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持

晨光穿透教室的百叶窗，在睫毛的课桌上投下细长的光斑。他转着钢笔浏览英文报纸，余光却始终留意着教室后门——精灵踩着早读铃声冲进来时，黑色球服歪到锁骨，露出半截银质锁骨链，在阳光下晃出细碎的光

“早啊”睫毛漫不经心地放下报纸，声音压得只有两人能听见，“昨晚的冰淇淋，是不是甜得睡不着？”精灵正往嘴里塞草莓牛奶，闻言猛地呛住，白色液体溅在课桌上。他手忙脚乱地抽出纸巾擦拭，余光瞥见睫毛递来的薄荷糖，包装纸上用钢笔写着小字：“急救用”

课间操时间，精灵被几个兄弟拽着去天台抽烟。铁门推开的瞬间，潮湿的风卷着雨丝扑面而来，他鬼使神差地想起那晚睫毛的体温。“精哥最近魂不守舍啊？”小弟戳了戳他胳膊，“不会是被昨天便利店那小子勾了魂吧？”话音未落，天台另一侧传来金属摩擦地面的声响，睫毛倚着锈迹斑斑的栏杆，校服下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好巧”他晃了晃手里的草莓味棒棒糖，“专门给怕苦的人准备的”小弟识趣的走开让他们“打情骂俏”，精灵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三两步冲过去夺过糖扔进垃圾桶：“谁要你的东西！”却在转身时被睫毛扣住手腕，后背抵上冰凉的水泥墙。少年垂眸注视着他泛白的指节，突然轻笑出声：“精哥扔得真准，下次要不要试试扔飞镖？我教你”精灵有些恼羞成怒“滚！别叫我精哥！”睫毛轻笑，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墙壁“好”

午休时分，睫毛出现在篮球场边。精灵正在过人，余光瞥见那抹身影时脚步顿了半秒，篮球被对手截走。他咒骂一声，转身却看见睫毛倚在观众席的栏杆上，手里转着一瓶冰镇草莓味汽水。“技术退步了”睫毛拧开瓶盖递过去，汽水气泡在阳光下炸开细小的彩虹，“要不要我陪练？输的人请喝双倍巧克力酱的冰淇淋”这让精灵想起刚上高一的时候……

精灵抢过汽水猛灌一口，冰凉的液体却压不住心口的燥热。他抹了把嘴角，故意贴近睫毛耳畔：“就怕某人输了哭鼻子”话音未落，少年突然伸手扣住他后颈，薄荷混着雪松的气息扑面而来：“这么有自信？”呼吸扫过耳垂的瞬间，裁判哨声突兀地响起，精灵猛地后退，后背撞上篮球架，发出哐当巨响

放学铃响时，睫毛的课桌堆满了粉色情书。精灵抱着篮球路过，故意用肩膀撞开围在他身边的女生：“让让，挡道了。”却在经过时被睫毛拽住衣摆，一张便利贴轻飘飘落在他怀里：“天台，五分钟后，过期不候”

暮色中的天台飘着细雨，睫毛倚在褪色的围栏边，手里捏着两颗草莓糖。“今天撞人很用力啊”他将糖纸展开又捏皱，声音裹着潮湿的风，“是在吃醋，还是……”话未说完，精灵突然抢过糖果塞进他嘴里，动作粗暴却带着隐秘的慌乱：“闭嘴！谁、谁吃醋了！”

睫毛含着糖轻笑，伸手擦去精灵发梢的垃圾。远处传来晚归学生的嬉笑，暮色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斑驳的水泥地上纠缠成模糊的一团。当第一颗星星出现在云层缝隙时，精灵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转移话题“你怎么不叫我精哥了……”，睫毛低沉的声音只有他们两个听得见“你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