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安德烈教堂的彩绘玻璃结着冰花，管风琴的低音震落穹顶积雪，结婚很潦草的到来，但办的很盛大。尖沙咀圣安德烈教堂的彩绘玻璃上凝结着霜花，萧问津穿着定制的黑色西装，后腰的疤痕被束腰勒得生疼。裴照临在更衣室里替他系领结，指尖总往他衬衫下摆钻，直到摸到那道增生的弹痕才停手，给他换了件大一码的。
"迟家的远房亲戚来了三个。"萧问津和裴照临望着镜中交叠的身影，项圈的银链与裴照临的佛珠缠在一起，"要不要请保镖？"
裴照临扯松领结，露出心口新纹的萧字图腾："有我在。"他突然将红帖塞进萧问津口袋，"这是当年准备给你的，在西贡码头的集装箱里压了三年。"
红帖边缘泛着霉斑，钢笔字洇着暗红的痕迹，像极了干涸的血。萧问津摸着那行"执子之手"，突然听见宴会厅传来骚动——有人举着燃烧瓶撞碎了落地窗，火光里映出东星帮的龙纹旗帜。
裴照临将他按在吧台底下，子弹擦着头皮飞过。"待着别动。"他摸出腰间的M1911，西装下摆扫过萧问津渗血的指缝，"记得三年前我教你躲子弹的姿势吗？"
萧问津蜷缩在阴影里，看着裴照临跃过吧台时，后颈的项圈扣在吊灯下泛着冷光。三年前铜锣湾仓库的记忆突然涌来：他被铁链锁在铁架上，裴照临也是这样挡在他身前，子弹穿透男人肩胛骨时，血珠溅在他锁骨的龙头纹身上。
"裴照临！"萧问津突然扑向男人，将他撞向防弹玻璃。东星帮的火箭弹在他们身后炸开，热浪掀翻了香槟塔。萧问津替裴照临挡下了一枪。
"为什么？"裴照临扯掉染血的领结，将他压在旋转楼梯上。激光瞄准红点在两人身上游移，萧问津却在剧痛中笑了："因为你的血，比霓虹更璀璨。"他摸出藏在袖中的蝴蝶刀，划开裴照临心口的纹身，"这次我要补回来印记。"
婚礼蛋糕在爆炸中四分五裂，奶油混着鲜血在红毯上流淌。萧问津被裴照临拽进忏悔室时，瞥见迟井逸的遗像从墙上坠落——那是他昨天亲手挂上去的。
"东星的人想要什么？"萧问津盯着忏悔室的十字架，银质项圈在烛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
裴照临扯开衬衫，露出浑身交错的新旧伤痕："他们想要你。"他将萧问津的手掌按在心脏位置，"用你的命，换观塘码头。"
就在这时，忏悔室的木门轰然倒塌。萧问津看见东星帮的堂主举着曼陀罗毒液注射器，三年前西贡码头的场景在眼前闪现——他被剥光衣服绑在铁架上，迟井逸也是这样将针头扎进他后腰的芯片位置。
"问津，别这样了......"裴照临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你总是这么自私。"
萧问津猛地推开他，注射器擦着裴照临太阳穴划过。他扑向东星堂主，蝴蝶刀在对方颈动脉划出深可见骨的伤痕。温热的血溅在他西装翻领，萧问津也想起三年前铜锣湾爆炸案，裴照临也是这样浑身是血地抱着他。
当警方冲进教堂时，萧问津正用染血的婚纱布条捆绑裴照临的双手。男人浑身插满东星帮的箭矢，眼睛却始终盯着他心口的裴氏纹章。
裴照临睁开眼时，是在自家医院里，"疼吗？"萧问津开口温柔看着他，"我在我体内植入了十处追踪芯片，这次我继续当你的金丝雀。"他扯开衬衫露出后背的青龙纹身，龙首正对着裴照临心脏的位置，"你看，我把自己变成了你的荆棘丛。"
裴照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黑血染红了萧问津的西装。萧问津却笑了，将沾血的手帕塞进他嘴里："别急，我们还有下辈子，这次，我要你亲眼看着，你所有的挣扎都不过是我掌中的傀儡戏。"
月光透过碎裂的玻璃洒在两人身上，萧问津抱住裴照临。他知道，这场血色游戏才应该结束了，而他，注定是裴照临掌纹里永远绽放的暗巷彼岸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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