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嬅来了,太后也来了。
李玉一开始就想靠自己将此事按下。
因为一同染病的还有娴主儿。
这事,说不好是娴主儿过病给了皇上,还是皇上过病给了娴主儿。
可用屁股想也知道,不可能将此事扣在皇上身上!
那若是不找个借口,此事便要怪在娴主儿身上了!
而且,在李玉看来,必定是皇上去了咸福宫染了疥疮,这才感染又连累了娴主儿。
只是,此事自然是能按下便按下,他还做着梦呢——第二日皇上便会醒了。
可惜,养心殿不是他的一言堂。
他刚刚要按下此事,进忠便直接捅到了皇后和太后面前。
这下,皇后和太后要进养心殿也不能拦着了。贵妃要进去,也只能放行。
她将碗搁下,赶紧起身行礼:“臣妾参加太后、参加皇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太后接到消息便赶来了:“贵妃起来吧。”
她这个太后都这个时候才到,可陈婉茵却已经接到消息了……
她们上前看了看弘历,只见他躺在床上,脸烧得通红,甚至有红色的疹子分布在上。
一行人转到外间。
琅嬅心急如焚,她还没有儿子,弘历若是有事,她日后可就要看妃妾的脸色过日子了。
“齐太医,皇上如何了?”
齐太医深谙家属的问话程序,这次也说的很干脆。
“皇上染得是疥疮。慧贤贵妃宫里曾经发过。李公公也说过,皇上在慧贤贵妃薨逝之前,曾经前去咸福宫探望过慧贤贵妃,不止是否是那时染上得。”
太后问:“这病要不要紧?”
齐汝这时肯定要据实以告,甚至夸大两分:“皇上怕是染上不少时日了,脓包迭起,高热不散。加之皇上之前隐忍不言,直至今时今日,这病确实有些重了。”
这话一出,琅嬅更加不安。
她脑中飞快闪过近日的事,高氏走后,弘历再未踏进长春宫,她前往养心殿求见,弘历也是不冷不热。
她出言试探,弘历却是语焉不详,话语里又直指当初高氏死前说了些什么不得了的话,加上,那日在养心殿娴妃手上空空,再未见那只戴了十几年的镯子。
她安慰自己,弘历没有发觉。可要是没有发觉,如懿为何摘下镯子?为何弘历赐予高氏哀荣?高氏病榻缠绵数年,皇上一次都没见过她。
她还没有嫡子,不管如何,她都要赌一把了。
“这可如何是好?皇额娘,请让儿臣亲自照看皇上吧。”
太后不答,反而问起:“这些日子,是谁在侍寝?取敬事房的档来。”
陈婉茵不语,只是面色担忧。
琅嬅:“臣妾已经瞧过了,除了前些日子,除了舒嫔、纯妃、贵妃中间侍寝了之外,去过咸福宫后的最近两日和最近几日便只有娴妃了。”
太后:“娴妃呢?”
李玉心中一咯噔,立刻给如懿开脱:“娴妃娘娘侍疾辛劳,而后得了和皇上一样的症状,正在偏殿养着呢。”
其实是差不多同时得的病症。
娴妃在皇上之前也去了咸福宫。
太后沉吟不语,琅嬅落下泪来。
太后斥道:“哭什么?若是哭就能让皇帝好起来,哀家陪你一起哭。”
陈婉茵:“太后娘娘是咱们主心骨,皇后娘娘也是太过担忧,臣妾也想要落泪,只是,此时又担忧落泪不吉……”
她哽咽一声。
琅嬅:“多谢皇额娘教诲,臣妾真是担心皇上。”
太后语气缓和了些:“皇帝也不是什么大症候,收收泪。皇帝病着,哀家看,可以安排妃嫔轮侍。纯妃和贵妃要照看皇子,贵妃今日之后便不必来了,余者便都来御前侍奉吧,你作为皇后,只要在其中妥善调度即可。”
陈婉茵立刻跪下说:“太后容禀,臣妾已经来了养心殿了,请让臣妾服侍皇上直至龙体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