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机大战

白宫上空的云层被爆炸染成了橘红色。九头蛇战机以近乎垂直的角度俯冲而下，机腹导弹舱弹开的瞬间，CJ的声音通过全频段广播响彻华盛顿特区：

"这份自由快递，签收一下啊，维赛迪！"

四枚AGM-65空地导弹拖着尾焰呼啸而出，将白宫西翼草坪炸出四个直径十米的深坑。泥土和草皮如暴雨般砸落在G-X-001展开的骨翼上，硫磺味的冲击波震碎了方圆百米内的所有玻璃。

"教父！"埃弗里罕见地提高了音量，硬壳笔记本上溅满了从天花板落下的灰尘，"九头蛇战机识别码确认——是卡尔·约翰逊从'青青草地'机场劫走的那架！阿帕奇长弓和运输直升机信号也出现在五角大楼上空！"

维赛迪站在东翼地下通道的岔路口，暗金瞳孔在阴影中微微发亮。他抬手抹去脸上的一道血痕——不是被弹片所伤，而是G-X-001在抵挡冲击波时，一根断裂的骨刺反弹划破了他的颧骨。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自由城的黑帮联盟，"他的声音带着冰冷的愉悦，"终于舍得下血本了。"

地面再次震动。这次爆炸来自国会山方向，冲天而起的火光照亮了整个国家广场。梅赛德斯踩着高跟鞋从浓烟中一闪而过，血钻十字在火光中闪烁着妖异的光芒。

维赛迪的指尖轻轻敲击着墙面。墙的另一侧，隐约传来克林顿总统和最后几名特工的奔跑声。他本可以轻易追上他们——G-X-001的骨翼已经蓄势待发，"小朋友"的藤蔓也在维里阿苏德的车头盖下躁动不安。但此刻，他的注意力全被天空中那个盘旋的钢铁身影吸引。

九头蛇战机一个漂亮的横滚，躲过了从财政部大楼楼顶射来的毒刺导弹。CJ的咒骂声通过无线电清晰传来："操！这帮孙子转化得真他妈快！"

"教父，战略调整建议。"埃弗里迅速翻动笔记本，"优先处理自由城联军。总统逃亡路线已监控，他手腕上的标记会持续释放追踪信息素。"

维赛迪没有立即回应。他抬头望向被火光染红的夜空，仿佛能透过云层看到更远处的东西——自由城摩天楼顶的狙击手，巴尔的摩港登陆的武装分子，五角大楼上空盘旋的阿帕奇，以及那个从荒漠赌局中两次逃脱的格罗夫帮老大。

"不。"他最终开口，声音轻得像在自言自语，"让他们来。"

梅赛德斯挑眉："教父？"

"通知所有'自己人'部队，撤出华盛顿核心区。"维赛迪转身走向通道深处，"放联军进来，放媒体进来，放那些举着手机直播的平民进来。"他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让他们亲眼看看，他们的'救世主'会带来什么。"

埃弗里的钢笔在笔记本上停顿了一秒，随即流畅记录："舆论战第二阶段，执行血十字‘真相’预案。"

地面再次震动，这次爆炸距离更近。一块混凝土碎块砸在维赛迪脚边，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G-X-001。"他轻声唤道。

猩红的骨龙立刻俯下身，藤蔓缠绕的脊背形成适合乘骑的凹槽。维赛迪跨坐上去，手指轻抚骨龙头顶那根最长的犄角。在梅赛德斯和埃弗里的注视下，骨龙展开巨大的双翼，硫磺味瞬间充满了整个通道。

"我去见见老朋友。"维赛迪的声音随着骨龙升空而逐渐远去，"白宫就交给你们了。记得给媒体留个好位置。"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G-X-001撞开地下通道顶部，冲入硝烟弥漫的夜空。维赛迪的夏威夷衬衫衣角在狂风中猎猎作响，暗金瞳孔锁定了远处那架正在爬升的九头蛇战机。

华盛顿纪念碑顶端，一队"颜料脸"特种兵正架设激光引导设备。五角大楼方向，三架被转化的F-16刚刚升空。而在白宫草坪上，梅赛德斯已经支好了摄像机，血钻十字在聚光灯下闪闪发光。

"直播信号已覆盖全美。"埃弗里的声音通过骨传导耳机传来，"所有主流频道强制切入，包括体育和娱乐台。"

维赛迪轻笑一声，拍了拍G-X-001的颈部。骨龙立刻会意，双翼一振，如血色闪电般扑向九头蛇战机。两具飞行器在华盛顿纪念碑上空擦肩而过的瞬间，维赛迪清晰地看到了驾驶舱里CJ那张震惊的脸。

"跑吧，卡尔。"维赛迪轻声说，声音被狂风吹散，"这次镜头对着你呢。"

下方，白宫玫瑰园里，梅赛德斯对着镜头露出甜美的微笑："亲爱的美国观众们，欢迎收看特别新闻直播。接下来您将亲眼目睹，所谓的'自由战士'是如何在首都投放生化武器的——"

她侧身让开，镜头转向天空。九头蛇战机正在俯冲，机炮喷吐着火舌，而它攻击的目标——那些刚刚从五角大楼起飞的F-16，驾驶舱里坐着的，赫然是几个小时前还在新闻发布会上谴责"东南部暴行"的空军将领。

整个美国的电视、电脑和手机屏幕上，同时上演着这出荒诞剧：被标记为"英雄"的人在屠杀尚未完成转化的同胞，而被标记为"怪物"的人，正微笑着向镜头展示手腕上新鲜的疫苗接种痕迹。

维赛迪站在G-X-001背上，俯瞰着这座陷入混乱的城市。他的计划从来不是占领白宫，而是摧毁某种更为脆弱的东西——人们对于"正义"与"邪恶"那肤浅的二分法。

手腕上的通讯器突然震动。埃弗里平静的声音传来："教父，追踪显示克林顿总统已抵达安德鲁斯空军基地。他手腕上的红痕开始进入第二阶段。"

"很好。"维赛迪看着远处那架匆忙起飞的总统专机，"让他去戴维营。让全世界看着他们的领袖慢慢变成怪物。"

骨龙一个俯冲，躲过了九头蛇战机的机炮扫射。维赛迪在狂风中眯起眼，突然注意到国会山方向升起了一架熟悉的运输直升机——机身上"青青草地"机场的logo还清晰可见。

坎德尔的脸出现在舷窗边，她手里举着的不是武器，而是一台正在播放白宫直播画面的平板电脑。当她看到空中的维赛迪时，嘴角勾起一个挑衅的弧度，用口型说了三个字：

"看好了。"

运输直升机突然打开舱门，数十个金属罐翻滚着落下。不是炸弹，而是信号发射器。它们在坠地前就自动启动，将白宫直播画面和一段加密数据流，通过完全独立的频段，发送到了全球数千个业余无线电爱好者的接收器上。消息立刻通过无线电传遍全球的节点。

维赛迪的瞳孔微微收缩。他认出了这种手法——那个不起眼的嬉皮士技术宅，正在用最原始的方式，对抗着克林顿亲自签署的国家紧急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