了口气:"啧,这孩子。"她伸手拨了拨女儿耳边的碎发,指腹蹭过她微凉的脸颊,"咱们搬过来人家帮了好多忙了,我和你爸和人家又是老同学,怎样也得去吃个饭吧?"

千绪荷的视线落在鞋柜旁的行李箱上,那上面还贴着航空托运的标签。她抿了抿嘴唇,没吭声,算是答应了。

"乖哈,等下到那记得叫人啊,笑一笑。"冯艳春最后整理了下衣领,金属钥匙在指间叮当作响。

千绪荷很累,不是肉体上的累,而是精神上的累。第二天就要去新学校,她只是想好好睡个觉,她没有时间去适应这个陌生的城市。从她踏入辉河开始,总有声音在耳边徘徊着,你不属于这里。

暮色渐浓,路灯次第亮起。去许家的路不远,就在对面的公寓。电梯里,千绪荷盯着不断跳动的楼层数字,听着父母讨论着老同学近况,那些陌生的名字在她耳边进进出出。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朱敏君家的门牌上挂着一个小巧的木质风铃,在晚风中轻轻摇曳。冯艳春刚按响门铃,里面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呀,来啦!"朱敏君围着碎花围裙,手上还沾着面粉,她拉开门的瞬间,一股炖肉的香气扑面而来。"快坐快坐,栎南他爸,人来啦。"她接过冯艳春手里的水果篮,眼睛笑成了两道月牙。

许匆擦着手从厨房里出来,白衬衫的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啧,来就来嘛,还带啥东西啊。"他的目光越过众人,落在最后的千绪荷身上,"这就是荷荷吧?上次见还是个小不点呢。"

"欸,这不是点心意嘛。"千贵山轻轻碰了碰女儿的胳膊,"荷荷,叫人。"

"朱阿姨,许叔叔好。"千绪荷微微欠身,声音像羽毛一样轻。

"好,好,都长这么大了。"朱敏君拍了拍千绪荷的肩膀,掌心温暖干燥,"还记得在临城那会儿,你和栎南在幼儿园抢积木,你把他推了个跟头,他哭得可凶了。"

许匆哈哈大笑:"可不是,回家还嚷嚷着要报仇,结果第二天又屁颠屁颠跟在荷荷后面要糖吃。"

大人们的笑声中,千绪荷勉强扯了扯嘴角。那些被提及的童年片段对她而言像是别人的故事,模糊得如同隔着一层毛玻璃。

"大家都别站着了,吃饭吧,快坐。"许匆招呼着,餐桌上已经摆满了菜肴,中央的砂锅还咕嘟咕嘟冒着热气。

落座后,千贵山环顾四周:"欸?栎南呢?"

"哎呀,他呀,"朱敏君盛着汤,无奈地摇头,"一放学就和同学到对面球场打球去了,说是要练什么三步上篮。刚发信息说马上回来。"

"说起栎南,"冯艳春夹了块排骨放到千绪荷碗里,"还记得他们五岁那年不?两个小家伙偷偷跑出去买冰淇淋,结果迷路了,坐在便利店门口哭,还是警察给送回来的。"

"怎么不记得!"许匆拍了下大腿,"那天我和老千找遍了半个城区,急得都要报警了,结果派出所先打来了电话。"

朱敏君笑着补充:"最逗的是,警察问他们家住哪儿,小栎南一个劲儿说'荷荷知道',结果荷荷也只知道说'栎南家旁边'。"

大人们笑作一团,千绪荷低头拨弄着碗里的米饭。那些被反复讲述的童年轶事,在她听来既熟悉又陌生。她记得那个炎热的下午,记得冰淇淋融化在指尖的黏腻感,记得小栎南紧紧攥着她的那只汗津津的手。但现在,那只手的主人正在某个篮球场上挥汗如雨,而她却坐在这里,像个突然闯入的陌生人。

"荷荷现在还会弹钢琴吗?"朱敏君突然问道,"栎南房间里还摆着你们四手联弹的照片呢,那次幼儿园汇演,你俩穿着小礼服,可爱极了。"

千绪荷的手指在桌下微微蜷缩:"很久没弹了。"搬家时那架旧钢琴被留在了临城,就像她的一部分也被永远留在了那里。

—————

"妈,我吃饱了,我想去外面转转。"千绪荷放下筷子,象牙白的陶瓷筷子在碗沿轻轻一磕,发出清脆的声响。

冯艳春正和朱敏君聊得热络,闻言转过头来:"路上小心点哈,别走太远,手机拿好啊。"她的目光在女儿略显苍白的脸上停留片刻,又补充道,"要不要妈妈陪你?"

"哎呀,要是栎南在的话,我就叫他带荷荷去逛逛了,这孩子。"朱敏君懊恼地拍了拍额头,转向厨房喊道,"老许,栎南什么时候回来啊?"

"没事的朱阿姨,我可以自己去走走。"千绪荷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轻微的摩擦声。她需要逃离这个充满陌生回忆的房间,逃离那些关于"小时候"的对话。

许匆从厨房探出头来,手上还拿着汤勺:"荷荷啊,你可以去小区对面那个体育场走走,栎南好像在那里打篮球。"他用勺子指了指窗外,"就隔着一条马路,亮着大灯的那个地方。"

"好,我随便走走,熟悉熟悉。"千绪荷点点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推开门的瞬间,夏夜的热浪迎面扑来。千绪荷站在楼道里深深吸了口气,却吸进一腔燥热的空气。电梯下行的过程中,她盯着镜面墙壁里自己模糊的倒影——松散的低丸子头已经有些乱了,额前的碎发无精打采地耷拉着。

走出单元门,千绪荷在小区里漫无目的地游荡。新铺的柏油路还散发着淡淡的气味,绿化带里的灌木被修剪成整齐的球形。几个小孩骑着滑板车从她身边呼啸而过,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这些景象都提醒着她:这里不是临城。

夜晚辉河的晚风不像临城那样带着海味的清凉,而是卷着一阵阵热浪扑面而来,像是无形的棉絮堵在口鼻处。千绪荷本想着出来吹吹风透透气,没曾想还没走多久,额前的碎发就被汗水浸湿,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体育场的灯光刺破夜色,远远就能听到篮球撞击地面的"砰砰"声。千绪荷犹豫了一下,还是朝那个方向走去。铁网围栏内,两个身影在灯光下跃动,篮球在他们手中传递,在水泥地上投下变形的影子。

"许栎南?"千绪荷这么想着,却没有走近。她只是站在围栏外的树影里,看着那个高挑的身影一个漂亮的转身跳投,篮球划过弧线,稳稳落入篮筐。同伴的喝彩声在夜色中格外清晰。

正当她准备转身离开时,一声急促的"小心!"从场内传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个橙红色的影子从右侧呼啸而至——

"嘭!"

篮球重重砸在千绪荷的额头上,发出一声闷响。她眼前一黑,踉跄着后退几步,最终还是失去平衡跌坐在地上。尾椎骨传来的钝痛和额头上火辣辣的刺痛让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去,砸到人了!"一个陌生的男声惊慌地喊道。

千绪荷捂着额头,眼前金星乱冒。透过模糊的视线,她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背心的男生朝自己跑来,小麦色的皮肤上泛着运动后的红晕。

"对不起,对不起,没事吧?"展厦辞手足无措地站在她面前,想扶又不敢碰的样子。他的手指上还沾着篮球的灰尘,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晰。

许栎南也跑了过来,身上白色的T恤已经被汗水浸透了大半。他皱着眉头捶了一下展厦辞的手臂:"啧,买药去啊!"

"哦哦!"展厦辞这才如梦初醒,小心翼翼地把千绪荷扶到场边的长椅上,"你坐着别动,我马上回来!"说完就朝小区门口的药店飞奔而去。

许栎南双手支着膝盖,弯下腰凑近查看千绪荷的伤势。他的呼吸还没平复,带着运动后的热气拂过她的脸颊:"你还好吗?额头肿了。"

千绪荷微微扭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她的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她的牛仔裤上,在浅蓝色布料上晕开一个深色的圆点。紧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

"哭了?"许栎南的声音突然变得小心翼翼。

千绪荷死死咬住下唇。她不想哭的,真的不想。但这一整天的委屈像是找到了突破口——第一天来辉河,本想好好休息却被拉去和陌生人吃饭;想出来透透气,外面却比屋里还闷热;现在又被篮球砸中额头,疼得眼前发黑。

"怎么什么事都被我碰上了?"她这么想着,泪水却越发止不住。那些压抑了一整天的孤独、不安和疲惫,此刻全都化作滚烫的泪水涌出眼眶。

"药来了!"展厦辞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手里抓着药店的塑料袋,"有碘伏、棉签和消肿的药膏..."

千绪荷突然站起身,一把抓过药袋转身就走。她的动作太急,眼前又是一阵发黑,但她硬是咬着牙没有停下脚步。

"喂!你的伤..."许栎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但她已经不想再听了。路灯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孤独地投在柏油路面上。身后传来隐约的对话声:

"都说了有人!"

"我这不是以为投得进吗?哪懂刚好就砸到人了...那也怪她倒霉,都有人打球了还这么靠近球场..."

"还贫,人家都哭了。"

"哭了?"

他们的声音渐渐被夜风吹散。千绪荷加快脚步,额头的疼痛和脸上的泪痕都在提醒她:这里的一切都很陌生,包括那个曾经和她一起迷路的小男孩,如今也已经成了陌生人。

  

  千绪荷抓着塑料袋捂着头回到家中时,客厅的灯还亮着。塑料药袋在她手中发出窸窣的声响,像是某种小动物在不安地蠕动。

她给冯艳春报了个平安,得到冯艳春的应答后,她将药袋随手扔在床上,白色药盒从袋口滑出,在浅蓝色床单上格外刺眼。

浴室镜前,千绪荷撩开额前湿漉漉的刘海。镜中的少女眼睛红肿,额头上赫然鼓起一个青紫色的包,边缘泛着不健康的红色。她伸出指尖轻轻触碰,立刻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都什么事儿啊?"她对着镜中的自己喃喃自语。水珠顺着她的发梢滴落在洗手台上,发出细微的"嗒嗒"声。窗外,一只飞蛾正不知疲倦地撞击着玻璃,投下晃动的阴影。

突如其来的委屈如潮水般涌来。千绪荷撑着洗手台的手指微微发抖,镜面很快被呼出的热气蒙上一层白雾。她看着镜中模糊的自己,眼泪再次决堤。那些在体育场强忍的泪水此刻肆无忌惮地流淌,混着发丝上的水珠一起滚落。

她胡乱用毛巾擦了把脸,冰凉的自来水拍在发烫的眼皮上。衣柜门发出刺耳的声响,睡衣上淡淡的薰衣草香让她想起临城老家的阳台。热水从花洒倾泻而下时,她终于允许自己小声啜泣,水声完美地掩盖了所有哽咽。

当她擦着头发走出浴室时,父母已经回来了。客厅里飘着淡淡的茶香,冯艳春正在整理带回来的伴手礼。

"荷荷,你头上的包咋回事儿啊?"冯艳春的视线如探照灯般精准锁定女儿的伤口。她放下手中的糕点盒,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温热的手指轻轻拨开千绪荷的刘海。

"没事,只是刚刚撞了一下。"千绪荷偏头躲开母亲的手,湿发甩出几滴水珠。

干贵山闻声从书房探出头,:"啧,撞得不轻啊!咋这么不小心啊?买药了吗?"他的目光在千绪荷红肿的额头和泛红的眼眶间来回游移。

"买了,没事的,我回房间了,明天还要上学呢。"千绪荷抓起沙发上的书包,逃也似地钻进卧室。关门时她听见父母压低声音的交谈,隐约捕捉到"新环境"、"不适应"之类的字眼。

卧室里,千绪荷把自己重重摔在床上。弹簧床垫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书包滑落在地,文具散落出来。她抬手触碰伤口时,疼痛让她的手指条件反射般蜷缩。

"嘶......"

药袋被粗暴地扯开,棉签和药膏滚落出来。千绪荷对着梳妆镜涂抹药膏时,看见镜中的自己像个滑稽的小丑——刘海被发夹别起,额头上贴着方方正正的纱布。药膏的薄荷味刺激得她眼睛发酸,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

"好丑......"

书桌上的台灯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随着她的动作扭曲变形。她机械地整理着明天要用的文具:新笔记本散发着油墨味,转学生文件整齐地装在透明文件夹里,校服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每个动作都像在完成某种仪式,为即将到来的新生活做准备。

当一切收拾妥当,千绪荷关掉台灯躺在床上。月光透过纱帘在地板上画出菱形的光斑,远处传来几声犬吠。她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纹,那形状像极了临城老家窗外的梧桐树枝。

渐渐地,她的呼吸变得绵长。在陷入混沌的梦境前,她恍惚听见楼下传来篮球拍地的声音,有节奏地,像一颗不安分的心脏在跳动。

梦境如潮水般涌来。她梦见自己站在空无一人的篮球场上,远处有两个模糊的身影在打球。篮球朝她飞来时,她没有躲避,而是伸手接住了它。球体在她掌心旋转,渐渐变成一只振翅欲飞的红蜻蜓。当她想要看得更清楚时,蜻蜓突然碎裂成无数光点,如同那年夏天临城河畔的萤火虫,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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