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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槟色的礼服滑落到肩头,露出精致的锁骨。林墨盯着手机屏幕上那行冰冷的文字,指尖微微颤抖。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涟漪。
"小心凌辰。你父亲的事没那么简单。七点,宴会厅后露台见。"
她反复读着这条短信,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嘲笑她的天真。这三天来发生的一切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被经理骚扰,意外收到总裁的"礼物",签下一份不情愿的婚约...现在又冒出这么一条神秘短信。
林墨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楼下宴会厅里衣香鬓影的场景。那些虚伪的笑容背后,究竟隐藏着多少秘密?父亲的破产,真的像凌辰说的那样,只是因为经营不善吗?
她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父亲失魂落魄地回到家,把自己关在书房整整一夜。第二天出来时,他眼底的光芒已经熄灭了。没过多久,公司破产的消息就传来,父亲一病不起,最终在医院里走完了人生最后一程。
这三年来,林墨像个提线木偶一样活着,努力打工还清父亲留下的债务,从不抱怨,也从不相信父亲是个经营不善的失败者。现在,这条短信像一道光,照进了她早已麻木的心底。
"无论是不是陷阱,我都要去看看。"林墨握紧手机,眼神变得坚定。
她走到穿衣镜前,镜中的女子妆容精致,香槟色礼服衬得肌肤胜雪。只是那双漂亮的眼睛里,藏着与这华丽外表不符的坚定与警惕。林墨整理了一下滑落的礼服肩带,深吸一口气,脸上扬起恰到好处的微笑——完美的伪装。
推开套房门,走廊里静悄悄的。林墨放慢脚步,尽量不发出声音。在电梯口,她撞见了同样面无表情的苏晴。
"林小姐,您要去哪里?"苏晴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林墨心中一紧,随即恢复镇定:"礼服领口有点松,里面太吵了,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整理一下。"她轻轻拽了拽礼服领口,做出困扰的样子。
苏晴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几秒,似乎在判断她话语的真实性。"需要帮忙吗?"
"不用了,谢谢。我自己可以。"林墨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心里却在飞快地盘算着该如何摆脱这个像影子一样的助理。
苏晴点点头,没再多问,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林墨松了口气,快步走进刚好打开的电梯。
宴会厅里依旧热闹非凡,悠扬的音乐伴随着欢声笑语,衣香鬓影间觥筹交错。林墨低着头,尽量避开人群,特别是凌辰和赵天成可能出现的地方。她能感觉到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但她不敢抬头确认。
穿过拥挤的大厅,林墨找到通往露台的侧门。门有些沉重,她用力推开,一股凉风吹来,带着夜晚特有的清新气息。
露台不大,布置得却很精致。几张白色藤椅围着小茶几,角落里摆放着几盆绿色植物。远处是璀璨的城市夜景,霓虹灯闪烁,勾勒出这座城市繁华的轮廓。
林墨走到露台边缘,扶着冰凉的栏杆,深吸一口气。城市的喧嚣被厚重的玻璃门隔绝在外,这里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小姐。"
一个低沉而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林墨猛地回头。角落里站着一个男人,月光下能看到他中等身材,穿着朴素的夹克,头发有些花白。
当男人缓缓走出来,灯光照亮他的脸时,林墨惊得捂住了嘴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张叔?怎么会是你?"
张叔是父亲生前最信任的助理,也是公司的元老。三年前公司破产时,张叔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林墨一直以为他已经离开了这座城市,甚至可能已经不在人世。
张叔的脸上布满了风霜,眼神里带着紧张和焦虑。他快速扫视了一下四周,然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姐,这里不安全,我们得小声点。"
林墨点点头,心脏怦怦直跳:"张叔,这三年你去哪里了?为什么突然消失?"
"说来话长。"张叔叹了口气,声音压得极低,"小姐,你听我说,你父亲的公司破产不是意外..."
林墨的心猛地一紧:"我知道!我一直不相信爸爸会经营不善!到底是谁做的?是不是赵天成?我今天看到他了,他还假惺惺地跟我打招呼!"
张叔摇了摇头,眼神更加复杂:"比这更复杂...小心你身边的人。"
"你是说凌辰?"林墨追问,"他为什么要帮我?又为什么要和我订婚?他是不是也参与其中了?"
张叔犹豫着,嘴唇动了动,似乎在斟酌着该说什么:"凌辰...他知道一些事,但未必是全部。关键是账本..."
"什么账本?"林墨急切地追问,"爸爸的账本吗?它在哪里?"
就在张叔要开口说话时,他突然脸色煞白,惊恐地看向林墨身后。林墨还没反应过来,一个油腻的笑声就传了过来。
"呵呵,林小姐真是好兴致啊,在这里偷偷约会情人?"
林墨猛地转身,只见赵天成摇摇晃晃地站在露台门口,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保镖模样的人。
赵天成的目光在林墨和张叔之间来回扫视,那眼神像黏糊糊的苍蝇,让人浑身不舒服。"这位先生是?林小姐的秘密情人?"
林墨迅速冷静下来,挡在张叔身前:"赵总,您误会了。这是我父亲的老朋友,我们只是在这里偶遇,聊了几句。"
"偶遇?"赵天成嗤笑一声,摇摇晃晃地走上前,酒气熏天,"这么巧的偶遇?我怎么就没这么好的运气,能在这种地方偶遇林小姐这么漂亮的美人儿?"
他越走越近,几乎贴到林墨身上。林墨能闻到他身上浓烈的香水味混合着酒味,让人作呕。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想要拉开距离。
赵天成却误以为她是在害羞,脸上的笑容更加猥琐:"一个人在这里多没意思啊,不如赵哥陪你?"他说着就伸手想去摸林墨的脸颊。
"赵总请自重!"林墨厌恶地偏头躲开,声音冰冷,"我是凌辰的未婚妻,请注意你的言行!"
听到"凌辰"两个字,赵天成的动作顿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嚣张:"凌辰?他现在怕是自顾不暇了吧?就算他在这里,难道还能因为这点小事跟我翻脸?"
他再次伸手,这一次动作更快,眼看就要碰到林墨的脸。林墨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心里一片冰凉。
就在这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抓住了赵天成的手腕。那只手的力道之大,让赵天成立刻痛呼起来。
"啊!谁他妈敢..."赵天成怒气冲冲地回头,当看到来人时,后半句骂声硬生生咽了回去。
凌辰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面无表情,眼神却冷得像冰。"赵总,请放开我的未婚妻。"
赵天成又惊又怒:"凌辰?你怎么会在这里?"他试图挣脱凌辰的手,却发现纹丝不动。
凌辰没有理会他的问题,目光掠过林墨,又扫过站在阴影里的张叔,眼神变得更加晦暗不明。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仿佛一触即发。
"凌辰,你放开我!"赵天成气急败坏地吼道,"不过是碰一下你的女人,你至于这么小题大做吗?"
凌辰冷哼一声,非但没有松手,反而加大了力道。只听"咔嚓"一声轻响,伴随着赵天成杀猪般的惨叫声。
"我的人,你也配碰?"凌辰的声音低沉而危险,"看来赵总的酒喝多了,需要清醒一下。"
他松开手,赵天成抱着自己的手腕连连后退,脸上又痛又恨:"好,好得很!凌辰,你给我等着!"说完,他狠狠瞪了林墨一眼,带着保镖狼狈地离开了。
趁着这个空档,张叔快步走到林墨身边,压低声音急促地说:"小姐,小心账本...凌辰他..."话还没说完,他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迅速转身,消失在露台另一侧的阴影中。
林墨想去追,却被凌辰一把抓住了手腕。他的力道很大,抓得她生疼。
"跟我来。"凌辰的声音冰冷,不容置疑。
"放开我!"林墨挣扎着,"凌辰,你弄疼我了!"
凌辰却像是没听见一样,拖着她就往回走。两人穿过寂静的长廊,一路上林墨都在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开他的钳制。
走到一个无人的拐角,凌辰突然停下脚步,猛地转过身。林墨因为惯性撞进他怀里,鼻尖撞到他坚硬的胸膛,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她抬起头,正对上凌辰深不见底的眼眸。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他身上雪松混合烟草的气息将她完全包围。
凌辰盯着她,眼神复杂难辨,像是在挣扎,又像是在愤怒。"你在这里做什么?"他一字一顿地问,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和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
林墨迎上他的目光,倔强地不肯示弱:"我和谁见面,和你有关系吗?凌总别忘了,我们只是契约关系。"
凌辰的眼神更加阴沉,他伸出另一只手,捏住林墨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契约规定,你是我的未婚妻。在我查清真相之前,你不准和任何可疑人物接触。"
"真相?"林墨冷笑,"你所谓的真相就是把我当成棋子,利用我去接近赵天成吗?凌辰,你到底在隐瞒什么?张叔为什么要让我小心你?"
一连串的质问让凌辰的眼神更加晦暗。他盯着林墨的眼睛,那里面有愤怒,有不解,还有一丝他看不懂的迷茫。
突然,凌辰的眼神变了。那里面除了愤怒,似乎还夹杂着别的什么——是恐慌?还是别的什么林墨看不懂的情绪?
林墨正想开口追问,凌辰却突然松开了手,后退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恢复了平时那副冷漠的模样。
"安分守己做好你的未婚妻,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管的别管。"凌辰的声音重新变得冰冷,"否则,你永远别想知道你父亲破产的真相。"
说完,他转身就走,留下林墨一个人站在原地,心里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刚才凌辰眼中的那份恐慌,究竟是为什么?张叔没说完的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小心账本...凌辰他...他到底想干什么?
林墨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扑朔迷离,父亲的破产,神秘的账本,消失的张叔,冷酷的凌辰,好色的赵天成...这一切到底有什么关联?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管前方有多少陷阱和危险,她都必须走下去。为了父亲,为了真相,她不能退缩。
林墨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礼服,朝着宴会厅的方向走去。她知道,接下来的路,只会更加艰难。但她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等待她的是什么,她都不会再像三年前那样,软弱地任人摆布。
今晚,只是一个开始。复仇的火焰在她心底悄悄点燃,总有一天,会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