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房

威尼斯电影节官方酒店的暗房内，红光将肖战的轮廓镀上一层复古色调。他轻轻摇晃显影盘，看胶片上逐渐浮现《柏林苍穹下》的剧照——王一博在"机场"场景中的侧脸，睫毛在灯光下投出细密阴影，与五年前柏林初遇时的媒体抓拍如出一辙。

"还没好？"暗房门被推开，王一博的声音混着海风飘进来。

"再等三十秒。"肖战用镊子夹起胶片，"你确定不先看数码版？"

"暗房冲印更有仪式感。"王一博凑近，下巴搁在他肩头，"就像我们..."

话音被敲门声打断。场务小妹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王导，亚马逊的人到了，说要谈《星轨3》的..."

"告诉他们我在创作禁闭期。"王一博纹丝不动，"所有合作等电影节结束再说。"

脚步声远去后，肖战轻笑："你越来越像大牌导演了。"

"跟你学的。"王一博接过他手中的胶片，对着红光端详，"记得《冬之旅》你说'不接综艺'的样子吗？"

胶片上的影像终于完全清晰——不仅是剧照，角落还有肖战睡着时的偷拍，看角度应该是某天深夜在房车里的抓拍。这个发现让暗房温度陡然升高。

"王老师，"肖战夺回胶片，"私藏底片要加钱的。"

"片酬早交给你了。"王一博从钱包抽出一张泛黄的纸币——2019年欧元，面值20，"柏林那天你借我的出租车费。"

肖战呼吸一滞。这张纸币他以为早就遗失在记忆长河里，没想到被保存得如此完好。当年那个冷漠的新人演员，竟连这种细节都珍藏至今。

"利息呢？"

王一博的吻落在纸币上，然后贴着他的唇说："复利计算，大概够买下整个威尼斯。"

电影节开幕红毯上，闪光灯比五年前更加疯狂。肖战和王一博首次以"导演与主演"身份亮相，两套深蓝色西装在镁光灯下如同夜空中的双子星。当主持人问及创作灵感时，王一博突然转向肖战：

"感谢我的男主角，把我们的秘密变成了艺术品。"

这句话在直播中引发轩然大波。庆功宴上，亚马逊高层围住肖战，开出天价片酬邀他回归《星轨3》。他婉拒的话刚到嘴边，王一博已经插入对话：

"肖老师现在只接我的戏。"

语气轻松，眼神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锋芒。肖战想起《柏林苍穹下》里那句台词："有些占有欲与爱情无关，而是对灵魂共鸣的绝对保护。"

回酒店的水上出租车上，王一博反常地沉默。肖战捏他手指："在想什么？"

"威尼斯电影学院的演讲邀约。"王一博望向远处的圣马可广场，"他们希望我们谈谈'现实与艺术的互文性'。"

"我们？"

"嗯。"王一博转头看他，"我拒绝了。"

肖战挑眉。这不是王一博的风格——那人向来乐于分享创作理念，甚至会在微博写千字小论文分析镜头语言。

"理由？"

"有些事..."王一博的指尖划过他掌心，"只属于我们。"

这句话像钥匙，打开了记忆深处的某个抽屉。肖战突然明白，《柏林苍穹下》里那些只有他们懂的密码——机场广播里的"Flight 1005"，气象学家手表停摆的"23:23"，甚至舞蹈演员行李箱上"XZ"的缩写——从来不是给观众准备的彩蛋。

"那就留着。"他靠上王一博肩膀，"等八十岁出回忆录再公开。"

水上出租车经过叹息桥，传说日落时分在此接吻的恋人将永不分离。王一博突然俯身，在桥影笼罩他们的瞬间吻住肖战。远处传来游客的惊呼和快门声，但此刻他们只听得见彼此的心跳，和威尼斯温柔的海浪。

上海电影节评审会议室的冷气开得太足。肖战作为主竞赛单元评委，已经看了四小时参赛影片。当第五部放映开始时，他差点把咖啡打翻——银幕上赫然是王一博的侧脸，来自某部他从未听说过的纪录片。

"这是..."

"《幕后：从柏林到威尼斯》。"组委会主席解释，"陈漫导演送展的非竞赛单元。"

肖战僵在座位上。这部记录他们五年历程的私人影像，理论上不该出现在公开场合。更震撼的是内容——大量从未曝光的素材：奥斯卡后台他紧张到干呕的画面，王一博在《星轨》片场因思念他而摔对讲机的失控瞬间，甚至还有...他耳根发热...挪威小屋窗帘未拉严的清晨。

放映结束掌声雷动。肖战冲出放映厅，在洗手间拨通王一博电话："你早知道？"

"嗯。"王一博的声音带着笑意，"陈漫上周给我看过成片。"

"那些私人镜头..."

"我同意的。"王一博顿了顿，"记得你说过吗？'真实永远最有力量'。"

肖战盯着洗手间镜中的自己，突然发现愤怒下掩藏的其实是恐惧——那些毫无防备的脆弱时刻，那些失控的欲望与思念，现在全部暴露在公众视野中。

"战战。"王一博的声音突然柔软，"看看你左手腕。"

表面刻着"X♡W"的腕表静静走着。这是他们公开关系那年，王一博找百达翡丽定制的对表，内部机械结构用了《星轨》里的齿轮元素。

"现在有多少人相信我们是真的了？"王一博轻声问。

肖战哑然。五年来，从"合约婚姻"到"商业炒作"，各种质疑从未停止。而这部纪录片展示的，恰恰是任何演技都无法伪造的真实——后台争吵后的红眼眶，庆功宴桌下的十指相扣，失眠夜互相按摩太阳穴的温柔。

"评委不能评价自己参与的影片。"最终他只说了这句。

"知道。"王一博轻笑，"所以我安排了惊喜。"

惊喜在三天后的颁奖礼上揭晓。当肖战作为评委主席宣布"最佳纪录片"时，大屏幕突然播放陈漫的获奖感言VCR——背景竟是王一博的导演工作室，书架上清晰可见《柏林苍穹下》的原始分镜本。

"感谢两位男主角..."陈漫在视频中说，"允许我记录这场伟大的爱情故事。"

全场哗然。肖战站在聚光灯下，感觉无数目光如X光般穿透身体。就在这时，观众席中的王一博突然起身，用意大利语喊了句什么。媒体区没几个人听懂，但肖战瞬间红了耳尖——那是他们在威尼斯学的脏话，字面意思是"滚去晒太阳"，实则是调情用语。

这个只有他们懂的密码，就这样堂而皇之地穿过公众场合，像暗夜中的萤火虫，只为彼此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