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铃声刚响，教室里就炸开了锅。同学们收拾书包的声音哗哗啦啦，聊天打闹的笑声此起彼伏。我慢吞吞地收拾着东西，眼睛却不受控制地瞟向旁边已经准备好的顾言蹊
这家伙从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开始就特别安分，既没偷偷碰我的手，也没在我耳边说奇怪的话，只是偶尔转过头来对我笑一笑。笑得我心里直发毛
"还没好？"顾言蹊单手撑着下巴，歪头看着我手忙脚乱地把作业本塞进书包，语气里带着点笑意
"快...快好了。"我手一抖，数学练习册"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弯腰去捡的时候，脸颊正好擦过顾言蹊伸过来的手。他的手指温暖干燥，带着点细微的茧子，轻触的瞬间像是有电流窜过
我猛地缩回手，心脏砰砰直跳，脸颊也开始发烫。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顾言蹊捡起练习册递给我，嘴角弯起一抹得逞的笑容："林墨，你耳朵又红了"
"要你管！"我抢过练习册塞进书包，拉起拉链站起身，几乎是落荒而逃地往教室门口走。身后传来顾言蹊不紧不慢的脚步声，还有他那欠揍的笑声
走到教学楼楼下，夕阳已经开始西沉，把天空染成了温暖的橘红色。晚风吹过校门口的香樟树，发出沙沙的响声。几个穿着同款校服的女生嬉笑着从我们身边走过，目光在顾言蹊身上停留了几秒，又带着好奇和暧昧看向我，小声议论着什么
我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想和顾言蹊拉开距离。这家伙却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几步追上来，自然地伸出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欸，走那么快干嘛？"他的手掌温热，隔着薄薄的校服布料传来炙热的温度，烫得我肩膀都僵硬了，"怕我吃了你？"
"谁...谁怕你啊！"我想甩开他的手，却被他更紧地按住，"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到了就知道。"顾言蹊笑得像只偷吃了腥的猫，"保证给你个惊喜"
惊喜？我看是惊吓还差不多。我心里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脚步也放慢了些。顾言蹊却不容我多想，半推半就地带着我往学校附近的商业区走去
路上遇到不少认识顾言蹊的同学，每个人看到我们两个并肩走在一起，尤其是顾言蹊还搭着我的肩膀，都是一脸"我懂了"的暧昧表情。几个胆大的男生甚至吹着口哨调侃："哟，言蹊，带男朋友去哪儿约会啊？"
每次遇到这种情况，我的脸都会瞬间爆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顾言蹊倒是一脸坦然，甚至还会回过头去跟他们开玩笑："秘密约会，不告诉你。"气得我只想跺脚
走了大概十五分钟，顾言蹊带我停在了一家看起来挺高档的咖啡馆门口。暖黄色的灯光从落地玻璃窗透出来，里面隐约传来轻柔的爵士乐。门口的小黑板上用粉笔写着今日推荐的咖啡和甜点，看起来很有情调
"来这里干嘛？"我看着顾言蹊，心里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这种地方怎么看都像是情侣约会的场所啊！
顾言蹊没回答，只是对我神秘地笑了笑，然后推开咖啡馆的门："进去再说"
店里人不多，大多是些打扮精致的年轻男女，低声交谈着。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咖啡香气，混合着甜点的甜味，让人感觉很放松。舒缓的爵士乐流淌在每个角落，营造出一种温馨浪漫的氛围
这种氛围让我更加紧张了。这算什么？约会吗？我和顾言蹊？两个男生？
顾言蹊熟门熟路地带着我走到靠窗的一个双人座位坐下。夕阳正好透过玻璃窗照进来，在桌子上投下温暖的光斑。他脱掉校服外套搭在椅背上，只穿着里面白色的衬衫，领口微开，露出一小片白皙的锁骨。阳光勾勒出他清晰的侧脸轮廓，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看起来竟然有几分温柔
"喂，顾言蹊，"我忍不住小声问道，心跳得飞快，"你到底想干什么？这里看起来..."
"别紧张。"顾言蹊打断我的话，拿起菜单递给我，笑容温和，"先喝点东西吧，他们家的拿铁很不错"
他的笑容太过真诚，语气也太过自然，让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我接过菜单，假装认真地看起来，实则脑子里乱成一团麻。菜单上的字迹一个个跳来跳去，我一个都看不进去
"一杯拿铁，谢谢。"顾言蹊合上菜单，对走过来的服务员说道，然后转头看向我，"你呢？"
"啊？哦...我也一样吧。"我慌忙合上菜单，不敢看服务员探究的目光
服务员离开后，店里又恢复了之前的安静，只有爵士乐在空气中流淌。我和顾言蹊相对无言，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我紧张地抠着书包带，眼睛四处乱瞟，就是不敢看他
"那个..."我清了清嗓子，试图打破沉默，"你带我来这里到底是..."
"林墨，"顾言蹊突然开口，语气比平时认真了许多，"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我的心跳骤然加速，紧张地看着他。他要干什么？表白吗？不会吧？我们才认识几天啊！
顾言蹊看着我紧张得快要同手同脚的样子，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你吓得，脸都白了"
"谁...谁吓了！"我嘴硬地反驳，心里却更加慌乱了。这个人怎么这样！
就在这时，服务员端着两杯拿铁走了过来，打断了我们的对话。我松了口气，又觉得有点莫名的失落。顾言蹊接过拿铁，习惯性地用勺子搅拌了几下，然后推到我面前
"喏，你的。"他笑得一脸无害，"多加点糖了，知道你喜欢甜的"
我愣住了，看着面前那杯冒着热气的拿铁，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怎么知道我喜欢甜的？我不记得告诉过他啊
"你怎么..."
"观察出来的啊。"顾言蹊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语气轻松地说，"昨天 lunch 看你吃甜点加了那么多糖，猜你应该喜欢甜的"
我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脸颊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烫。原来他一直在偷偷观察我吗？这个认知让我心里乱糟糟的，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温柔的女声突然在我们桌旁响起："言蹊，妈妈在这里哦"
我和顾言蹊同时抬起头，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保养得宜的中年女人正笑着朝我们走来。她穿着一身得体的米白色连衣裙，长发挽起，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知性又优雅。眉眼间和顾言蹊有几分相似，尤其是那双眼睛，同样明亮有神
等等...妈妈？
我猛地转头看向顾言蹊，只见他正笑容满面地看着那个女人，语气自然地喊道："妈，你什么时候来的？"
妈？！！
这个女人是顾言蹊的妈妈？！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像是被人狠狠敲了一闷棍。顾言蹊竟然带我来见他妈妈？！这是什么操作？！我们才认识几天啊！他疯了吗？！
"刚来没多久。"顾母在顾言蹊旁边的座位坐下，目光温和地落在我身上，带着一丝好奇和探究，"这位就是你常说起的新同桌吧？"
常说起？我猛地看向顾言蹊，只见他一脸坦然地笑着，对我介绍道："林墨，这是我妈。妈，这是林墨，我同桌"
我感觉自己的脸颊已经烫得可以煎鸡蛋了，紧张得手心都冒汗了。我僵硬地站起身，结结巴巴地打招呼："阿...阿姨好，我...我叫林墨"
天啊！太尴尬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为什么要突然见家长啊！我们很熟吗？！我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顾母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笑了出来："你好你好，坐吧坐吧，不用这么紧张。"她的声音很温柔，像是带着某种安抚人的力量，"早就听言蹊提起你了，说你是个很可爱的男生"
可爱？我下意识地看向顾言蹊，只见他正冲我眨眼睛，嘴角挂着一丝恶作剧成功的笑容。我恨不得当场把他的头拧下来！这个混蛋！竟然在背后这么议论我！还特意把我骗来见家长！他到底想干什么啊！
"妈，你别吓到他了。"顾言蹊笑着打圆场，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林墨脸皮薄"
我甩开他的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脸皮薄？我看你是故意的！
顾母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们之间的互动，眼神里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她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然后看向我，笑容温和："听言蹊说你刚转学过来？还习惯吗？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阿姨说"
"谢谢阿姨，我...我挺好的，都习惯了。"我低着头，紧张得手指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只能无意识地搅拌着杯子里的拿铁
"那就好。"顾母点点头，目光落在我和顾言蹊中间的桌子上，"言蹊这孩子从小就调皮，没少欺负同学吧？他要是欺负你，你可千万别客气，告诉阿姨，阿姨帮你收拾他"
"妈！"顾言蹊不满地喊了一声，"你怎么老拆我台啊"
"本来就是嘛。"顾母笑着说，眼神却意有所指地瞟了我们一眼，"不过啊，自从你转学过来，言蹊回家都积极多了，以前放学总往外跑，现在每天都准时回家，说要跟同桌一起学习呢"
我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顾言蹊。一起学习？我们什么时候一起学习了？这家伙竟然还在家里编这种谎话？！
顾言蹊对上我的目光，笑得一脸无辜："是啊，跟林墨一起学习效率高"
我恨不得一杯咖啡泼到他脸上！这家伙简直太无耻了！
顾母看着我们之间的眼神交流，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她状似不经意地提起："说起来，下个周末是言蹊的生日，我们打算在家办个小派对，就请几个他的好朋友。林墨你要是有空，也一起来玩啊？人多热闹"
生日派对？邀请我？！
我彻底傻眼了，大脑一片混乱。这发展实在是太超出我的预料了。见家长就算了，还要邀请我参加生日派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妈，你别勉强林墨..."顾言蹊话还没说完，就被我打断了
"阿姨，我..."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点，"我下周末可能有事，恐怕..."
"有事？"顾母挑眉，笑容不变，"什么事啊？说不定阿姨能帮你呢？"
我一时语塞，总不能说我是不想跟你儿子扯上太多关系吧？那也太尴尬了。
顾言蹊突然伸手，轻轻握住了我的手腕。他的手掌温热，带着安抚的力量。我下意识地想挣脱，却被他更紧地按住
"妈，林墨就是太客气了。"顾言蹊笑着说，语气自然得仿佛我们经常这样亲密接触，"他周末没事的，我跟他说过了。是吧，林墨？"
他边说边用手指轻轻挠了挠我的手腕内侧，那里的皮肤很敏感，被他一碰，我顿时感觉浑身都麻了，脸颊也开始发烫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竟然当众威胁我！
我狠狠地瞪了顾言蹊一眼，却看到他冲我眨了眨眼睛，嘴角挂着一丝得意的笑容。我知道，我要是敢拒绝，这家伙指不定又要搞出什么名堂来
"我...我周末没事。"我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心里却把顾言蹊骂了千百遍
"那就太好了！"顾母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到时候阿姨亲自下厨给你们做好吃的。言蹊这孩子，难得有合得来的朋友"
合得来的朋友？我看是甩不掉的麻烦还差不多！我心里吐槽道，脸上却只能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接下来的时间简直就是一种煎熬。顾母不停地问我各种问题，从学习成绩到兴趣爱好，甚至连我喜欢吃什么菜都问得一清二楚。我感觉自己像是在接受审问，紧张得手心一直冒汗
顾言蹊倒是悠哉悠哉地喝着咖啡，偶尔插句话帮我解围，却总是在关键时刻又把话题引回我身上。尤其是在顾母问我"有没有女朋友"的时候，这家伙竟然还在旁边阴阳怪气地说："妈，林墨这么受欢迎，肯定很多女生喜欢他啊。"气得我差点把手里的咖啡泼他脸上
好不容易熬到顾母说要去逛街，我才松了口气。顾言蹊送她到咖啡馆门口，母子俩站在门口说了几句话，距离有点远，我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能看到顾母时不时回头看我一眼，然后拍了拍顾言蹊的肩膀，像是在嘱咐什么
顾言蹊回到座位上的时候，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我看着他那副欠揍的样子，心里的火气就不打一处来
"顾言蹊！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问道，"为什么要骗我来见你妈妈？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尴尬？！"
"尴尬吗？我觉得挺好的啊。"顾言蹊一脸无辜地耸耸肩，"我妈很喜欢你啊"
"喜欢我有什么用啊！"我气得差点跳起来，"问题是我们不是你说的那种关系啊！你为什么要让你妈妈误会？"
"误会吗？"顾言蹊突然凑近我，眼神深邃地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暧昧的笑容，"林墨，你就这么确定是误会吗？"
他靠得很近，我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气，混合着咖啡的味道。他的眼睛很亮，像是有星星在里面闪烁，看得我心跳加速，脸颊发烫
"我..."我张了张嘴，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是啊，我为什么这么确定是误会呢？顾言蹊这段时间的种种行为，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顾言蹊看着我慌乱的样子，突然笑了。他伸出手，轻轻拂开我额前的一缕碎发，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林墨，你知道吗？"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像是羽毛一样轻轻挠在我的心上，"我妈很少这么喜欢我带回来的朋友"
他的手指轻轻划过我的脸颊，带来一阵酥麻的感觉。我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心跳快得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就在我以为他要做什么的时候，顾言蹊却突然收回了手，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仿佛刚才那个温柔的人只是我的幻觉
"好了，不逗你了。"他拿起桌上的账单，笑着站起身，"走吧，我送你回家"
我愣愣地看着他，还没从刚才的暧昧氛围中回过神来。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啊？
"愣着干什么？"顾言蹊走到我面前，弯腰看着我，嘴角挂着一抹坏笑，"难不成还想让我抱你出去？"
"谁...谁要你抱啊！"我猛地回过神来，脸颊瞬间爆红，手忙脚乱地站起身，"走走走！回家！"
看着我落荒而逃的样子，顾言蹊忍不住 laughing 起来。他追上来，自然地伸出手揽住我的肩膀。这一次，我竟然没有躲开
走出咖啡馆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华灯初上，城市笼罩在一片温暖的光晕中。晚风吹过，带着一丝凉意，却吹不散我心头的燥热
顾言蹊送我到小区门口，路灯在我们身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那个..."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你妈妈刚才跟你说什么了？"
顾言蹊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没什么啊，就问你喜欢吃什么菜，说生日那天做给你吃"
"这样啊..."我点点头，心里却还是有些不安
"放心吧，我妈很开明的。"顾言蹊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拍了拍我的肩膀，"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她都会喜欢你的"
我看着他认真的眼神，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低下头，小声说了句"谢谢"
"谢什么。"顾言蹊笑了，"对了，周末记得准时来我家，不许迟到"
"知道了。"我点点头，转身准备进小区
"林墨。"顾言蹊突然叫住我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他："怎么了？"
路灯的光柔和地洒在顾言蹊的脸上，他看着我，眼神深邃，嘴角挂着一抹温柔的笑容："晚安"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心跳漏跳了一拍。这个笑容，和平时那个吊儿郎当的顾言蹊完全不一样，温柔得让人心慌
"晚...晚安。"我慌乱地说完，转身就跑进了小区，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赶
回到家，我把自己扔在床上，脑子里全是今天发生的事情。顾言蹊的笑容，他妈妈的眼神，还有咖啡馆里那个暧昧的瞬间...
我伸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心里乱成一团麻
我和顾言蹊...我们到底算什么啊？
[未完待续]手机屏幕在床头柜上亮起又暗下，林墨盯着天花板上模糊的光斑数到第三十七次时，终于认命地捞过手机。微信界面停留在和顾言蹊的对话框，最后那条"晚安"还带着咖啡渍般的温热感
指尖悬在输入框上方再三犹豫，最后只敲出个"？"又迅速删除。窗帘缝隙漏进来的月光在地板上切出细长的银边，楼下忽然传来晚归摩托车的引擎声，惊得他心跳漏了一拍
枕头边的校服口袋突然窸窣作响，摸出来才发现是顾言蹊下午塞进他兜里的薄荷糖。透明糖纸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林墨盯着糖纸上被手指捏出的褶皱，突然想起咖啡馆里那个擦过脸颊的吻
"咚咚咚"
粗暴的敲门声吓得他差点把手机扔出去。母上大人的声音隔着门板炸响："林墨！你房间灯亮到半夜是想修仙啊？明天不上学了？"
"马上睡！"他手忙脚乱扯过被子蒙住头，手机屏幕在黑暗中幽幽亮起——顾言蹊发来的新消息只有一张照片：月光下的窗台摆着两个碰在一起的马克杯，其中一个杯沿还沾着浅浅的口红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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