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说的弘历面色微霁。
不是他太信任婉茵,婉茵值得!
宫中最将他的安危放在心上的就是贵妃。嘉嫔说的话,在弘历看来是无稽之谈。
这么多年,贵妃对他都是一心一意,情真意切。
除了意欢在那年重阳家宴上,当着满朝亲贵的面献舞,他碍于太后,主要是意欢美貌,碍于叶赫那拉氏的颜面,主要是美貌,碍于女子名节,美貌,所以留下太后的人陪王伴驾。
只有婉茵和嘉嫔,能歌善舞。
贵妃与嘉嫔还不一样。汉人女子讲究无才便是德,似歌舞、琴棋书画,早已不似唐时一般被人追捧,反而为人诟病。
贵妃却肯为他学,贵妃对他的心还不够真吗?
意欢……算了吧,除了第一日初见时,她吟诵了一曲不怎么合时宜的《醉花阴》,之后他再没见意欢舞过。
“朕无碍,你这么早就过来了?朕叫进忠这个时候去便是掐着你醒的时间,按理说,你这时候该在梳洗才是。嘉嫔,贵妃来了,你怎么不见礼?”
他拉了陈婉茵坐在身边。
金玉妍笑不出来,她就不明白了,这么多年,她在贵妃手里就没占到过便宜。
偏偏皇上宠爱她,偏偏她没有子嗣!手段尽出,也拿她无可奈何。
“臣妾见过贵妃娘娘,给贵妃娘娘请安。”
陈婉茵:“起来吧。”
弘历在的时候,她已经习惯不怎么在意无关紧要之人了。
金玉妍坐下:“臣妾对于昨日刺客一事,却有几分猜测。”
陈婉茵:“哦?嘉嫔有什么高见?本宫倒想听听,只是,你说出口的话在这里说了,出了养心殿,便不必再开口,一个不好,连累下头无辜的宫人。”
金玉妍瞧一眼弘历:“贵妃娘娘言重了吧?嫔妾就算是有所猜测,也不能害了底下的人,您今日倒是与往日不同……”
陈婉茵不理她,反而先对弘历说道:“皇宫出现贼人,不管如何说,宫人都私底下少不了揣测,虽说,昨晚臣妾便已经叫人封锁消息了,也难保没有透风的墙。咱们是否要放出一个说法,将此事先定下基调?”
弘历:“你说得对。嘉嫔,你今日来意,要等贵妃来了,才肯说,如今贵妃来了,你说一说吧。只是,今日养心殿内的事,不可传扬。”
他不希望别人上朝或者服侍他的奴才怀疑他帽子的颜色。
金玉妍缓缓道出:“臣妾听闻,贵妃与安吉大师……过从甚密,不知是否为真?”
陈婉茵:“妹妹,你这话一说出口,本宫都不知道你是不是想要本宫的性命?”
金玉妍慌忙道:“贵妃娘娘这是哪里话?嫔妾不过一问,也是怕冤枉了娘娘。”
陈婉茵:“那安吉大师所属教派不是咱们本土教派。这靠着边陲之地的高僧,德高望重。本宫乃是后妃,自然该远远避着,哪里来得过往甚密?嘉嫔,瓜田李下之意,你从玉氏来大清这样久,还不知何意吗?大清礼仪之邦,边陲小地,礼数不分,伦理不论之事,本宫也不是没听说过。你日日挂在嘴边的母族,日日说母族如何一心追随大清,便好好学一学什么叫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听、非礼勿动。”
金玉妍:“姐姐这话说的,妹妹这不是也记挂皇上的安危吗?若是查出真相,叫那贼人原形毕露,皇宫内,自然不会有什么流言蜚语。”
“查”出东西来,你才知道厉害!
陈婉茵看弘历一直不语,自然也和嘉嫔一来一往,今日这戏,必定是要唱下去的。
一箭双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