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嬅更绝,她也跪下恳求:“皇额娘,皇上的病是会过人的。若是让嫔妃轮侍,若是都染上病症,恐怕会一发不可收拾。皇额娘若是觉得儿臣尚算妥当,儿臣自请照看皇上。”
她又对陈婉茵说:“贵妃,你身子娇弱,又有永珲要照顾。若是和娴妃一般病倒了,岂不是叫永珲更加不安?”
陈婉茵似是被说动了,可她唇张合几下,问道:“可,皇后娘娘也有和敬公主要照顾啊。咱们都是做额娘的,皇后娘娘还是中宫,如何能独自承受这样的风险。”
琅嬅语塞,还是选择忽略掉她,继续恳求太后答允。
太后最终还是应了。皇后一心要照顾皇帝,她这个太后怎么也不能拒绝。
陈婉茵:“那请皇后娘娘准许臣妾为皇上将水喂完。皇上高热几日了,必定唇干舌燥,臣妾方才便是在服侍皇上进水。”
琅嬅:“贵妃放心,本宫会好好照顾皇上。你先回去吧。”
陈婉茵不在乎琅嬅想要独自照顾弘历,正好,规避了她会染病从而伤了面容的风险。
“既然如此,臣妾便去安华殿为皇上祈福吧。”
她巴巴第一个赶来,便是要叫人知道她心系皇帝。
弘历可不能这个时候死!
她一回宫便安排人给她沐浴,身上的衣裳拿去烧了,又喝了预防的汤药,首饰也拿去用开水煮沸。
这才放下心来。
她没有碰到弘历,只是距离近些,应当无碍。
“月琉,你去撷芳殿,交代永珲,他皇阿玛生病了,当心别有用心之人。本宫要去安华殿为皇上祈福,他记得空余时间要为皇上抄写经文祈福。”
顺便练练字。
她装扮地简朴,却别有一番清丽之姿。为高晞月上完一炷香,她闭目念诵经文。
想必进忠在,她不顾安危第一个到养心殿、坚持要侍疾却被皇后阻拦、离开养心殿后马上赶到安华殿的事,弘历会知道的。
前提是,弘历没死。
他要是死了,似乎,陈婉茵才要担心。
永珲不过九岁。
大阿哥是富察氏的血脉,还丧母了。琅嬅必定会联合娘家扶永璜上位,那她不是白忙一场?
下完药,陈婉茵赶紧求佛:弘历一定要醒,最好活到永珲在前朝站稳脚,然后留下传位永珲的遗召,然后再死。
但,叫她不顾自己的安危去真地侍奉弘历,那也是万万不行的。
弘历果真死了,那……皇后害死哲妃的消息,便该告诉给永璜了。
这么想着,心中总归安定了些。
第二日晚上。
念着经文,安华殿内又多了一人。
是舒嫔。
琅嬅在养心殿侍疾,后宫一切事宜被她交给了太后暂时打理。
这个时候,她反而更信任太后。
若是弘历醒来,她借着侍疾的情分,最起码夫妻情分能够有所缓和,携功,也可以顺理成章接回宫权。
实则,宫权也一直在她手里。
要是交给贵妃或是纯妃,她才要担忧。
陈婉茵为了表现自己,也为了不叫人指摘她畏惧疥疮,不肯侍奉弘历,所以几乎有大半日待在安华殿。
剩下的时间,用永珲做借口,她毕竟是个母亲,在丈夫病中,关心一番还未长大的儿子,谁也无法指摘,这才叫她在翊坤宫能够勉强歇息。
其余人却是一边想要去侍疾争宠,指责皇后霸占功劳,一边又担心自己感染疥疮,所以百般推诿。
意欢坐在钟粹宫听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不屑她们虚伪,后面便再也不肯去了。
反倒也来了安华殿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