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七站在希思罗机场的出口处，寒风夹杂着细雨打在她的脸上。伦敦的天气比她想象的还要阴冷，而她的行李箱里塞满了母亲生前最爱的围巾——现在却全都留在那个醉醺醺的父亲家里。
"叶七！"
熟悉的声音穿透嘈杂的人群。她抬头，看见严浩翔举着一把黑色长柄伞向她跑来，他的头发比毕业时又长了些，被风吹得有些凌乱，鼻尖冻得微微发红。
"飞机晚点了两小时，"他接过她的行李箱，手指不经意擦过她的，温暖干燥，"我还以为..."
叶七没让他说完，直接扑进他怀里。三个月没见，他身上依然是那股淡淡的雪松香气，只是混合了伦敦雨水的味道。严浩翔显然没预料到这个拥抱，伞差点脱手，但他很快调整姿势，一手撑伞，一手紧紧环住她的肩膀。
"想我了？"他在她耳边轻声问，呼吸拂过她的耳垂。
叶七点点头，把脸埋在他胸前，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发红的眼眶。这三个月里，她经历了父亲戒酒的成功与反复，经历了申请签证的波折，经历了与唯一亲人的离别...而此刻，严浩翔的怀抱像是暴风雨后终于抵达的港湾。
"先回公寓吧，"严浩翔轻轻松开她，但手仍搭在她肩上，"你累坏了。"
他拦了辆黑色出租车，帮叶七把行李放进后备箱。车内狭小的空间里，两人的膝盖不经意相触，又都假装没有注意到这个小动作。
"父亲还好吗？"严浩翔问。
叶七望向窗外陌生的街景："上周完成了戒酒计划的第一步。社区给他介绍了一份超市理货员的工作...第一天上班前，他紧张得打碎了两个杯子。"
严浩翔微笑："听起来有进步。"
"嗯。"叶七轻声应道。父亲的变化确实令她惊讶——从她拿到UCL录取通知书那天起，那个终日醉醺醺的男人似乎找到了某种力量。他甚至卖掉了母亲留下的最后一件首饰，只为给她买一个像样的行李箱。
车子驶过泰晤士河，远处伦敦眼的轮廓在雨中若隐若现。叶七突然意识到，这是她第一次离开生活了十八年的城市，而眼前这个紧紧握着她手的男孩，成了她在异国他乡唯一的依靠。
严浩翔的公寓位于伦敦大学学院附近的一栋老式建筑里。电梯小得只能容下两人和一件行李，上升时发出令人不安的吱呀声。
"别担心，"严浩翔似乎察觉到她的紧张，"这电梯有一百年历史，但从没出过事。"
"一百年？"叶七瞪大眼睛。
"伦敦就是这样，"他轻笑，"古老的建筑里装着最现代的生活。"
电梯停在四楼。严浩翔掏出钥匙打开右侧的深绿色大门，叶七跟在他身后，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将成为她新家的地方。
公寓比想象中宽敞——一个小客厅，开放式厨房，两间卧室，家具简单但温馨。最引人注目的是客厅角落立着一架电子钢琴，琴盖上散落着几张乐谱。
"你的房间在这里，"严浩翔推开右侧的门，"我简单布置了一下，不满意的话可以再调整。"
叶七站在门口，呼吸一滞。房间不大，但阳光透过白色纱帘照在原木色书桌上，墙上挂着几幅水彩画——她认出是自己高中时在校报发表的作品。床头柜上摆着一个相框，里面是她和严浩翔毕业典礼上的合影。
"你...什么时候打印的？"她轻声问，手指轻抚相框边缘。
严浩翔靠在门框上，嘴角微扬："离境前最后一天。林小满给了我底片。"
叶七突然注意到床上放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系着墨绿色丝带。
"这是？"
"欢迎礼物。"严浩翔示意她打开。
盒子里是一台轻薄的笔记本电脑，旁边还有一个小巧的七叶草造型书签。
"你总说想写小说，"严浩翔解释道，"这台电脑轻便，适合带去咖啡馆写作。书签是...一点私人趣味。"
叶七拿起书签，金属叶片在阳光下闪着微光。她想起高中时那个记录严浩翔所有小习惯的笔记本，想起《七叶草》小说里那个虚构的告白场景...而现在，七叶草成了他们之间最真实的联结。
"谢谢，"她抬头，发现严浩翔正专注地看着她，眼神温柔得让她心跳加速，"太贵重了。"
"比起你放弃北师大来伦敦，"严浩翔走近一步，轻轻握住她的手，"这不算什么。"
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指腹有长期弹琴留下的薄茧。叶七突然想起高中时他们共撑一把伞的情景，那时的她还不敢想象能这样光明正大地与他十指相扣。
"饿了吗？"严浩翔适时转移话题，"我准备了晚餐，不过可能比不上你的手艺。"
晚餐是简单的意面和沙拉，配上一瓶果汁。严浩翔坦白自己厨艺有限，过去两个月主要靠外卖和学校食堂度日。
"现在你来了，"他给叶七倒果汁，"我们可以一起学做饭。"
"我以为会有管家或者保姆照顾你，"叶七环顾整洁的厨房，"像电视剧里那些富家子弟一样。"
严浩翔摇头："父亲想给我安排，我拒绝了。既然选择独立，就要真正独立。"他顿了顿，"除了学费...那部分我暂时还得依靠家里。"
叶七注意到他说"父亲"时表情的微妙变化。严浩翔与家人的关系依然复杂——他们接受了他学习心理学的决定，但交换条件是他必须保持优异成绩，并定期向身为企业家的父亲汇报"职业规划进展"。
饭后，严浩翔坚持洗碗，让叶七去休息。她坐在沙发上，翻看他放在茶几上的课程表——周一、周三有心理学实验课，周二、周四下午在音乐系旁听作曲课，周五则标注着"叶七到达日"，旁边画了一颗小星星。
"明天周六，"严浩翔擦着手走过来，"我可以带你熟悉校园和周边。周日我们去看学生公寓，如果你喜欢那里，下周就能申请。"
叶七点点头，突然被一阵强烈的疲惫击中。十六小时的飞行，七小时的时差，加上汹涌的情绪波动，此刻全部化为沉重的眼皮。
"去睡吧，"严浩翔轻声说，"明天有的是时间。"
叶七勉强洗漱完毕，倒在陌生的床上，却发现自己睡不着。窗外伦敦的夜晚并不安静——远处警笛声，楼上住户的脚步声，偶尔驶过的汽车引擎声...与家乡夜晚的静谧截然不同。
她摸出手机，给父亲发了条平安到达的信息，然后点开相册，翻看离家前与父亲的合影。照片里的男人穿着不合身的西装，嘴角紧绷，但眼神清醒——那是他戒酒两个月后的样子。
手机突然震动，是严浩翔发来的消息："睡不着？"
叶七惊讶地看向门口，没有动静。她回复："你怎么知道？"
"直觉。需要热牛奶吗？"
"不用了，谢谢。"
"那...这个呢？"
几秒钟后，轻柔的钢琴声从隔壁传来。是《七叶之恋》的慢板段落，严浩翔用电子钢琴轻声弹奏，仿佛怕惊扰邻居。旋律透过墙壁传来，模糊而温柔，像是一个隔着距离的拥抱。
叶七闭上眼睛，让音乐包裹自己。在陌生的国度，陌生的床上，这熟悉的旋律成了最安心的摇篮曲。
第二天早晨，叶七被阳光和咖啡香气唤醒。她迷迷糊糊走出房间，看见严浩翔正在厨房忙碌，桌上摆着烤面包、煎蛋和水果。
"早，"他递给她一杯咖啡，"加了一点点糖，按你高中时的习惯。"
叶七接过，指尖相触的瞬间，两人都假装没有注意到那个小小的停顿。她喝了一口，惊讶地发现味道刚刚好——不苦不甜，带着淡淡的奶香。
"今天行程很满，"严浩翔展开一张手绘地图，"上午校园导览，下午牛津街采购生活用品，晚上我预约了一家不错的意大利餐厅。"
叶七看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标注和便利贴，心头涌起一股暖流。严浩翔一向擅长规划，但这样细致入微的安排，显然花了不少心思。
"你什么时候做的这些？"
"上周，"严浩翔咬了口面包，"在你确定航班后。"
接下来的两周像一场美梦。严浩翔带叶七走遍UCL的每个角落——古色古香的图书馆，现代感十足的实验室，还有他最喜欢的心理学系顶楼小花园，那里可以俯瞰整个伦敦。他们一起采购生活用品，在二手市场淘到一张古董书桌，在超市为晚餐食材讨价还价...
叶七的学生公寓申请很快通过，但她和严浩翔心照不宣地没有提起搬家的事。她喜欢这个小小的、充满两人气息的空间，喜欢早晨闻到咖啡香醒来，喜欢深夜听着隔壁传来的钢琴声入睡。
开学前一天晚上，严浩翔带回一瓶红酒和两个简易高脚杯。
"庆祝一下，"他倒了两小杯，"明天开始，我们都是正式的UCL学生了。"
叶七接过酒杯，轻轻与他碰杯。酒精滑过喉咙，带来微微的灼热感。她不太习惯喝酒——父亲酗酒的阴影让她对酒精始终抱有戒心，但今晚，在这个安全的空间里，与严浩翔共饮一杯，感觉像是某种仪式，告别过去，迎接新生。
"我有个消息，"严浩翔放下酒杯，"皇家音乐学院的夏季课程评估出来了...我获得了全额奖学金，可以继续攻读作曲专业。"
"太棒了！"叶七几乎跳起来抱住他，"我就知道你能行！"
严浩翔稳稳接住她，笑容明亮："这意味着接下来我会很忙，每周三天在音乐学院...你会介意吗？"
"当然不，"叶七摇头，"我也有自己的课业和写作计划。而且..."她犹豫了一下，"我申请了校刊的编辑职位，昨天收到录用通知。"
"叶编辑，"严浩翔假装严肃地点头，"听起来很威风。"
两人相视而笑，酒杯再次相碰。窗外，伦敦的夜空渐渐暗下来，城市的灯光一盏盏亮起，像是无数个等待被讲述的故事的开端。
开学后的生活忙碌而充实。叶七的中文文学课上有不少国际学生，他们对东方文化的热情让她惊讶；严浩翔则游刃有余地穿梭于心理学讲座和音乐学院的作曲课之间，常常在晚餐时分享两个领域的有趣发现。
十月的某个周末，叶七收到父亲的视频电话。屏幕那端的男人剪了短发，穿着整洁的工作服，背景是一个小小的但收拾得井井有条的客厅。
"公寓楼下的洗衣店缺人，"父亲说，声音比叶七记忆中清晰有力，"老板让我每周去三天，工资不错。"
叶七注意到父亲身后的茶几上没有酒瓶，取而代之的是一杯茶和几本书。最上面那本的标题她看得分明——《戒酒后的新生》。
"爸，你看起来...很好。"她轻声说，喉咙发紧。
"还行吧，"父亲不自在地整理衣领，"你那边呢？学习跟得上吗？钱够用吗？"
"都很好。严浩翔很照顾我。"
父亲的表情柔和下来："那小子...看着靠谱。告诉他，下次视频我也要见他。"
通话结束后，叶七坐在窗前久久不动。父亲的变化比她想象的还要大——不仅戒了酒，还开始工作，甚至主动关心她的生活...这是她十多年来不敢奢望的场景。
"好消息？"严浩翔从背后递给她一杯热巧克力。
叶七接过杯子，感受温暖透过陶瓷传递到掌心："嗯。我爸...好像真的变了。"
严浩翔在她身边坐下，轻轻握住她的手："因为他爱你。只是以前不知道如何表达。"
叶七靠在他肩上，嗅着他身上熟悉的雪松香气。高中时的她从未想过，那个看似完美的学生会主席会成为她生命中的支柱，而她的出现，也恰好填补了他生命中缺失的那块拼图。
十一月底，伦敦的气温骤降。叶七在校刊上发表的一篇短篇小说获得文学系教授的关注，邀请她参加一个创作工作坊；严浩翔的作品则在音乐学院的新年音乐会上被选中，将由学校乐团演奏。
"我们需要庆祝，"严浩翔在得知消息的当晚宣布，"我订了Sky Garden的晚餐。"
Sky Garden是伦敦市中心一座空中花园，可以360度俯瞰城市夜景。叶七穿上唯一一条稍正式的黑色连衣裙，严浩翔则罕见地打了领带，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你看上去..."叶七在电梯里仰头看他，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
"奇怪？"严浩翔不自在地松了松领带。
"不，很英俊。"叶七轻声说，看着他的耳尖慢慢变红。
晚餐在35层的餐厅进行。透过落地窗，伦敦的夜景尽收眼底——泰晤士河如黑色绸缎般蜿蜒，伦敦眼闪烁着蓝色光芒，远处碎片大厦的尖顶直指星空。
"敬我们的第一次成功，"严浩翔举起酒杯，"未来还会有更多。"
叶七与他碰杯，突然意识到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在她高中写的小说《七叶草》结局里，主角二人也是在城市高处庆祝各自的成就。现实与虚构的界限在此刻变得模糊，让她有种奇妙的恍惚感。
"怎么了？"严浩翔敏锐地察觉到她的走神。
叶七摇摇头，微笑道："只是想起《七叶草》的结局...和现在很像。"
"那篇小说，"严浩翔放下酒杯，"主角最后在一起了，对吗？"
"嗯。他们在大学附近开了家小书店，男主弹钢琴，女主写作...很俗套的结局。"
"不俗套，"严浩翔认真地说，"很美好。"
晚餐后，他们走到观景台的栏杆边。夜风微凉，严浩翔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叶七肩上。衣服上残留着他的体温和气息，让她不由自主地靠近。
"叶七，"严浩翔突然转向她，表情异常严肃，"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
叶七的心跳漏了一拍："什么事？"
"你小说里的那个吻...是虚构的，还是..."
叶七的脸瞬间烧了起来。在《七叶草》的结局，男女主角在星空下分享了第一个真正的吻——一个比她与严浩翔在高中毕业时那个匆匆的嘴角轻触要浪漫得多的吻。
"虚构的，"她小声承认，"我们那个...不算真正的吻。"
严浩翔的眼神变得深邃。他缓缓低头，在距离她唇瓣只有一寸的地方停下，呼吸轻拂过她的皮肤："那现在...要把它变成现实吗？"
叶七没有回答，只是闭上眼睛，微微仰起脸。下一秒，严浩翔的唇覆上她的，温柔而坚定。不同于高中时的青涩试探，这个吻带着成年人的笃定和数月来压抑的渴望。叶七抓着他的衬衫前襟，感受他有力的心跳透过布料传来，与自己的心跳逐渐同步。
当他们分开时，伦敦眼正好绽放出新年预演的烟花，璀璨的光芒映在两人脸上。严浩翔的拇指轻轻擦过叶七微肿的下唇，眼中是她从未见过的深沉情感。
"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吻，"他低声说，"但不会是最后一个。"
新年夜，严浩翔和叶七与同学们一起挤在泰晤士河畔等待跨年烟花。气温接近零度，但人群的热情驱散了寒意。叶七裹着厚厚的围巾，靠在严浩翔怀里，听他讲述寒假期间的计划。
"陈墨说要来伦敦玩，"严浩翔说，手臂环着她的肩膀，"林小满可能也一起来。"
"太好了！"叶七兴奋地抬头，"我们可以带他们去——"
她的声音被突然响起的音乐打断。严浩翔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个小型蓝牙音箱，播放的正是《七叶之恋》的最新版本——加入了弦乐和管乐，比钢琴独奏更加丰满动人。
"我重新编了曲，"严浩翔在音乐声中大声说，"伦敦爱乐的一个学长帮忙录制的！"
叶七惊讶地看着他："什么时候的事？"
"秘密计划！"严浩翔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绒盒，"还有这个..."
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银色的七叶草造型戒指，叶片上镶嵌着细小的绿宝石，在夜色中闪闪发光。
"叶七，"严浩翔单膝跪在冰冷的河岸上，周围的人群发出惊呼和掌声，"这不是求婚——我们还太年轻。但我想正式地、公开地问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不是高中时暧昧不清的关系，而是正式的、认真的恋爱关系。"
叶七的眼眶瞬间湿润。她想起高中时那个偷偷收集严浩翔资料的自己，那个在小说里虚构两人未来的自己，那个不敢承认感情的自己...而现在，他就跪在她面前，在泰晤士河畔，在《七叶之恋》的旋律中，给她一个迟来但正式的告白。
"我愿意，"她伸出手，声音颤抖，"当然愿意。"
严浩翔小心地将戒指戴在她的右手中指上——这是他们商量好的，左手无名指留待未来。戒指在烟花绽放的瞬间闪烁出璀璨光芒，与天空中五彩斑斓的图案交相辉映。
"新年快乐！"周围的人群欢呼雀跃。
严浩翔将叶七拉进怀里，在震耳欲聋的烟花声和音乐声中吻住她。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高中时的暗恋，毕业后的分离，伦敦的重逢...所有的等待都有了意义。
"你知道吗，"回家的地铁上，叶七靠在严浩翔肩头，把玩着手指上的戒指，"我昨晚梦到我们老了，在苏格兰高地开了一家小旅馆，你给客人弹钢琴，我写旅行指南..."
严浩翔轻笑："听起来是个不错的退休计划。"
"我是认真的，"叶七抬头看他，"关于未来...你有什么想法？"
地铁隧道的光影在严浩翔脸上快速掠过，勾勒出他愈发成熟的面部轮廓。他思索片刻，认真回答："毕业后我想攻读音乐治疗方向的硕士，用音乐帮助心理疾病患者。至于地点...伦敦、爱丁堡，甚至回国都可以，只要..."
"只要我们一起。"叶七接上他的话。
严浩翔点头，手指轻轻摩挲她的戒指："你呢？还是想成为作家？"
"嗯。但我不想只写虚构故事了，"叶七望向车窗上自己的倒影，"我想记录真实的人生——像我爸那样挣扎着重新开始的人，像你那样挣脱家族期望找到自我的人...普通人不普通的故事。"
严浩翔温柔地看着她："那会是很棒的作品。"
地铁到站，他们随着人流走向出口。伦敦的新年之夜依然热闹非凡，街头艺人的歌声，醉汉的笑闹声，远处隐约的警笛声...构成这座城市永不落幕的背景音。
严浩翔突然停下脚步，将叶七拉到一个安静的街角。
"怎么了？"叶七疑惑地问。
"没什么，"严浩翔捧起她的脸，轻轻吻了一下，"只是想确认这是真的。有时候我还会梦到高中时那个躲在柱子后面偷看我的女孩..."
叶七笑着回吻他："她现在不用偷看了。她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你身边。"
"是的，"严浩翔牵起她的手，十指相扣，"而且会一直站下去。"
他们沿着泰晤士河慢慢走回家，身后伦敦眼的灯光渐渐远去，而前方的路，还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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