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与夜

新年第三天的重庆罕见飘雪，颜书在居民楼下徘徊了二十分钟才上楼。天台铁门吱呀作响，贺峻霖正背对着她调试吉他，听到声音猛地转身，碰倒了身旁的保温杯。

"小心！"颜书快步上前，热可可已经洒在他的牛仔裤上。

"没事没事..."贺峻霖手忙脚乱地掏纸巾，两人手指在半空相碰又同时缩回。他耳尖泛红，"我以为你不会来。"

颜书默默帮他擦干吉他盒上的水渍："公司知道你来这里吗？"

"说来找创作灵感。"贺峻霖拨了下琴弦，"其实...我想给你听首歌。"

前奏响起时，雪忽然下大了。贺峻霖唱的是一首关于镜子的英文歌，嗓音比舞台上低沉许多。颜书发现他弹错了一个和弦，右手小指在轻微发抖——上次演唱会面对五万人他都没这样紧张。

"还没写完..."唱到一半他突然停下，"副歌部分总觉得差了点感觉。"

颜书望向远处雾中的城市轮廓："为什么是镜子？"

"因为..."贺峻霖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琴弦，"有些人像镜子，让你看清自己最真实的样子。"雪落在他睫毛上，"比如第一次见面时，你说我看起很孤独。"

颜书的心脏漏跳一拍。她假装整理围巾转移话题："丁程鑫说你在写新歌？"

"他告诉你了？"贺峻霖突然咳嗽起来，"那个...歌词只是随便写的！"

风吹散乐谱，颜书弯腰去捡，发现某页角落画着个小相机图案，旁边写满"star"、"light"的单词。其中一行被反复涂改：【想见你的理由比星光还多】。

"冷吗？"贺峻霖突然问。他的羽绒服袖口擦过她手背，带着淡淡的柑橘香。

颜书摇头，却打了个喷嚏。下一秒，带着体温的围巾绕上她脖颈——是贺峻霖常戴的那条灰色羊绒围巾，内侧绣着个小小的"H"。

"借你。"他系围巾的动作很笨拙，"下次...下次见面再还我。"

这个"下次"让颜书指尖发麻。离开时，贺峻霖站在楼梯口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塞给她一张拍立得——照片里他抱着吉他，背后写着【给第一个听众】。

春节假期最后一天，颜书在书店法语区偶遇马嘉祺。

"好巧。"队长笑得意味深长，将手里的《小王子》精装本递给她，"这本插图更全。"

颜书刚要道谢，马嘉祺突然压低声音："贺儿被李总叫去谈话了。你们天台的照片...被私生拍到了。"

玻璃窗映出颜书瞬间苍白的脸。马嘉祺迅速补充："还没传开，公司压下来了。"他放下一张音乐节门票，"下周他音乐节首秀，来看吗？座位区第三排。"

门票背面用铅笔写着：【这次我会看着观众席唱歌——H】

回家的地铁上，颜书发现有人跟踪。穿粉色外套的女孩举着手机假装自拍，镜头却始终对着她。当她快步走向站务员时，女孩突然冲过来：

"你就是勾引贺峻霖的那个站姐吧？"声音尖锐得刺耳，"知不知道他应援色是粉色？今天故意穿蓝色引他注意？"

周围乘客纷纷侧目。颜书攥紧包带疾步离开，身后传来恶意的嘲笑："装什么清高！私联偶像的贱——"

刹车声淹没后续字句。颜书跑出地铁站才发现，自己还紧紧攥着那条灰色围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