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办公室,许长生伸了个懒腰,将双脚翘在红木办公桌上。他三十出头,面容清秀,一头略长的黑发随意扎在脑后,身上穿着件绣有暗纹的深蓝色中式立领衬衫,整个人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闲适与狡黠。
"许总,您的茶。"助理小林推门进来,将一杯冒着热气的龙井放在桌上。
许长生眯起眼睛,轻轻嗅了嗅茶香:"嗯,今年的明前龙井,香气不错。不过..."他突然睁开眼睛,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小林啊,你是不是又偷偷用我的茶招待你男朋友了?这杯明显比上次少了两片茶叶。"
小林的脸刷地红了:"许总,您怎么连这都知道..."
"哈哈,逗你的。"许长生大笑起来,"不过下次记得,好茶要分享,但得经过主人同意。"
办公室门外的招牌上写着"长生堂商业咨询有限公司",看起来和普通的商业顾问公司没什么两样。但只有少数人知道,这家公司真正的业务是解决那些"不太寻常"的问题——许长生是许氏方术的第38代传人,专门处理各种科学难以解释的疑难杂症。
正当许长生准备享受他的早茶时,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闯了进来,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汗珠。
"许大师!求您救命!"男人几乎是扑到了许长生的桌前。
许长生慢条斯理地放下茶杯,上下打量着这位不速之客。男人约莫五十岁,一身阿玛尼西装价值不菲,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但此刻他眼中满是惶恐,完全没有了商业精英的从容。
"周世昌,周氏地产的董事长。"许长生微微一笑,"上个月《财富》杂志封面人物,号称要打造亚洲第一高楼'云顶天宫'的那位,对吧?"
周世昌惊讶地睁大眼睛:"您、您认识我?"
"做我们这行的,总得了解潜在客户。"许长生做了个请坐的手势,"说说吧,什么事能让周董事长这么失态?"
周世昌颓然坐下,双手不自觉地颤抖着:"我的'云顶天宫'项目...出事了。三个月来,工地已经死了六个人,全是离奇事故。昨天...昨天我的首席工程师从32楼摔下来,临死前一直喊着'有鬼'..."
许长生挑了挑眉:"警方怎么说?"
"意外!全是意外!"周世昌激动地说,"但我知道不是!每次事故前,工人们都说看到穿红衣服的女人在楼里游荡,还有人听到婴儿哭声...现在整个工地人心惶惶,没人敢上工。银行已经给我下了最后通牒,如果下周还不能复工,就要收回贷款..."
说到最后,这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男人几乎要哭出来:"许大师,我走投无路了。张局长说只有您能帮我...我愿意付任何代价!"
许长生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外面的城市天际线。远处,一栋未完工的摩天大楼突兀地矗立着——那正是周世昌引以为傲的"云顶天宫"。
"周董事长,"许长生突然转身,"您信风水吗?"
周世昌一愣:"这个...我们商人多少都信一点,开工前也请大师看过..."
"但您心里其实并不当真,对吧?"许长生似笑非笑,"请大师不过是走个过场,给员工和合作伙伴看的。"
周世昌脸色变了变,没有否认。
许长生叹了口气:"现代人总以为老祖宗的东西是迷信。殊不知,有些规矩破了,是要出事的。"他拿起外套,"走吧,去你的工地看看。"
半小时后,许长生的黑色奔驰停在了"云顶天宫"工地外。尽管是白天,这个本该热火朝天的地方却异常安静,只有几个保安无精打采地守着大门。
"自从昨天李工出事后,工人们都罢工了。"周世昌苦涩地说。
许长生没有答话,他站在工地入口处,从随身的布包里取出一个古朴的罗盘。罗盘的指针刚一定位,就开始疯狂旋转,最后指向大楼的东南角。
"有意思..."许长生眯起眼睛,"周董事长,带我去看看你们的奠基仪式是在哪里举行的。"
在周世昌的带领下,许长生来到大楼前的一块空地上。这里摆放着一个青铜鼎,是三个月前举行盛大奠基仪式时使用的。
许长生绕着青铜鼎走了一圈,突然蹲下身,用手指轻轻刮了刮鼎足下的泥土。他的指尖沾上了一些暗红色的粉末。
"朱砂混黑狗血,"许长生闻了闻,"奠基仪式上,你们是不是埋了什么法器在地下?"
周世昌回忆了一下:"好像...好像埋了一把铜钱剑,说是镇宅用的。"
"带我去看埋剑的地方。"
在工地一角,工人们挖开了奠基时埋下的时间胶囊所在处。当许长生看到那把所谓的"铜钱剑"时,脸色顿时变得凝重。
"这不是铜钱剑,"他小心地用黄布包裹着取出那把锈迹斑斑的古剑,"这是'五帝厌胜钱',专门用来招邪引煞的。你们被人算计了。"
周世昌面如土色:"这...这怎么可能?这把剑是赵明远送给我的,他说是从龙虎山请来的开光法器..."
"赵明远?"许长生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名字,"您的...?"
"我的大学同学,现在的商业伙伴。"周世昌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最近我们在竞争城东的那块地..."
许长生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商场如战场啊,周董事长。不过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先解决工地上的问题。"
他从包里取出几张黄符,分别贴在大楼的四个角落,然后对周世昌说:"今晚子时,我要在这里做一场法事。需要准备以下东西:七盏油灯、五色米、一只白公鸡,还有..."他顿了顿,"你亲自写一份忏悔书,越诚恳越好。"
周世昌连连点头:"没问题,我马上安排。许大师,这...这能解决吗?"
"暂时能压住。"许长生收起罗盘,"但要彻底解决,得找出幕后之人。周董事长,您最好想想,除了赵明远,还有谁可能对您不利。"
夜幕降临,工地上一片寂静。许长生换上了一件深蓝色的道袍,在奠基处摆好了法坛。七盏油灯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排列,中间放着那只白公鸡。
子时一到,许长生手持桃木剑,开始踏罡步斗。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口中念念有词。周世昌站在一旁,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
突然,一阵阴风刮过,七盏油灯的火焰同时变成了诡异的绿色。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女人哭声,周世昌吓得差点跌坐在地。
许长生不为所动,他咬破手指,在黄符上画下一道血符,然后猛地拍在那把"五帝厌胜钱"上。铜钱剑剧烈震动起来,发出刺耳的嗡鸣声。
"天地玄宗,万气本根..."许长生声音陡然提高,桃木剑直指天空,"破!"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紧接着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铜钱剑"咔嚓"一声断成两截,那股阴冷的气息瞬间消散。油灯的火焰恢复了正常的黄色,女人的哭声也戛然而止。
许长生长舒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暂时解决了。不过..."
他话还没说完,工地的警铃突然大作。对讲机里传来保安惊恐的喊声:"周董!不好了!东南角的脚手架塌了!"
周世昌面如死灰:"又来了...每次请人来做法,就会出更大的事..."
许长生却笑了:"不,这次不一样。"他看了看表,"正好凌晨1点15分,如果我没猜错,现在赵明远应该正在某个地方施法反制。"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张队,可以收网了。对,就是那个地址。"
挂断电话,许长生对目瞪口呆的周世昌说:"周董事长,有兴趣一起去看看您的老同学现在在做什么吗?"
当警车和许长生的奔驰同时停在郊区一栋别墅前时,透过窗户可以清楚地看到赵明远正穿着道袍,在一个祭坛前手舞足蹈。祭坛上摆着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布偶,上面贴着周世昌的照片。
"厌胜之术,外加五鬼运财。"许长生摇摇头,"赵总为了对付您,可真是下了血本啊。"
当警察破门而入时,赵明远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证据确凿,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为了商业竞争,不惜用邪术陷害多年好友的事实。
回程的车上,周世昌久久说不出话来。最后,他颤抖着握住许长生的手:"许大师,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不仅救了我的项目,还..."
"别急着谢我。"许长生打断他,"工地的问题只解决了一半。那把五帝厌胜钱已经聚集了不少阴气,需要七七四十九天的净化。另外..."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周世昌:"您得重新考虑'云顶天宫'的设计。那栋楼现在的位置正好压在一处古墓群上,不动还好,一动就出事。"
周世昌这次没有丝毫犹豫:"全听您的!我明天就召集设计团队修改方案。"
许长生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对嘛。记住,老祖宗的规矩能流传几千年,自然有它的道理。现代科技再发达,有些东西还是得敬畏。"
车子驶入市区,霓虹灯的光芒透过车窗在许长生脸上投下变幻的色彩。他望着窗外繁华的都市,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对了,周董事长,"他突然开口,"您城东那块地的竞争对手,除了赵明远,还有谁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