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斜照进教室,苏小满抱着美术本走进来,头发上还沾着豆浆的甜味。
她刚把书包甩到椅子上,一张折成纸船的便签就从桌上滑下来,上面写着“今天轮到你值日”。
“顾昭。”她抬头看向靠窗的位置。
他正单手撑着下巴翻英语书,听到声音后慢慢抬眼,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
苏小满注意到他耳尖红了——这绝对是做贼心虚的表现。
“看我做什么?”顾昭扣上书本,转着钢笔帽,“你抽屉里不是贴着值日表吗?”
苏小满拉开课桌,果然看到皱巴巴的值日表,指着上面的名字笑了:“上周四才轮过我们,今天应该是林潇潇那组。”
顾昭从桌肚里摸出一包橘子软糖,扔过来时故意没用力,糖掉在她脚边:“可能是老师临时调的。”他低头扒拉铅笔盒,嘴角却翘了起来,“你不是最会整人?被反将一军就急了?”
苏小满蹲下捡糖,余光瞥见他脚尖蹭她的椅腿。
她直起身,突然把纸船扣在他头上:“顾大少,演技该回炉重造了。”
下课铃响,周老师抱着保温杯进来。
苏小满正用橡皮画他的歪嘴笑,听到“大扫除”三个字,笔尖划破了纸。
“苏小满和顾昭负责教室清洁。”周老师说,“特别是后墙黑板报的灰,上次被扣分了。”
顾昭立刻坐直:“老师,我昨天扭到腰了。”他掀起校服露出旧伤,“真的使不上劲。”
“上周五是谁翻单杠翻得比体育生还欢?”周老师瞥了眼憋笑的苏小满,“你也别幸灾乐祸,讲台底下积灰你来擦。”
顾昭踢了踢她的鞋尖,被她顶回去。
等老师走后,他揉着脚踝:“我真没串通老师。”
“巧了不是?”苏小满脱掉外套系在腰上,露出T恤上的小恐龙,“昨天有人塞纸船,今天就被抓值日——”她凑近他,“你该不会是……”
“是是是!”顾昭耳尖红透,抓起扫帚就往教室后面跑,撞到了程浩然的椅子。
“老大你抽什么风?”程浩然揉着眼睛,“不是说好中午请我吃炸鸡吗?”
“吃什么炸鸡!”顾昭把黑板擦塞给他,“去小卖部买两瓶汽水,大瓶的!”
程浩然抱着黑板擦愣住,直到苏小满推他:“快去,不然你老大要掀桌子了。”男生这才跑出去。
打扫一半时顾昭开始偷懒。
他踮脚擦电扇时故意晃动,抹布上的水滴落在苏小满刚擦好的桌子上。
她抄起拖把往他脚边一伸,顾昭扑进粉笔盒,白衬衫沾满粉笔灰。
“你故意的!”他抹了把脸。
“我没做什么。”苏小满看着他说,“需要我教你吗?”
顾昭扯下外套,露出背心:“教?我打拳举的杠铃比这重十倍。”他爬上椅子,这次擦得很稳。
苏小满蹲在地上,想起昨晚便签背面的字:“昨天的题,你解错了一个步骤。”
“发什么呆?”顾昭不知什么时候下了椅子,“去擦窗户,我来拖地。”
“你不是腰伤吗?”她戳了戳他旧伤。
他握住她手腕把她推到窗边:“再废话我让你一个人干。”
苏小满偷偷看他弯腰拖地的样子,指根有薄茧,背心下摆露出了红绳。
“看够了吗?”他笑着提醒,“窗户缝里的灰还没擦。”
她踮脚掏窗框,摸到个东西——是一颗平安扣。
“这是你奶奶的?”她问。
顾昭接过平安扣,指尖有些抖:“早上掉的,找了半天。”他抬头笑了,“谢了。”
“谢我什么?”苏小满继续擦玻璃。
“昨晚的事。”他拿出汽水递给她,“其实我想天天麻烦你。”说完转身收扫帚,耳朵红得像要冒烟。
苏小满喝了一口汽水,心跳加快。
她低头收拾工具,看到顾昭课本扉页画的小恐龙。
上课铃响,顾昭手忙脚乱地塞书,一本《高中物理竞赛题典》掉了出来,显然经常翻看。
“顾昭!”老赵的声音传来,“又踩点?过来搬器材!”
他手忙脚乱地捡书,苏小满蹲下去帮他,碰到一张试卷:98分,名字是“顾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