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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场惊变!状元郎体内竟藏真龙?(2)

人言可畏,众口铄金

东宫深处。

明黄的纱幔低垂,沉水香的烟气袅袅盘旋。太子李承乾斜倚在软榻上,修长的手指正捏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紫玉葡萄,姿态慵懒闲适。他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似乎正沉浸在某种掌控一切的愉悦之中。

“殿下,”一个深青色宦官服饰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榻前,垂首低语,声音平稳,却带着一丝极力压抑的急促,“午门急报。”

太子眼皮都未抬,漫不经心地将葡萄送入口中,甘甜的汁液在舌尖化开:“哦?人头落地了?百姓反应如何?可有议论朝廷处置过重?”他更关心的是这场“杀鸡儆猴”的戏码,能否完美收场,震慑那些不安分的寒门。

那青衣太监的头垂得更低,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回禀殿下……林砚……未死!”

“嗯?”太子捏着葡萄梗的手指微微一顿,那丝慵懒的笑意瞬间凝固在嘴角。他缓缓转过头,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落在太监身上:“你说什么?”

“刑场生变!”太监语速加快,带着惊魂未定的余悸,“刽子手行刑,鬼头刀触及林砚颈项时……刀身……轰然炸碎!弓箭齐发,箭矢近身即……化为齑粉!林砚徒手裂地,监斩台……塌了!监斩官……生死不明!”

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太子看似平静的心湖上!

“刀碎?箭毁?裂地?台塌?”太子一字一顿地重复,声音不高,却冷得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每一个字都淬着冰。他脸上那点残余的漫不经心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冒犯、被挑衅的暴戾,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惊疑!

他猛地从软榻上站起!宽大的杏黄袍袖带翻了身旁小几上那只薄如蝉翼、价值千金的羊脂白玉杯!

“啪嚓!”

清脆的碎裂声在寂静的殿内格外刺耳。温润的玉片和残酒溅落在华贵的地毯上。

太子看都没看那破碎的玉杯一眼,他几步走到殿中,背对着太监,胸膛微微起伏。殿内烛火跳跃,在他俊美却骤然阴鸷的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如同鬼魅。

“废物!一群废物!”太子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被蝼蚁戏耍后的狂怒,“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都杀不了!还让他弄出如此妖异之事!朝廷的脸面!孤的脸面!都让你们这些蠢货丢尽了!”

他猛地转身,眼中凶光毕露,如同择人而噬的毒蛇:“传孤令!即刻调黑冰台‘无面’!封锁午门周边所有街巷!格杀勿论!孤要见到林砚的人头!立刻!马上!若再失手……”他盯着那匍匐在地、瑟瑟发抖的太监,声音如同地狱刮出的阴风,“提头来见!”

“遵……遵命!”青衣太监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退了出去,深青色的衣角消失在重重纱幔之后。

殿内只剩下太子一人。死寂重新笼罩,唯有那破碎的玉杯碎片,在烛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太子站在原地,胸口起伏,方才的暴怒渐渐沉淀,化为一种更深沉、更冰冷的算计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林砚……一个寒门状元,怎会有如此诡异手段?刀枪不入?裂地碎石?这绝非人力可为!难道是……前朝余孽的秘术?或是……某些蛰伏方外的奇人异士插手?他背后……究竟藏着什么?

太子的目光,投向殿外午门的方向,眼神阴鸷变幻。无论如何,此子……绝不能留!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在他造成更大的变数之前,彻底抹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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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门刑场的烟尘尚未完全落定。

断头台扭曲变形,鬼头刀的碎片散落一地,闪烁着不祥的寒光。监斩台的废墟如同巨兽的残骸,横亘在破碎的金砖之上,断裂的木头茬口狰狞地刺向天空。木屑、碎石、折断的箭杆、以及不知是谁留下的斑斑血迹,混合在一起,铺满了这片刚刚经历过神迹(或者说妖异)与毁灭的土地。

死寂。

绝对的死寂笼罩着这里。先前喧嚣咒骂的人群,此刻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咽喉,只剩下粗重而压抑的喘息。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着每一个人的心脏。他们挤在栅栏后,脸色惨白,眼神呆滞,望着刑场中央那个如同魔神般的身影,连大气都不敢喘。

林砚站在原地。破烂的囚服沾满了尘土和血污,散乱的发丝遮住了他大半张脸。他微微低着头,仿佛在凝视着自己那只刚刚撕裂大地、此刻正无力垂在身侧的右手。指关节破裂,鲜血混着污黑的泥石碎末,正顺着指尖一滴、一滴……沉重地砸落在脚下龟裂的金砖上。

啪嗒。啪嗒。

细微的声音,在这死寂的刑场上,却清晰得如同擂鼓,敲在每一个幸存者的心上。衙役们握着刀的手在剧烈颤抖,一步步惊恐地向后退缩,如同面对择人而噬的洪荒凶兽。弓箭手们早已吓破了胆,瘫软在箭楼里,连弓都拿不稳。

他赢了?活下来了?以一种超越所有人理解的方式?

不。林砚感觉不到丝毫劫后余生的喜悦。只有一种灵魂被彻底掏空后的巨大疲惫,如同冰冷的潮水,从四肢百骸蔓延上来,几乎要将他淹没。心口那处被“烙铁”灼烧过的地方,依旧残留着滚烫的余烬,隐隐作痛。那力量……那毁灭鬼头刀、粉碎箭雨、撕裂大地的恐怖力量……是什么?它来自哪里?为何会藏在自己体内?

无数的疑问如同乱麻,缠绕着他濒临崩溃的神经。然而,此刻占据他全部意识的,不是对这力量的探究,而是……

恨!

如同熔岩般炽热、如同寒冰般刺骨的恨!

这恨意冲破了身体的疲惫,如同毒藤般疯狂滋长,瞬间填满了被掏空的灵魂!恨这颠倒黑白的世道!恨那高高在上、视人命如草芥的皇帝!恨那冷漠无情、将他推入死局的岳父!恨那操纵一切、将他视为蝼蚁的东宫太子!恨那些不明是非、只知随波逐流、用唾沫将他淹没的“众口”!

正是这滔天的恨意,在刑场之上,在他濒死之际,如同火星溅入了油桶,引爆了心口那诡异的力量!

这力量,不是恩赐。是诅咒!是被这肮脏世道逼出来的、用以复仇的……凶器!

林砚猛地抬起了头!

散乱的发丝下,那双眼睛里,再无迷茫,再无痛苦,只剩下被恨意淬炼过的、冰冷到极致的杀伐决断!如同两柄刚刚从地狱血池中捞出的利刃!

走!

一个念头无比清晰地在他脑海中炸响!

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太子的报复,朝廷的围剿,转瞬即至!这刚刚觉醒的、不受控制的力量,无法支撑他杀出重围!他需要时间!需要弄清楚一切!需要积蓄力量!

目光如电,瞬间扫过混乱的刑场。衙役惊恐后退,人群呆滞拥堵在唯一的出口方向……东南角!那里因为监斩台的垮塌,木栅栏被砸开了一个不小的豁口!烟尘尚未散尽,正是视线盲区!

就是现在!

林砚没有丝毫犹豫!身体内那股刚刚肆虐过的力量虽然沉寂下去,但残存的、远超常人的爆发力依旧在他四肢百骸中奔涌!他脚下猛地发力!

咔嚓!

脚下本就龟裂的金砖再次碎裂!

他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不,更像是一头被逼到绝境、骤然爆发出所有潜能的凶兽,带着一股惨烈决绝的气势,朝着东南角的豁口狂飙而去!破烂的囚服在身后拉出一道残影,卷起地上的烟尘!

“啊!他跑了!”

“妖人跑了!”

“拦住他!快拦住他!”

直到林砚的身影冲出豁口,消失在弥漫的烟尘和倒塌的栅栏废墟之后,刑场上呆滞的人群才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炸开了锅!惊恐的尖叫、混乱的呼喊瞬间撕裂了死寂!衙役们如梦初醒,挥舞着腰刀,色厉内荏地吼叫着追上去,却明显带着巨大的恐惧和迟疑。

林砚的身影早已没入午门外纵横交错的狭窄街巷之中,如同泥牛入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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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就在林砚身影消失于街巷的同一时刻。

紫宸殿深处,御书房。

巨大的蟠龙金柱支撑着高阔的穹顶,殿内光线略显幽暗。沉水香的清冽气息也压不住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沉重。皇帝李琰坐在宽大的紫檀木御案之后,明黄色的常服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沉郁。他手中捏着一份刚刚由心腹太监呈上的、墨迹犹新的密报,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密报上,只有寥寥数行惊心动魄的字迹:

“午门刑场生异变。刽子行刑,刀触林砚颈而炸裂,碎如齑粉。强弓攒射,箭矢近身尽毁。林砚徒手裂地,监斩台倾覆。监斩官重伤垂危。其人……遁去无踪。”

每一个字,都像一根冰冷的针,狠狠扎进皇帝的眼底。他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着,那是一种极致的震惊、被冒犯的狂怒,以及……一丝深埋在帝王心术最深处、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惊悸!

刀枪不入?裂地碎石?这……这岂是人力所能为?!这林砚……究竟是人是妖?!那江南盐税案背后……难道还牵扯着某些他无法掌控的、禁忌的力量?!

皇帝猛地将密报狠狠拍在御案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震得笔架上的御笔都跳动了一下。

“妖孽!定是妖孽!”他低声嘶吼,如同受伤的困兽,眼中翻涌着惊疑不定的怒火,“查!给朕彻查!这林砚……还有他背后……究竟藏着什么鬼祟!江南……江南……”他猛地顿住,眼中寒光一闪,“传旨!命黑冰台……”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就在他拍案怒吼、心神激荡的瞬间,他眼角的余光,极其偶然地,扫过了御案一角——

那里,静静安放着一方宝玺。

通体由无瑕的和田白玉雕琢而成,方圆四寸,螭虎钮。玉质温润,在御书房幽暗的光线下,流转着内敛而尊贵的莹光。其上,以虫鸟篆刻着八个承载天命、象征至高皇权的古老文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传国玉玺!

象征着大胤王朝正统天命、镇压国运的无上重器!

此刻,这方沉寂了不知多少岁月、仿佛亘古不变的玉玺,竟然……在极其轻微地……嗡鸣!

不是声音的震动,而是一种奇异的、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共鸣!那温润的玉质表面,一层极其微弱、淡薄到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淡金色光晕,如同呼吸般,极其缓慢地、一明……一灭……

皇帝李琰所有的动作、所有的怒吼,都在这一刻彻底僵住!他猛地扭头,死死盯住那方玉玺,瞳孔骤然收缩到了针尖大小!

那是什么?!

玉玺……怎会……

一种前所未有的、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悸动和无法言喻的巨大恐慌,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他的心脏!

而此刻,在京城某个肮脏、混乱、弥漫着劣质酒气和汗臭的贫民窟深处,一个废弃漏风的破砖窑里。

林砚背靠着冰冷潮湿、长满霉斑的砖墙,蜷缩在角落最深的阴影中。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的伤痛,喉咙里满是铁锈般的血腥味。破烂的囚服几乎成了布条,勉强遮蔽着身体。外面追捕的呼喝声、兵刃碰撞声、犬吠声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如同索命的无常在附近徘徊。

他死死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呻吟。身体如同散了架,心口那灼烧的余痛和撕裂大地后的巨大空虚感交织在一起,折磨着他的神经。他颤抖着,用那只满是血污和污泥的左手,极其艰难地、一点一点地撕开了胸前早已破烂不堪的囚服。

粗硬的布料被扯开,露出底下同样肮脏的皮肤。然后,他颤抖的手指,探入更里层,摸索着,终于触碰到那份贴身收藏的、薄薄的、用一方素色锦帕小心包裹的东西。

婚书。

他与李清浅的婚书。

锦帕早已被汗水和血污浸透,变得粘腻沉重。林砚的手指因为脱力和激动而剧烈颤抖,他咬着牙,一点点、极其缓慢地将那方染血的锦帕揭开……

借着破窑顶上缝隙透入的、极其微弱的一缕天光,他看清了。

那份写在洒金红笺上的婚书,字迹依旧娟秀清晰,是他熟悉的李清浅的笔迹。然而,在婚书正文的下方,在那片原本空白的留白处……

赫然多出了一片繁复、古老、玄奥到无法理解的……暗金色纹路!

那纹路像是天然生成在纸笺的纤维之中,又像是某种强大力量留下的烙印!它微微凸起于纸面,散发着一种微弱的、却无比坚韧的、如同星辰般古老恒久的气息!纹路的中心,正对着他心口的位置,那里,一片灼烧般的暗红印记,如同胎记,深深烙印在他的皮肤上!

林砚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纹路……这烙印……

难道……

一个荒谬绝伦、却又带着一丝冰冷真实感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他混乱的脑海!

他猛地低头,看向自己心口那片灼热的烙印。再抬头,死死盯着婚书上那片暗金纹路。在昏暗的光线下,心口烙印的轮廓边缘,似乎……与婚书上的暗金纹路,隐隐呼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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