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轨

奥斯卡颁奖礼后的庆功宴上，香槟塔折射出无数个碎片化的肖战。他松了松领结，感觉最佳男主角的奖杯在手中沉甸甸的——历史上首座由双人共享的小金人，底座刻着他和王一博的名字，中间是个小小的齿轮图案。

"王老师呢？"《Variety》的记者举着录音笔问，"听说他拒绝了好几个导演邀约？"

肖战望向宴会厅另一端。王一博正被一群制片人围着，黑色燕尾服衬得肩线如刀削般利落。似乎感应到视线，他突然抬头，隔着人群做了个"23"的手势——他们的密码，意思是"需要救援"。

"抱歉。"肖战对记者举杯示意，"我的最佳男主角在召唤。"

挤过人群时，他听见零碎的对话："YIBO STUDIO首部作品...""...跨国取景预算...""...肖战会主演吗？"

"不会。"王一博的声音突然插入，手臂自然地环住肖战腰际，"他是我的监制。"

这个宣布让周围瞬间安静。肖战挑眉——他们明明说好先休息三个月，去新西兰补度蜜月。

"惊喜。"王一博用中文小声说，呼吸带着香槟的甜味，"刚谈妥亚马逊和鹅厂联合投资。"

回酒店的车里，肖战才看到企划书全貌：《星轨》，科幻爱情片，讲述两名宇航员在虫洞事故中经历平行时空的故事。预算后跟着一串零，导演处女作能拿到这个数字堪称奇迹。

"父亲牵的线？"

"不全是。"王一博调出手机里的概念图，"亚马逊看中的是这个——"

画面中央是艘造型奇特的宇宙飞船，舷窗设计成齿轮状，与他们的定情袖扣一模一样。更惊人的是船员制服上的徽章：X♡W的变形体，正是哈尔滨冰面上那个涂鸦。

"你从什么时候..."

"威尼斯那天。"王一博关掉屏幕，"看到你站在陈漫镜头前的样子...我想记录所有可能的你。"

车窗外的洛杉矶夜景飞速后退。肖战想起奥斯卡领奖台上，王一博那句被全球直播的感言："感谢我的恒星，永远指引轨道。"当时他只当是肉麻情话，没想到藏着这样的伏笔。

套房里的床头灯调成了暖黄色。肖战趴在床上细读剧本，发现女主角的戏份被改得七零八落，而两位男性主角的互动多了近乎一倍的篇幅。

"这根本不是科幻片。"他扔开iPad，"是..."

"我们的纪录片。"王一博从浴室出来，发梢滴着水，"只不过把柏林改成太空站，挪威换成虫洞。"

肖战正想反驳，突然在某一页停住——第23场戏，两个男主角在失重环境下接吻，旋转的镜头要呈现"双星系统般的永恒运动"。剧本边缘批注：参考威尼斯庆功宴后台监控录

上海外滩的会议室里，特效总监展示着虫洞场景的预览动画。肖战盯着屏幕上扭曲的星光，思绪却飘回今早的争吵——王一博坚持要用实景拍摄失重戏份，这意味着必须租用昂贵的航天训练离心机。

"预算会超支30%。"他再次提醒。

"值得。"王一博头也不抬地在分镜本上涂改，"CG做不出真实的肌肉颤动。"

会议室玻璃门突然被敲响。周雨神色紧张地走进来，俯身在肖战耳边说了什么。王一博立刻抬头，眼神警觉——他们之间早已培养出对危机的共同嗅觉。

"出事了？"

肖战把手机推过去。微博热搜第一边缘往事复拍#，点进去是橙子娱乐的发布会通稿：林峰保释期间秘密完成的电影即将上线流媒体，主演仍是张奕，宣传语赫然是"揭露娱乐圈真实黑暗面"。

"他哪来的资金..."王一博皱眉。

"赵氏集团海外账户。"肖战划到下一页，"更糟的是这个。"

《边缘往事》的预告片截图中，张奕戴着刻意模仿王一博的发型，在某个场景里粗暴地抓住女演员手腕——构图与《边缘之舞》的经典海报几乎一致，但氛围截然不同。

"他在暗示片场霸凌。"王一博冷笑，"老套。"

"但有效。"特效总监突然插话，亮出自己的手机——某论坛已经出现帖子："对比王肖'甜蜜'互动与张奕新片，谁更真实？"

会议被迫中断。回酒店的车里，王一博一直在打电话，肖战则翻着舆情报告。林峰这次显然有备而来，通稿里埋了无数暗线：从"合约婚姻"到"表演型人格"，甚至暗示奥斯卡有内幕交易。

"父亲找到解决办法了。"王一博挂断电话，"但需要你配合。"

"什么？"

"《星轨》提前开机。"他调出日历，"就在《边缘往事》上线同一天。"

肖战瞪大眼睛："这太冒险..."

"不，是绝妙。"王一博眼睛亮得惊人，"记得《冬之旅》怎么赢的吗？用真实对抗虚构。"

手机震动，王父发来《边缘往事》的成片盗录片段。肖战快进看完，悬着的心放下大半——粗制滥造的模仿，连张奕的表演都透着心虚。但舆论战场从来与质量无关。

"还有个方案。"肖战慢慢说，"我们可以在首映礼上..."

"宣布婚讯？"王一博摇头，"太便宜他们了。"

"不。"肖战点开云盘里加密文件夹，"用这个。"

屏幕上出现段从未公开的监控录像：柏林电影节后台，年轻的王一博独自坐在休息室，反复观看肖战早期作品集，甚至在某个场景按下暂停，手指轻触屏幕上肖战的脸——时间显示比他们"初遇"早整整两天。

"你...怎么..."

"陈漫给的。"肖战微笑，"她说真正的纪实摄影师都会留一手。"

王一博突然吻住他，这个吻带着咖啡的苦涩和某种决绝。当他们气喘吁吁分开时，车已经停在酒店门口，闪光灯如暴雨般笼罩了车门。

"准备好了？"王一博替他整理衣领，"从今晚开始，我们不再有隐私。"

肖战握紧那只戴着婚戒的手："从来没有，记得吗？从柏林开始，我们就在众目睽睽下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