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腥的血腥味猛地灌进鼻腔,高渝然猛然睁眼,冰凉的井水顺着发梢滴落。铜镜里映出少女青涩的面容,腕间缠着的素白帕子还带着昨夜泪水的痕迹——这是她及笄那日,也是萧砚辞第一次潜入丞相府的日子。
"小姐,太子殿下派人送了生辰礼!"丫鬟春桃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高渝然攥紧绣着并蒂莲的帕子,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上一世,她正是因这条绣着太子府纹样的帕子,对萧砚辞生出了不该有的情愫。
指尖抚过妆奁里崭新的鎏金护甲,高渝然眼神逐渐冷下来。窗外蝉鸣依旧聒噪,却再不能让她生出半分天真。前世高家满门的鲜血,母亲绝望的眼神,此刻都化作她心头的利刃。
"春桃,备笔墨。"她望着铜镜中自己苍白的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去请父亲,就说女儿有要事相商。"砚台里的墨汁晕开,高渝然提笔写下几行小字。这一世,她要将萧砚辞的阴谋提前拆穿,更要让整个东宫为高家的冤魂陪葬。
夜色渐深时,丞相府书房...
夜色如墨,丞相府书房内烛火摇曳。高渝然将密信轻轻推到父亲高怀瑾面前,声音沉稳而坚定:"父亲,这是女儿近日所得消息,有人意图谋取虎符,恐对我高家不利。"
高怀瑾展开信纸,脸色瞬间凝重。信中详细记录了东宫与三皇子势力暗通款曲,妄图夺取皇帝御赐虎符的种种迹象。他抬眼望向女儿,眼中满是疑惑:"渝然,你是如何得知这些消息的?"
高渝然早有准备,垂眸道:"女儿近日与京中贵女往来,偶然从她们闲谈中听到些风声,又派人暗中查证,才敢告知父亲。"她不敢透露重生之事,只能编出这样的借口。
高怀瑾摩挲着信纸,沉吟良久:"此事事关重大,为父会禀明陛下。只是......"他叹了口气,"你与太子的婚事......"
"父亲不必忧心。"高渝然挺直脊背,"女儿如今已知,婚姻之事不可全凭心意。若太子心怀不轨,这桩婚事女儿宁可不要。"
与此同时,东宫书房内,萧砚辞正把玩着一枚虎符样式的玉佩。"高怀瑾那老狐狸,怕是已经有所察觉。"他眼中闪过一丝阴鸷,转头对身旁的黑衣卫道,"密切监视丞相府,尤其是高渝然。她近日的举动,倒是让本太子有些意外。"
第二日,宫中早朝。高怀瑾出列禀明皇帝虎符之事,朝堂顿时一片哗然。皇帝面色阴沉,下令彻查。萧砚辞跪在阶下,神色恭顺,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怒。
退朝后,萧砚辞派人给高渝然送去一封书信,约她在城郊的烟雨阁相见。高渝然看着手中的信,冷笑一声:"来得正好。"她精心梳妆打扮,换上一身淡紫色罗裙,带着贴身丫鬟秋霜出了丞相府。
烟雨阁内,萧砚辞早已等候多时。见到高渝然,他露出温柔的笑容:"渝然,多日不见,你清减了不少。"
高渝然在他对面坐下,语气疏离:"太子殿下有话直说吧。"
萧砚辞微微一怔,随即道:"昨日朝堂之事,想必你已听说。你父亲此举,怕是会让陛下起疑。渝然,你我即将成婚,本太子不愿见你高家陷入危难。"
"太子殿下的好意,民女心领了。"高渝然目光清冷,"只是民女也奉劝殿下,莫要做那些不该做的事。否则,民女也不会坐视不理。"
萧砚辞脸色微变,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但很快又恢复如常:"渝然,你这是何意?莫不是听信了什么谣言?"
"谣言与否,时间自会证明。"高渝然起身,"若无他事,民女告辞。"
看着高渝然离去的背影,萧砚辞握紧了手中的茶杯。"看来,这颗棋子,不像想象中那么好控制。"他喃喃自语,"不过,既然已经入局,就由不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