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房间，莫凡猛地睁开眼睛，额头布满冷汗。梦中，父亲被困在一个血色月亮照耀下的空间，不断向他呼喊什么，但声音却被无形的屏障隔绝。
床头闹钟显示六点三十分。莫凡揉了揉太阳穴，拿起枕边的怀表——它依旧停在三点十八分，但表盖上的星图似乎比昨天更清晰了一些。
"第一天..."莫凡喃喃自语，起身拉开窗帘。校园里已有学生走动，远处训练场上，几个身影正在练习魔法，火球与水箭在空中交错。
洗漱时，莫凡尝试着同时调动两种元素。左手掌心凝聚出一团火焰，右手则唤出一道小型旋风。维持了约十秒后，魔力突然紊乱，火焰炸开将他的刘海烧焦了一撮。
"控制力还是太差。"莫凡对着镜子皱眉，用治愈术修复烧伤。父亲笔记中提到过，全系法师最大的挑战不是觉醒多种元素，而是学会平衡它们互斥的能量。
书桌上整齐摆放着今天的课程表：上午魔法理论，下午元素实战。莫凡的目光在"实战导师：萧炎"几个字上停留许久，苏雨晴的警告言犹在耳。
敲门声响起，莫凡警觉地抬头。
"是我。"苏雨晴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给你送学院制服。"
深蓝色的制服外套左胸位置别着那枚特等生徽章，穿上后莫凡整个人精神了许多。苏雨晴打量着他，满意地点点头："还挺合身。记住，无论萧炎今天怎么试探，都不要暴露你的全部实力。"
"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不确定。"苏雨晴压低声音，"但暗月会对全系天赋者一向很感兴趣，尤其是...莫家的血脉。"
莫凡正想追问，怀表突然震动起来。他掏出来一看，表盖上不知何时浮现出一行小字：【警惕火焰中的阴影】
"怎么了？"苏雨晴注意到他的异常。
"没什么。"莫凡收起怀表，"该去上课了。"
魔法理论课在中央穹顶建筑举行。莫凡走进阶梯教室时，原本嘈杂的交谈声瞬间降低，数十道目光齐刷刷投向他。他硬着头皮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周围学生立刻与他保持距离，仿佛他携带了什么传染病。
"别在意。"一个戴眼镜的男生突然坐到他旁边，"他们只是嫉妒你的特等生身份。我是陈诺，植物系，比你早来半年。"
莫凡感激地点点头。陈诺是第一个主动与他交谈的同学。
"听说你是全系觉醒？"陈诺压低声音，"真的假的？"
没等莫凡回答，教授已经走进教室。那是一位穿着墨绿色长袍的老者，灰白胡子垂到胸口，手中法杖顶端镶嵌着一颗巨大的猫眼石。
"今天讲解元素相生相克原理。"教授法杖轻点，空中立刻浮现出五彩斑斓的元素结构图，"谁能告诉我，为什么火系法师在水元素浓郁的地方实力会减弱？"
几名学生举手回答，但教授的目光却越过他们直接落在莫凡身上："新同学，你来回答。"
莫凡站起身，感受到全教室的视线再次聚焦。他清了清嗓子："因为元素之间存在能量压制。水不仅能物理灭火，还能抑制火元素的活性。但反过来，如果火系法师足够强大，可以蒸发水元素，形成所谓的'逆克'现象。"
教室一片寂静。教授眼中闪过惊讶："非常完整的回答。你读过《元素通论》？"
"只是...偶然看过相关笔记。"莫凡没有提及父亲的笔记。
教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下课后留下来，我有几本书推荐给你。"
理论课结束后，莫凡收获了教授给的一张书单和更多好奇的目光。陈诺跟在他身边，满脸崇拜："你太厉害了！那问题连三年级生都不一定能答那么全面。"
"运气好而已。"莫凡谦虚道，心里却想着下午的实战课。怀表的警告和萧炎手腕上的暗月纹身，都预示着那不会是一场普通训练。
午餐在学院餐厅解决。莫凡的特等生徽章让他享有专属用餐区，这引来更多不善的目光。他刚坐下不久，一个餐盘"啪"地砸在他面前的桌上。
"特等生就吃这些垃圾？"红发的周烈带着两个跟班站在桌前，脸上带着讥笑，"还是说全系天才连基本营养学都不懂？火系法师需要高热量食物，这个..."他用叉子戳了戳莫凡盘中的蔬菜沙拉，"连只兔子都喂不饱。"
莫凡放下叉子："有事？"
"当然有。"周烈俯下身，压低声音，"下午实战课，我会向萧会长申请和你对练。提前告诉你一声，免得你说我们高年级欺负新生。"
"周烈！"陈诺突然站起来，"学院规定禁止跨年级强制对战！"
"谁说是强制的？"周烈咧嘴一笑，"我相信特等生'阁下'会很乐意'指点'我们这些普通学生，对吧？"
莫凡直视他的眼睛："我很期待。"
周烈明显没料到这个回答，愣了一下才冷哼一声离开。陈诺焦急地转向莫凡："你疯了吗？周烈是三年级火系前十，去年校际赛的季军！"
"我没得选。"莫凡平静地说，"如果今天退缩，明天会有更多人找上门。至少现在，所有人都会看到这场对决，萧炎不敢做得太过分。"
陈诺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叹了口气："至少吃点高热量的。我去给你拿些魔兽肉排。"
下午两点，实战训练场。
这是一个半圆形露天场地，四周设有防护结界，地面用特殊材料铺就，能承受高阶魔法冲击。近百名学生已经聚集在此，按照派系分区域站立。
莫凡选择了火系区域——这是他目前掌握最好的元素。刚站定，就感到一道锐利的目光投来。场地中央的高台上，萧炎一袭黑衣，正冷冷注视着他。阳光下，萧炎手腕上的红珠手串泛着诡异的光泽。
"今天进行对抗训练。"萧炎的声音不大却传遍全场，"老规矩，同系切磋，禁止致命咒语。"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人群，"不过，有位特等生似乎对跨系对战很感兴趣。"
全场哗然。莫凡握紧拳头——他从未表达过这种意愿，显然是周烈做了手脚。
"周烈，出列。"萧炎招手，"既然莫凡同学愿意'指点'，你们就为大家演示一场友谊赛。"
周烈得意洋洋地走到场地中央，向四周鞠躬，仿佛已经获胜。莫凡深吸一口气，也走上前去。
"规则很简单。"萧炎退到场地边缘，"直到一方认输或失去战斗力为止。开始！"
周烈根本没等"开始"二字说完就已经出手。三颗火球呈品字形飞来，速度快得惊人。莫凡勉强闪避，还是被其中一颗擦中肩膀，制服立刻烧出一个洞，皮肤火辣辣地疼。
"就这点本事？"周烈嘲讽道，双手快速结印，"尝尝这个！"
一条火龙凭空生成，咆哮着冲向莫凡。这是中级火系魔法"炎龙破"，威力足以击碎岩石。莫凡仓促间筑起一道火墙，但强度不够，被火龙轻易穿透。
千钧一发之际，莫凡本能地调动了第二种元素。旋风从脚下升起，将火龙卷入其中。风助火势，火借风威，原本的攻击被转化为一道烈焰龙卷风，在场地中央疯狂旋转。
"复合魔法？！"场边有人惊呼。
周烈脸色大变，急忙后撤。但龙卷风已经失控，不仅吞噬了他的火龙，还开始向四周扩散。高温气流掀翻了几个靠得太近的观战学生，结界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萧炎突然出现在风暴前方，双手结出一个复杂法印。黑色能量从他手腕上的红珠涌出，形成一张大网将龙卷风包裹。令人牙酸的撕裂声中，风暴被硬生生压缩成一个火球，最后湮灭于无形。
全场死寂。莫凡半跪在地上，魔力几乎耗尽，双手因过度施法而微微颤抖。周烈更狼狈，被余波掀翻在地，制服焦黑一片。
"平手。"萧炎宣布，脸上看不出喜怒，"莫凡同学的控制力有待提高，但创意值得肯定。"他走向莫凡，伸手要拉他起来。
接触瞬间，莫凡再次感到那股阴冷的能量试图侵入体内。怀表在胸前剧烈震动，发出只有他能听到的尖锐鸣响。他猛地抽回手，自己站了起来。
萧炎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恢复平静："下课后来我办公室一趟。作为特等生，你需要...特别指导。"
人群逐渐散去，陈诺跑过来扶住摇摇欲坠的莫凡："你太厉害了！那可是复合魔法，一般要到四年级才会接触！"
"只是运气..."莫凡虚弱地说。这次尝试几乎耗尽了他的魔力，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
"不过你惹上大麻烦了。"陈诺压低声音，"萧会长从不单独辅导学生。他们都说...被他'辅导'过的人，后来都变得怪怪的。"
莫凡想起怀表的警告和苏雨晴的叮嘱，心中警铃大作。但拒绝萧炎的"邀请"可能会引起更多怀疑。
回宿舍休息的路上，莫凡发现不少学生对他指指点点，目光中除了之前的嫉妒，还多了几分敬畏。显然，失控的复合魔法表演为他赢得了些许尊重。
宿舍门前的地上放着一个精致信封。莫凡捡起来一看，是学生会的正式邀请函——今晚七点，学院塔顶宴会厅，主题是"欢迎特等生"。
"陷阱。"莫凡冷笑一声，正打算撕掉，却注意到信封角落有一个几乎不可见的小符号：三点十八分的钟表图案，和父亲怀表上的时间一致。
他犹豫了。这是巧合，还是某种讯息？
"收到邀请了？"苏雨晴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今天换了一身便装，黑发披散，看起来比平时柔和许多。
莫凡展示邀请函："你觉得我该去吗？"
苏雨晴检查了信封，特别留意了那个小符号："奇怪，学生会往年从不举办这种活动。"她翻到背面，突然僵住，"看这个火漆印。"
莫凡仔细辨认，发现印痕中藏着一个微小的新月图案。
"暗月会的标记。"苏雨晴声音紧绷，"他们越来越大胆了，居然敢公开使用符号。"
"所以是陷阱。"
"毫无疑问。"苏雨晴将邀请函还给莫凡，"但...也许也是机会。暗月会不会无缘无故对你感兴趣，他们一定知道些什么关于你父亲的事。"
莫凡握紧邀请函："我去。"
"不行，太危险。"苏雨晴坚决摇头，"萧炎明显是在钓鱼。我们需要更多信息，更充分的准备。"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莫凡忍不住提高声音，"每过一天，父亲可能就多一分危险！"
苏雨晴沉默片刻："至少先去找沈墨。"
"谁？"
"图书馆管理员，你父亲的老朋友。"苏雨晴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他能告诉你更多关于《星辰变》的事。等你掌握三种元素，我们再做打算。"
莫凡想起父亲信中的指示，点了点头。他正想询问更多关于沈墨的事，怀表突然剧烈震动起来。表盖自动弹开，指针疯狂旋转，最后指向西北方向——图书馆的位置。
"看来它同意了。"苏雨晴看着怀表，若有所思，"现在去图书馆，我在外面把风。记住，别相信任何人，除了沈墨。"
夕阳西下，莫凡穿过中央广场向图书馆走去。学院钟楼敲响六下，惊起一群栖息在屋顶的魔法鸟。它们飞过天空，投下斑驳的影子。
莫凡没注意到，在图书馆侧面的阴影里，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袍中的身影正默默注视着他，手腕上的暗月纹身在暮色中泛着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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