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凌小诺蜷缩在童年卧室的单人床上，泪水早已浸湿枕头。父亲的解释言犹在耳："那些技术是我和你张叔叔共同研发的，后来因为理念不合分道扬镳...至于你母亲，她和我相爱时已经解除婚约..."
手机屏幕亮起，林妙发来信息："你还好吗？需要我过来吗？"
凌小诺正要回复，阁楼传来"咚"的一声轻响。她擦干眼泪，拿起手电筒上楼查看。可能是风吹动了什么，自从母亲去世后，这个阁楼就很少人来了。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手电筒光束扫过积灰的箱子和家具。一个老旧的檀木箱倒在地上，盖子摔开，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凌小诺蹲下来收拾，手指突然碰到一本皮质封面的本子。
她浑身一震。这是母亲的日记本。
凌小诺小心翼翼地捧起本子，吹去上面的灰尘。翻开第一页，母亲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1989年5月12日，今天正式与张明远解除婚约。父亲很生气，但我不后悔..."
手电筒的光束随着凌小诺颤抖的手而晃动。她迫不及待地往下读，一页一页，如饥似渴地吸收着母亲留下的只言片语。
"6月3日，云志今天又来了实验室。他比明远更懂我的研究，眼睛里有明远从未有过的热情..."
"7月15日，明远发现我们的关系，大发雷霆。他不在乎我，只在乎面子和他那该死的专利..."
"8月22日，明远威胁要撤销项目资金，除非我回到他身边。多么可笑，他以为爱情是可以买卖的..."
凌小诺的眼泪再次涌出，滴在发黄的纸页上。这与张真源说的完全不同！不是父亲抢走了母亲，而是张明远为了控制研究项目才勉强维持的婚约！
她飞快翻到最后几页，母亲临终前的记录让她心如刀绞：
"1998年3月5日，病情恶化了。最放心不下小诺...云志，答应我，别让女儿卷入我们这代人的恩怨。张家父子太像了，把商业看得比感情重..."
"3月18日，明远派人来要买断技术，被我拒绝了。他永远不会明白，有些东西比金钱重要..."
凌小诺合上日记，抱在胸前无声哭泣。二十五年了，两个家族被一个谎言束缚着，而她和张真源成了最新受害者。
天边泛起鱼肚白，凌小诺做出了决定。她拨通了张真源的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现在是凌晨五点。"张真源的声音沙哑冰冷。
"我知道真相了。"凌小诺直接说，"关于我们的父母。"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什么真相？"
"我找到了母亲的日记。张真源，你父亲骗了你。不是我爸抢走了你父亲的未婚妻和技术，而是..."
"够了！"张真源厉声打断，"我不允许你污蔑我父亲！"
"我在老宅等你。"凌小诺平静地说，"带上你所谓的'证据'，我们当面核对。"
挂断电话，凌小诺洗了把脸，换上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她不想再以凌家千金的身份面对张真源，只想做真实的自己。
一小时后，门铃响起。凌小诺打开门，张真源站在晨光中，眼下有明显的青黑，显然也是一夜未眠。他西装革履，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日记在哪？"他开门见山。
凌小诺领他来到客厅，将母亲的日记递给他。张真源皱眉接过，仔细阅读起来。她能看到他的表情从怀疑到震惊，再到痛苦的整个过程。
"这不可能..."他翻到最后一页，又翻回去确认日期，"我父亲说..."
"你父亲撒谎了。"凌小诺轻声说，"为了维护他的自尊，也为了...让你们恨我们。"
张真源跌坐在沙发上，双手抱头："二十五年...我们全家活在谎言里..."
凌小诺在他身边坐下，却不敢触碰他："现在你明白为什么我妈妈选择了我爸爸。"
张真源抬起头，眼中是她从未见过的脆弱："我那样对你...你为什么还愿意告诉我真相？"
"因为..."凌小诺鼓起勇气直视他的眼睛，"无论你相不相信，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
张真源深深看着她，突然伸手将她拉入怀中。凌小诺僵住了，直到感受到他胸膛传来的剧烈心跳。
"对不起。"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颤抖，"对不起我对你做的一切..."
凌小诺闭上眼睛，泪水浸湿他的衬衫："我们都被骗了。"
他们就这样相拥了很久，直到阳光洒满整个客厅。张真源终于松开她，却仍握着她的手："我需要时间...去消化这一切。"
凌小诺点点头："我也是。"
"但有一件事我很确定。"张真源抬起她的下巴，眼神前所未有的清明，"我不想再错过你。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现在的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吗？"
凌小诺心脏狂跳："那凌氏和张氏..."
"商业是商业，感情是感情。"张真源苦笑，"这是我父亲犯的错误，我不会重蹈覆辙。"
凌小诺正要回答，她的手机突然响起。是父亲的特助："小姐，不好了！公司遭到黑客攻击，所有系统瘫痪，有人正在抛售我们的股票！"
凌小诺和张真源赶到凌氏集团时，整栋大楼乱成一团。员工们惊慌失措地跑来跑去，电子屏幕上一片血红，显示股价暴跌40%。
凌云志在会议室里焦头烂额，看到女儿和张真源一起出现时明显愣了一下："小诺，你怎么把他..."
"爸，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凌小诺快步走到电脑前，"具体情况？"
技术总监满头大汗："凌晨三点开始，有人通过后门程序侵入系统，窃取了财务数据和客户资料，同时在海外市场大量抛售我们的股票。"
"能追踪到来源吗？"张真源突然问。
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这个"敌人"。
"张总有什么高见？"凌云志冷冷地问。
张真源不卑不亢："同样的攻击手段，上周张氏也遭遇过，只是我们及时发现并阻止了。"
凌小诺惊讶地看他："你没告诉我。"
"我当时以为是凌氏做的。"张真源苦笑，"现在看来，我们都被算计了。"
凌云志皱眉："什么意思？"
"有人想同时搞垮张氏和凌氏。"张真源走到电脑前，快速输入几行代码，"看，这个攻击签名，是'黑蝎'组织的惯用手法。"
技术总监瞪大眼睛："真的是'黑蝎'！他们专为跨国财团服务，收费惊人！"
"谁会同时针对我们两家？"凌云志陷入沉思。
张真源和凌小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王振国！"
王振国是王氏集团的掌门人，一直想吞并张凌两家的市场份额。如果两家同时陷入危机，最大的受益者确实是他。
"但没有证据。"凌云志摇头。
"我有办法。"张真源拿出手机，"给我两小时。"
他走到角落打电话，凌小诺跟过去，听到他低声说："启动'捕蝎计划'，对，现在...不惜一切代价。"
挂断电话，张真源转向凌小诺："我需要回公司一趟。你...愿意跟我一起吗？"
凌小诺看向父亲。凌云志长叹一声："去吧。如果真如你们所说，我们都被王振国耍了，那么现在张氏可能也面临危险。"
一小时后，张氏集团危机处理中心，张真源和凌小诺并肩站在大屏幕前。技术团队正在追踪黑客的蛛丝马迹。
"张总！"首席安全官突然喊道，"抓到尾巴了！IP地址指向王氏在新加坡的子公司！"
张真源冷笑："果然。立刻备份证据，准备起诉。"
他转向凌小诺："至于凌氏的股价，我可以..."
"不用。"凌小诺摇头，"凌氏会自己承担损失。但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联手开发新一代智能家居系统，用实际业绩赢回投资者信心。"
张真源眼中闪过赞赏："就像二十五年前我们父亲本该做的那样？"
"但这次，"凌小诺微笑，"不会有欺骗和背叛。"
张真源突然当众握住她的手："我有个更好的提议。"
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他单膝跪地："凌小诺，嫁给我。不是因为商业联姻，不是因为家族恩怨，只是因为我爱你。"
凌小诺眼眶湿润："你这是..."
"当着所有人的面，郑重地向你求婚。"张真源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天鹅绒盒子，打开是一枚简约的钻戒，"这是我三周前就买好的，一直没勇气送出去。"
凌小诺颤抖着伸出手："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张凌两家合并，董事会会疯掉的..."
"让他们疯去。"张真源将戒指戴在她手上，"从今往后，商业归商业，爱情归爱情。这是我学到的宝贵一课。"
在场所有人鼓起掌来，连一向严肃的张氏高管们都露出了笑容。凌小诺拉起张真源，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吻了他。
三个月后，张氏集团总部。
凌小诺站在电梯前，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无名指上的婚戒。今天是张凌智能科技成立的日子，也是她和张真源订婚后的首次公开亮相。媒体已经在大厅等候，准备见证这对"商界金童玉女"的历史性合作。
电梯门打开，她走了进去。就在门即将关闭时，一只修长的手伸进来，门再次打开。张真源西装笔挺地走进来，身后跟着一群高管，却在看到她的瞬间示意其他人等下一班。
电梯门关上，只剩下他们两人。
"紧张？"张真源轻声问，手指自然地与她交缠。
凌小诺点头："有点。毕竟今天要公布我们父母之间的真相..."
"已经过去了。"张真源亲吻她的手背，"重要的是现在和未来。"
就在这时，电梯突然剧烈晃动了一下，然后停住了。灯光闪烁几下后熄灭，只剩下微弱的应急灯。
凌小诺和张真源对视一眼，同时笑了。
"似曾相识？"凌小诺调侃道。
"不过这次，"张真源将她拉入怀中，"我知道该怎么利用这段独处时间。"
他低头吻住她，温柔而坚定。凌小诺环住他的脖子，回应着这个迟来太久的吻。
"记得吗？"分开后，她轻声说，"我当时告诉你，深呼吸能缓解紧张。"
"我记得关于你的一切。"张真源抵着她的额头，"你第一天穿的白裙子，你每次紧张时会咬下唇，你熬夜工作时喜欢喝薄荷茶..."
凌小诺鼻子一酸："我以为你从来没注意过这些。"
"我注意到了，只是不敢承认。"张真源叹息，"承认我爱上了'敌人'的女儿。"
"现在呢？"
"现在..."张真源再次吻她，"我迫不及待想让全世界知道，你是我此生最好的'战利品'。"
电梯突然恢复正常，灯光大亮，同时开始上升。两人迅速分开，整理衣着，却掩不住脸上的红晕。
"对了，"凌小诺突然想起什么，"你父亲...他接受真相了吗？"
张真源表情复杂："他去了瑞士疗养。承认自己活在谎言里二十五年并不容易。"
"我爸爸也是。"凌小诺叹息，"他辞去了董事长职务，说要和阿姨去环球旅行。"
"所以，"张真源握紧她的手，"张凌智能就全靠我们了。"
电梯到达一楼，门缓缓打开。闪光灯立刻如暴雨般袭来，记者们争先恐后地提问。张真源护着凌小诺走出电梯，在话筒前停下。
"感谢各位的到来。"他环视众人，声音沉稳有力，"今天，我们不仅要宣布张凌智能科技的成立，还要澄清一段长达二十五年的误会..."
凌小诺站在他身边，看着这个曾经冷酷无情的男人，如今公开承认错误、拥抱改变的勇气，心中满是骄傲。当张真源在镜头前紧紧握住她的手时，她知道，无论前方有多少挑战，他们都将一起面对。
就像母亲日记最后一页写的那样："真正的爱情不是占有，而是彼此成就。"而现在，他们终于有机会证明这一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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