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色彼岸

暴雨倾盆，一旁的宾利压过一朵彼岸花。萧问津蜷缩在油麻地旧楼天台的水塔后。霓虹灯光在雨幕中碎成猩红的光斑，混着雨水顺着排水管滴落，在生锈的铁皮上敲出绝望的节奏。当防火梯传来金属扭曲的声响时，他闻到了熟悉的檀香——那是裴照临常点的惠安沉香，混着雨水的腥气，像条毒蛇游上脊椎。

"问津，你躲得好辛苦，我好心疼。"男人的声音像是裹着冰碴，黑色长风衣在风中猎猎作响。他抬手时，纯金袖扣折射出危险的光，"兄弟们把整个深水角翻了三遍，他们也很累呢。"鎏金拐杖尖端戳在积水里，荡开的涟漪映出萧问津苍白的脸。

萧问津扯掉沾血的纱布，露出锁骨处渗血的纹身——那是龙头图腾，被他用烟头烫得面目全非。"裴堂主想要嘅，不过系要我喺庙街跪低同你敬茶啫。"他的口音带着浓重的江湖气，喉间溢出破碎的笑，"可惜我蕭問津寧做爛仔，唔做契弟。"

裴照临突然扣住他后颈按在潮湿的砖墙，金属徽章的棱角刺进潮湿的衣领。"错了，我要的是你心甘情愿当我的笼中雀。"他扯开自己领带时，露出锁骨下方的青龙刺身，龙首正对着萧问津心脏的位置。暴雨冲刷着城寨外墙的"拆"字涂鸦，裴照临的指尖却抚过萧问津腕间的旧疤——那是三年前在铜锣湾码头，他亲手用蝴蝶刀划开的伤口。

"记得吗？那晚你求我杀了你。"裴照临将枪管抵在他尾椎，那里还残留着追踪芯片的凸起，"可我舍不得啊，问津。"他突然咬住萧问津耳垂，混着雨水的血腥气在齿间蔓延，"你流的每滴血，都该属于我。"

当宾利驶入霓虹丛林，萧问津被锁在后座。车窗映出码头的巨幅广告，裴照临西装笔挺地站在"裴霰集团"的logo之上，而此刻正掐着他腰肢的手，分明还残留着当年沾血的温度。男人瞥见萧问津衬衫领口，露出心口的弹痕——那是三年前萧问津为他挡枪留下的印记。可萧问津却不记得了。

"看够了？"裴照临突然掐住他下巴，将他按在防弹车窗上，"知道我为什么留着旺角的录像带吗？每次看你被人捅穿脾脏还笑，都让我想起第一次教你用枪。"他指尖拂过萧问津后腰的枪伤，那里在油麻地枪战中为他挡过子弹，"那天你说要杀我，可你的子弹永远打偏两公分。"

暴雨愈发猛烈，宾利急刹在私人码头。萧问津被拽下车时，瞥见甲板上停泊的改装游艇。裴照临扯开他湿漉漉的衬衫，将冰凉的银项圈扣在他脖颈："欢迎回家，问津。这次我会让你亲眼看着，你所有的挣扎都不过是我掌中的傀儡戏。"他指尖轻触项圈上的钻石按钮，电流瞬间窜遍萧问津全身，"记住，这是堂主的恩赐。"

游艇划破墨色海面时，萧问津蜷缩在船舱的波斯地毯上。裴照临解开西装外套，露出腰间的M1911和另一侧的药盒。他倒出两粒蓝色药片，捏开萧问津的嘴强行灌下："别担心，只是让你忘记逃跑的美梦。"男人将他抱进浴室时，蒸汽朦胧中，萧问津看见镜子里映出两人交缠的倒影——他脖颈的项圈与裴照临腕间的佛珠，构成最荒诞的圣像。

"知道我为什么选蓝色吗？"裴照临将他按在陶瓷砖上，温水顺着脊背流淌成河，"因为你血液的颜色，永远比霓虹更璀璨。"他指尖抚过萧问津心脏的位置，那里纹着龙头图腾，"从今天起，你的每一次心跳，都是我豢养的安魂曲。"

暴雨渐歇，游艇缓缓驶入黑礁湾。萧问津被锁在主卧的金丝笼里，透过单向玻璃，他看见裴照临站在阳台上点燃雪茄。月光下，男人解开衬衫露出心口的旧伤——那是三年前他为了萧问津跟别人打斗刺出的痕迹。萧问津依旧不记得，"问津......"裴照临对着玻璃轻笑，"你猜这次，我会用多久让你亲手为我戴上镣铐？"

海风裹挟着咸涩的腥味，萧问津蜷缩在天鹅绒垫子上，感受着药物带来的眩晕。他知道，这场血色游戏才刚刚开始，而他，注定是裴照临掌纹里永远绽放的暗巷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