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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怒焚天!枯枝断剑惊帝阙

人言可畏,众口铄金

驿站土墙在龙威下呻吟,蛛网般的裂痕急速蔓延!灰尘簌簌落下,如同下了一场灰色的雪。林砚蜷在角落,身体筛糠般颤抖,每一次剧震都像被无形的巨锤砸中脊骨。心口那片烙印不再是灼热,而是化作滚烫的熔岩,在皮肤下奔涌咆哮!那力量,古老、蛮横、带着被蝼蚁惊扰的滔天暴怒,正不顾一切地试图挣脱他这具凡胎肉身的束缚!

“呃……啊!”林砚的嘶吼堵在喉咙里,变成破碎的呜咽。他双手死死抠住地面,指甲翻卷,鲜血混着泥灰。眼珠赤红,视野边缘被狂暴的金光吞噬。不行!压下去!必须压下去!一旦彻底失控,他和老卒立刻就会粉身碎骨!

嗡——!

怀里的婚书猛地发烫!那暗金纹路仿佛活了过来,疯狂抽取着烙印深处涌出的狂暴龙气!一丝丝清凉坚韧的气息艰难地渗入他濒临崩溃的经脉,像无数细小的锁链,试图捆住那即将破笼而出的洪荒凶兽!

“小子!守住灵台!”老卒沙哑的厉喝如同惊雷炸响!他猛地一步踏前,佝偻的身躯爆发出山岳般的沉稳气势!布满厚茧的右手闪电般探出,五指如钩,带着一股沉凝厚重、仿佛能镇压地脉的奇异力量,狠狠按在林砚剧烈起伏的后心!

噗!

一股沛然莫御的雄浑力量透体而入!并非攻击,而是引导!如同在惊涛骇浪中投下一根定海神针!那股力量蛮横地冲入林砚体内混乱狂暴的龙气洪流之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志,强行将其引导、压缩、归拢!

“噗!”林砚再次喷出一大口鲜血,这次的血带着滚烫的金芒,落在地上竟发出滋滋的灼烧声!但体内那几乎要将他撕裂的剧痛,竟奇迹般地减轻了一瞬!那狂暴的龙气,在老卒那股奇异力量的强行干预下,如同被套上缰绳的烈马,虽然依旧在疯狂冲撞,却被死死摁回了心口烙印深处!

轰隆!

驿站本就摇摇欲坠的屋顶再也支撑不住,几根粗大的椽子带着瓦片轰然砸落!烟尘弥漫!

“走!”老卒一把提起几乎虚脱的林砚,如同拎起一只小鸡崽,枯树枝闪电般点出,将几块砸落的碎木瓦砾击飞!他撞开驿站摇摇欲坠的后门,拖着林砚,如同两道融入夜色的幽灵,瞬间消失在驿站后方更加浓密的黑暗山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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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万籁俱寂。

巨大的蟠龙金柱撑起高阔穹顶,唯有角落铜鹤香炉吐出袅袅青烟。皇帝李琰端坐御案之后,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冰冷的紫檀桌面。一份关于城西“无面”覆灭、鬼瞳重伤、阎罗骑损兵折将的密报摊在案头。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针,扎在他心头。

“龙气……反噬邪法……枯枝断刃……”他低声咀嚼,眼中寒光翻涌,惊疑、震怒、还有一丝深藏的、连自己都不愿深究的……悸动。那老卒,究竟何方神圣?林砚身上的龙气,又到底……

突然!

嗡——!!!

御案一角,那方沉寂了不知多少岁月的传国玉玺,毫无征兆地剧烈震动起来!温润无瑕的玉质表面,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金光!光芒之盛,瞬间将整个幽暗的御书房照得亮如白昼!玉玺之上,“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古老的虫鸟篆文,仿佛活了过来,在金光中流转、咆哮!

一股难以言喻的、浩瀚、威严、至高无上的恐怖威压,如同实质的怒涛,猛地从玉玺中爆发出来!瞬间席卷了整个紫宸殿!

噗通!噗通!

侍立角落的太监宫女,如同被无形的巨山当头压下!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瞬间双眼翻白,口鼻溢血,如同割倒的麦子般瘫软在地,昏死过去!沉重的殿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皇帝李琰如遭雷击!

噗!

一口滚烫的鲜血毫无征兆地从他口中狂喷而出!如同被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胸口!他身下的龙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眼前阵阵发黑,耳边是震耳欲聋的嗡鸣!灵魂深处传来无法抗拒的臣服与战栗!仿佛渺小的蝼蚁直面了九天之上的神龙!

“呃!”他死死抓住御案边缘,指节因用力而惨白,指甲几乎要抠进坚硬的紫檀木里!才勉强没有从龙椅上滑落!他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住那方光芒万丈、如同小太阳般的传国玉玺!

那光芒!那威压!比刑场感应时强烈了何止百倍!带着一种被彻底触怒、被亵渎的狂暴意志!仿佛沉睡的真龙被蝼蚁狠狠咬了一口,发出了灭世的咆哮!

“林……砚!”皇帝从染血的齿缝间挤出这个名字,声音因极致的震骇和狂怒而扭曲变形!这威压的源头!这龙气的暴动!除了那个本该在午门化为飞灰的“妖孽”,还能有谁?!他竟然还没死!而且……他体内的龙气,竟能隔着数十里之遥,引发传国玉玺如此恐怖的共鸣?!

耻辱!前所未有的耻辱!如同冰冷的毒蛇噬咬着他的帝王之心!一个身负真龙之气的“妖孽”,正逍遥法外!而他,堂堂天子,竟被自己象征皇权的玉玺所震伤?!

“来人!!”皇帝猛地站起,不顾嘴角溢血,不顾胸中翻腾的气血,发出一声歇斯底里、如同受伤猛兽般的咆哮!声浪裹挟着帝王的狂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穿透厚重的殿门,在死寂的皇宫深处炸响!

“黑冰台!倾巢而出!给朕追!追到天涯海角!把那林砚……给朕碎尸万段!把他体内的‘东西’……给朕挖出来!!”他双目赤红,指着那依旧光芒万丈的玉玺,声音因激动而破音,“还有那根枯枝!持枯枝的老卒!杀无赦!杀无赦——!!!”

殿外,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皇帝粗重如风箱的喘息和玉玺散发的、令人窒息的煌煌龙威,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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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西郊。无名荒山。

夜色如墨,冰冷的山风穿过光秃秃的树枝,发出鬼哭般的呜咽。林砚被老卒半拖半拽,在山石荆棘中亡命奔逃。每一次落脚都牵扯着全身的剧痛,肺部火烧火燎,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心口那烙印虽被强行压制,却依旧像埋着一块烧红的烙铁,每一次跳动都带来钻心的灼痛。

“老……老丈……”林砚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歇……歇口气……”他感觉自己随时会散架。

“闭嘴!不想死就跟着!”老卒头也不回,声音比山风更冷。他佝偻的身影在崎岖的山路上却异常矫健,仿佛黑暗中的猎豹。那双浑浊的眼睛在夜色里闪烁着锐利的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每一片阴影。

突然!老卒的脚步猛地一顿!枯树枝闪电般横在林砚身前!

“停下!”他低喝,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林砚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被老卒一把扶住。他顺着老卒凝重的目光望去。

前方,狭窄的山路被一道深不见底的断崖截断。夜风从崖底呼啸而上,带来刺骨的寒意和浓重的水汽。断崖对面,是另一片更加陡峭、更加黑暗的山影,隐约可见稀疏的树木轮廓。距离……足有二十余丈!除非插翅,否则绝无可能飞渡!

而他们身后,那漆黑如墨的山林深处,一片令人心悸的死寂正在蔓延。没有追兵的呼喝,没有犬吠,只有一种冰冷粘稠、如同毒蛇般缓缓收紧的杀意,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封锁了所有退路!

被堵死了!前有深渊,后有追兵!真正的绝境!

林砚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他看向老卒,那张布满风霜的脸上,眉头紧锁,眼中寒芒闪烁,显然也在急速思索对策。

就在这时!

嗤!嗤!嗤!嗤!

无数道极其轻微的、如同毒蛇吐信的破空声,毫无征兆地从他们左右两侧、后方的密林黑暗中响起!速度快得超越反应!

不是箭矢!是数十道细如牛毛、闪烁着幽蓝寒芒的——毒针!如同暴雨梨花,覆盖了他们周身所有闪避的空间!角度刁钻狠辣,无声无息,显然是淬了见血封喉的剧毒!

黑冰台的影杀!真正的无声死神!

老卒瞳孔骤缩!枯树枝在他手中瞬间化作一片模糊的灰影!叮叮当当一阵密集如炒豆般的脆响!火星在夜色中迸溅!大部分毒针被枯树枝精准无比地磕飞、击碎!

然而!毒针数量太多!太密集!角度太刁钻!

噗!噗!

两声极其轻微的、如同蚊蚋叮咬的声音响起!

林砚只觉得左臂外侧和右小腿同时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低头一看,两点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幽蓝寒芒,已然没入皮肉!一股冰冷刺骨、带着强烈麻痹感的剧毒,如同毒蛇的獠牙,瞬间沿着血管向全身蔓延!半边身体瞬间麻木!眼前一黑,脚下发软,直直朝断崖边缘栽倒!

“小子!”老卒惊怒交加的低吼响起!他枯树枝闪电般卷出,缠住林砚的腰,硬生生将他从悬崖边拽了回来!但林砚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瘫软下去,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青黑!

毒发了!

“桀桀桀……”阴冷、得意、如同夜枭啼哭般的怪笑,从四面八方的黑暗中响起。数道模糊扭曲的黑色身影,如同鬼魅般从树影、岩石后缓缓浮现,堵死了所有退路。为首一个黑影,身形格外瘦长,手中把玩着几根闪烁着幽蓝光芒的细针,正是“毒阎罗”!

“老东西,枯枝耍得不错。”毒阎罗的声音带着戏谑的残忍,“可惜,护不住这小子的命!中了我的‘跗骨幽蓝’,神仙难救!乖乖束手就擒,或许能留个全……”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就在林砚中毒瘫倒、老卒分神救援的刹那!

一道身影!一道比所有影杀者更快、更狠、更决绝的身影!如同早已潜伏在黑暗中的毒蛇之王,骤然发动了致命一击!

没有破风声!没有杀气外泄!

只有一道凝练到极致、仿佛能切开夜色的惨白刀光!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审判之镰,无视了空间的距离,带着冻结灵魂的阴寒和灭绝一切的杀意,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老卒毫无防备的后心——咫尺之遥!

时机!角度!速度!妙到毫巅!毒针只是佯攻和牵制!真正的杀招,是这来自“绝影”的、必杀的一刀!

“小心——!”林砚目眦欲裂,嘶声力竭地发出警告!但他中毒的身体,连动一根手指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死亡的刀光,斩向老卒的后心!

老卒猛地回头!浑浊的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惊怒!他枯树枝正卷着林砚,旧力已尽,新力未生!那惨白刀光太快!太近!根本来不及回防!

绝影隐藏在兜帽阴影下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志在必得的弧度。死吧!老东西!

就在这千钧一发、刀锋即将触及老卒破烂衣衫的瞬间!

异变陡生!

一直瘫软在林砚怀里、被他下意识紧紧攥在手中的——那份染血的婚书!

那暗金色的古老纹路,毫无征兆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光芒!不再是温润的金光,而是如同燃烧的熔岩!一股狂暴、愤怒、带着毁天灭地气息的恐怖力量,如同沉睡的火山被彻底激怒,轰然爆发!

嗡——!!!

一声无形的、却仿佛直接在所有人灵魂深处炸开的恐怖龙吟!

轰!!!

以林砚为中心,一股肉眼可见的、暗金色的毁灭冲击波,如同怒海狂涛般轰然扩散!所过之处,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爆鸣!地面飞沙走石!碗口粗的树木如同纸糊般拦腰折断!

“什么?!”绝影的冷笑瞬间凝固!他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那毁灭性的冲击波速度太快!他根本来不及收刀闪避!只能发出一声惊骇欲绝的嘶吼,将全身功力疯狂注入刀身,试图硬抗!

砰——!!!

惨白的刀光与暗金的冲击波狠狠撞在一起!

没有僵持!

只有摧枯拉朽的湮灭!

绝影那把由深海寒铁千锤百炼、吹毛断发的宝刀,如同阳光下的冰雪,寸寸断裂、粉碎!恐怖的冲击波余势未消,狠狠撞在他的胸口!

“噗——!”绝影如同被狂奔的巨象迎面撞中!护体罡气如同纸糊般破碎!鲜血混合着内脏碎片狂喷而出!身体如同破麻袋般向后倒飞出去,狠狠撞断几棵大树,砸进黑暗的灌木丛中,生死不知!

噗通!噗通!

周围那些刚刚浮现、准备围杀上来的影杀者,包括为首的毒阎罗,如同被无形的巨锤扫中!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瞬间口喷鲜血,如同被割倒的稻草般倒飞出去!离得近的几个,身体在半空中就扭曲变形,骨骼碎裂声清晰可闻!

暗金色的冲击波来得快,去得也快。瞬间消散。

原地只留下一个巨大的、呈放射状的浅坑,以及周围一片狼藉的断树和瘫倒的黑色身影。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一丝令人灵魂战栗的、尚未散尽的真龙之怒!

老卒死死抓着枯树枝和林砚,佝偻的身体在狂暴的冲击波余威下晃了晃,却如同扎根的山岩般屹立不倒。他猛地低头,看向怀中瘫软、脸色青黑却双目紧闭、仿佛陷入某种奇异昏迷状态的林砚,又看向少年依旧死死攥在手里的、那片散发着微弱余烬般金芒的染血婚书。

浑浊的眼眸深处,翻涌起前所未有的惊涛骇浪!

“龙怒……焚天……”他低声喃喃,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然而,危机并未解除!林砚强行爆发的龙怒虽然重创了影杀者,却也如同黑夜中最耀眼的烽火!

咻——!咻——!

数道凄厉刺耳的响箭声,猛地从山下不同方向响起!尖锐的哨音撕裂夜空!那是黑冰台主力的信号!他们被惊动了!正从四面八方,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群,朝着这片爆发了恐怖力量波动的山崖,疯狂合围而来!

沉重的马蹄声、甲胄碰撞声、以及无数道冰冷刺骨的杀意,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整片山林!

前有深渊,后有追兵!而怀中少年,剧毒缠身,力量耗尽,陷入昏迷!

真正的绝境!

老卒猛地抬头!浑浊却锐利如鹰隼的目光,瞬间穿透浓重的黑暗,死死锁定在断崖对面那片陡峭的山影之上!距离……二十余丈!

他低头,看了一眼怀中昏迷不醒、气息微弱的林砚,又看了一眼手中那根陪伴了他不知多少岁月、看似枯朽的树枝。布满皱纹的脸上,所有的情绪瞬间褪去,只剩下一种历经沧海桑田、看透生死轮回的平静。

那平静之下,是足以焚尽八荒的决绝!

“小子……抓稳了!”老卒沙哑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他猛地将林砚如同麻袋般扛在自己佝偻却异常宽厚的肩头!用一根浸透汗水的布条,将他死死捆在自己背上!

然后,他缓缓抬起了握着枯树枝的右手。那根枯朽的树枝,此刻在他手中,仿佛拥有了千钧之重!

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沉寂了万载岁月的磅礴气势,如同苏醒的太古神山,缓缓从老卒佝偻的身躯中升腾而起!他脚下坚硬的山岩,无声无息地向下凹陷、碎裂!

追兵的马蹄声、呼喝声已清晰可闻!火把的光亮如同地狱的磷火,在下方山林中急速蔓延、逼近!

老卒猛地吸了一口气!胸腔如同风箱般鼓起!浑浊的眼眸精光爆射,如同两盏点燃的寒灯!他脚下狠狠一踏!

咔嚓!

立足之地的山岩轰然炸裂!

借着这股狂暴的反冲之力,老卒佝偻的身影,如同离弦的劲弩,又如同扑向烈火的苍鹰,带着一股一往无前、舍身赴死的惨烈气势,朝着那二十余丈外、深不见底的黑暗断崖,朝着对面那片陡峭的山影——

纵身一跃!

夜风在耳边发出凄厉的呼啸!失重的感觉瞬间攫住了林砚昏迷的意识!深渊的黑暗如同巨兽张开的口,在脚下急速放大!

“放箭!放箭!”崖边传来追兵惊怒的嘶吼!

嗡——!

无数弓弦震动的闷响连成一片!密集的箭雨撕裂空气,带着刺耳的尖啸,如同死亡的飞蝗,朝着半空中那道决绝跃向深渊的身影,疯狂攒射而去!

老卒人在半空,无处借力!眼看就要被射成刺猬!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他手中的枯树枝,动了!

不再是点、拨、挡!而是第一次,被他高高举起!如同擎起一柄开天的神剑!然后,朝着身后那片追魂夺魄的箭雨,朝着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朝着这片将他逼至绝境的天地——

带着一股斩断前尘、焚尽八荒的决绝与悲怆,狠狠一挥!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只有一道凝练到极致、仿佛能切开空间界限的灰白色匹练!如同沉寂万古的星河骤然倾泻!

嗤——!!!

灰白匹练所过之处,时间仿佛凝滞了一瞬!

那漫天激射、足以洞穿重甲的箭雨,如同撞上了无形的界壁,瞬间凝固在半空!紧接着,箭头扭曲、箭杆寸寸断裂、化为齑粉!簌簌落下!

匹练的余锋,无声无息地斩入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

轰隆隆——!!!

深渊之下,仿佛有沉睡的地脉被惊醒!传来沉闷如雷的巨响!整个断崖都为之震颤!山石簌簌滚落!

借着这一挥之力,老卒跃出的身影,竟在不可能之中,再次获得了微弱却至关重要的推力!如同流星划过夜空,险之又险地越过了断崖最宽阔的中段,朝着对面陡峭的山壁,狠狠撞去!

砰!

沉重的撞击声!老卒用自己佝偻的身躯作为肉垫,重重撞在对面山壁一块突出的岩石上!碎石飞溅!他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鲜血,却死死护住了背上的林砚!枯树枝闪电般插入岩缝,稳住了身形!

他挂在陡峭的悬崖之上,脚下是吞噬一切的黑暗深渊。回头望去,断崖对面,火把的光亮下,是黑冰台追兵惊骇欲绝、难以置信的脸。

老卒看都没看他们一眼。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中那根承受了刚才那惊天一击的枯树枝。

咔嚓。

一声极其细微、却仿佛敲在灵魂上的轻响。

枯树枝顶端,那看似坚韧无比的尖端,悄然断裂了一小截。只有指甲盖大小,却带着一种生命流逝般的枯败气息,随风飘落,坠入无底的黑暗深渊。

老卒浑浊的眼中,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深沉的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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