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传送带来的眩晕感比莫凡预想的更强烈。他跪在地上干呕，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拧成了麻花。苏雨晴站在一旁，脸上带着几分歉意。
"第一次都这样。"她递来一瓶泛着蓝光的液体，"喝下去，会好受些。"
莫凡接过瓶子，液体入口冰凉，瞬间平息了胃里的翻江倒海。他这才有机会打量四周——他们站在一座宏伟的铸铁大门前，门柱上盘踞着两条栩栩如生的石龙，龙眼中镶嵌的红宝石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这是哪？"莫凡站起身，双腿还有些发软。
"星辉魔法学院。"苏雨晴向前走去，大门随着她的靠近无声滑开，"中国东南地区最好的魔法学府之一，也是你父亲曾经任教的地方。"
莫凡猛地抬头："我父亲是老师？"
"曾经是。"苏雨晴的语气突然变得谨慎，"具体情况等你安顿下来再说。"
穿过大门，眼前的景象让莫凡屏住了呼吸。十几座哥特式建筑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开阔的校园中，中央是一座巨大的玻璃穹顶建筑，阳光透过棱镜分解成七彩光带，在草坪上投下梦幻般的光影。最令人惊叹的是校园中央的喷泉——水柱在空中凝结成各种魔法生物的形状，一条由水构成的小龙甚至飞到莫凡面前，好奇地绕着他转了一圈。
"元素精灵。"苏雨晴挥散小龙，"学院的基础课程之一就是学会与它们沟通。"
莫凡伸手触碰另一只水形小鸟，感受到指尖传来细微的魔法波动。这种对元素的亲和感，比他偷偷练习时强烈百倍。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莫凡加快脚步跟上苏雨晴，"我以为我们要躲起来。"
苏雨晴头也不回："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而且..."她突然转身，琥珀色的眼睛直视莫凡，"你需要系统学习如何控制你的天赋。全系觉醒不是礼物，莫凡，是颗定时炸弹。"
她的话被一阵急促的铃声打断。远处教学楼涌出成群穿着深蓝色制服的学生，嘈杂的交谈声瞬间充满校园。
"下课了。"苏雨晴皱眉，"跟我来，在正式入学前得先见校长。"
他们沿着侧面的石板路快速前行，避开主路上的人群。尽管如此，莫凡还是注意到不少好奇的目光投向自己，几个女生甚至停下脚步窃窃私语。
"他们在看什么？"莫凡不自在地问。
"你。"苏雨晴简短回答，"全校都知道今天会有个全系新生到来。楚院长昨晚就用传音石通知了校方。"
莫凡心头一紧："那不是更危险吗？如果暗月会——"
"暗月会的爪牙进不了这里。"苏雨晴在一座白色塔楼前停下，"学院有传承千年的防护阵法，未经许可的黑魔法使用者踏入第一步就会被发现。"
她抬手按在塔楼大门上，复杂的符文在她掌心下亮起蓝光。门缓缓打开，露出螺旋上升的楼梯。
"跟上。"苏雨晴开始攀登。
塔顶是一个圆形办公室，四壁书架上塞满古籍，中央办公桌后坐着一位白发老者——正是昨天觉醒仪式上出现过的楚院长。他今天换了一身灰色长袍，正在批阅文件，听到动静才抬起头。
"来了？"楚院长的目光越过苏雨晴直接落在莫凡身上，"比我想象的年轻些。"
苏雨晴行礼："楚校长，人我带到了。"
"坐吧。"楚校长指了指面前的椅子，等莫凡坐下后，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水晶球放在桌上，"手放上去。"
莫凡迟疑地看向苏雨晴，后者微微点头。当他的手掌接触水晶球表面时，球体内突然电闪雷鸣，七种不同颜色的光流疯狂旋转，最后凝聚成一幅微缩的星空图景。
楚校长倒吸一口冷气："七系俱全...比当年的莫天行还多出一系。"
"多出什么？"莫凡收回手，星空图景随即消散。
"暗系。"楚校长神色复杂，"理论上不该存在的第八种元素亲和力。自魔法纪元开始，从未有人类能驾驭暗元素。"
办公室陷入沉默。莫凡摸向胸前的怀表，发现它正在微微发热。
楚校长突然站起身，走到窗前："雨晴，你先去安排宿舍和课程。我和莫凡单独谈谈。"
苏雨晴欲言又止，最终点头离开。门关上后，楚校长转身直视莫凡："你父亲留下什么给你？"
莫凡下意识握住怀表："只有这个。"
"能给我看看吗？"
犹豫片刻，莫凡取下怀表递过去。楚校长仔细检查后，尝试打开表盖，却怎么也掰不动。
"奇怪，明明在你手里能打开。"楚校长将怀表还回来，"知道三点十八分代表什么吗？"
莫凡摇头："父亲失踪的时间？"
"不只是时间。"楚校长回到座位，"是空间坐标。全球魔法节点在这个时刻会形成特殊共振，开启通往'间隙'的大门。"
"间隙？"
"介于现实与魔法维度之间的特殊空间。"楚校长十指交叉，"你父亲是研究间隙的顶尖专家，也是唯一从深层间隙带回样本的人。正因如此，他成了暗月会的目标。"
莫凡心跳加速："他还活着吗？"
"我不知道。"楚校长坦然道，"但如果你真想找到他，首先得学会控制你的天赋。全系法师成长需要消耗普通法师百倍的资源，这也是我同意接收你的原因——星辉学院有中国南方最丰富的魔法藏书和修炼设施。"
他从抽屉取出一枚银色徽章推给莫凡："特等生徽章。凭它可以进入图书馆禁书区，使用高级训练场，每月还能领取额外补助。"
莫凡没有立即接过："代价是什么？"
楚校长笑了："聪明的问题。代价是你要接受学院的全面监测，每周向我汇报修炼进展。另外..."他表情严肃起来，"不得擅自尝试联系或寻找你父亲，直到我认为你准备好了。同意吗？"
窗外的云层遮住阳光，办公室突然暗了下来。莫凡盯着徽章上星辰与剑的图案，感到自己正站在命运的十字路口。
"如果我拒绝呢？"
"那么苏雨晴会送你离开，学院当从未见过你。"楚校长平静地说，"但你要想清楚，没有系统指导的全系天赋，最终只会害人害己。历史上所有失控的全系法师，结局都很惨烈。"
怀表在莫凡手心发烫，仿佛在传递某种讯息。他深吸一口气，拿起徽章："我接受。"
"明智的选择。"楚校长按下桌铃，"接下来苏雨晴会带你去宿舍。明天开始正式上课。"
门开了，苏雨晴走进来，看到莫凡手中的徽章时挑了挑眉。
"对了，"楚校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明天上午的实战课由萧炎负责指导。他是学生会会长，也是学院最优秀的火系法师，会特别关照你的。"
莫凡注意到苏雨晴的表情瞬间僵硬。
离开校长塔后，莫凡忍不住问："那个萧炎有问题？"
苏雨晴加快脚步："他是楚校长的得意门生，也是..."她压低声音，"暗月会重点培养的对象。在学院里小心他，特别是别单独相处。"
莫凡正想追问，前方突然出现三个高年级学生拦路。为首的红发男生抱着手臂，上下打量莫凡："这就是传说中的全系天才？看起来不怎么样嘛。"
"周烈，让开。"苏雨晴冷声道，"校长特批的新生，不是你们能招惹的。"
名叫周烈的男生咧嘴一笑："苏学姐别紧张，我们只是好奇特等生有什么特别之处。"他转向莫凡，"听说你一来就有独立宿舍和专属训练场？知道这些通常要年级前十才能申请吗？"
莫凡保持沉默，但握紧了口袋里的徽章。
"不说话？"周烈向前一步，"还是说所谓的全系天赋只是个噱头？我打赌你连最简单的火球术都——"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莫凡不知何时已经抬起右手，掌心上方悬浮着一颗拳头大小的火球，火焰核心呈现出罕见的深蓝色。
"让开。"莫凡平静地说，感受到体内流动的魔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顺畅。怀表贴着胸口微微震动，似乎在引导他如何控制能量。
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周烈脸色难看："小把戏而已。有本事去训练场真刀真枪比一场？"
"他今天刚到，还没接受任何正式训练。"苏雨晴挡在莫凡前面，"想挑战，等新生适应期结束再说。"
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学生们自动让出一条路。走来的男生身材修长，穿着与众不同的金色镶边制服，黑发下是一双锐利的眼睛。他手腕上戴着一串暗红色珠子，走动时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萧会长！"周烈立刻退到一旁。
萧炎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到莫凡面前伸出手："欢迎加入星辉学院。我是学生会会长萧炎，也是你明天的实战课导师。"
莫凡犹豫片刻，握住那只手。接触瞬间，他感到一丝诡异的寒意，仿佛有某种黑暗能量试图钻入自己体内。怀表突然发烫，那感觉立刻消失了。
萧炎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恢复微笑："期待明天见到你的表现。"说完便带着周烈等人离开。
苏雨晴明显松了口气："走吧，去你的宿舍。"
独立宿舍比莫凡想象中豪华得多——宽敞的单人套间，落地窗外是校园全景，书桌上整齐摆放着各系基础教材。最令人惊讶的是墙角立着一个人形木偶，表面刻满符文。
"训练傀儡。"苏雨晴解释道，"可以模拟不同强度的魔法攻击，帮助你练习防御和反击。"
她关上门，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你父亲留给你的。原本打算等你适应几天再给，但看今天的情况...也许现在就该交给你。"
莫凡急切地接过信封，上面用熟悉的笔迹写着"给我儿莫凡"。拆开后只有简短几行字：
【当你能够同时驾驭三种元素时，前往图书馆禁书区寻找《星辰变》。钥匙在你手中，三点十八分是门。记住，不要相信任何声称认识我的人，除了雨晴。】
"三种元素..."莫凡喃喃自语，"我现在勉强能控制两种。"
苏雨晴点头："所以当务之急是提升实力。校长虽然答应帮你，但别完全信任他。至于萧炎..."她神色凝重，"他右手腕内侧有暗月纹身，绝对是暗月会成员。明天实战课一定要小心。"
莫凡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教学楼。二十四小时前，他还是个为魔法觉醒担忧的普通高中生；现在却卷入了一个充满危险的魔法世界，而钥匙就藏在那枚不会走动的怀表里。
"苏姐，"他突然问，"我父亲...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苏雨晴沉默片刻，眼中浮现怀念："他是最严格的导师，也是最勇敢的法师。当其他人都认为全系法师只是个传说时，他用自己的存在证明了一切可能。"她走向门口，"早点休息吧，明天开始才是真正的挑战。"
门关上后，莫凡取出怀表放在掌心。月光下，表盖上的花纹似乎组成了某个星座图案。他尝试输入一丝魔力，怀表突然弹开，表盘上浮现出一幅微缩地图——学院某个角落正闪烁着红点。
"这是...线索？"莫凡仔细辨认，发现红点位置似乎是图书馆后方的一座小建筑。
窗外，乌云遮住了月亮。莫凡收起怀表，翻开火系基础教材。明天将是他作为魔法学生的第一天，而直觉告诉他，平静的校园生活下暗流涌动，远比表面看起来危险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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