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将整座城市浸染成血色绸缎时,林昭倚坐在三十三层天台边缘,高跟鞋的细跟悬在虚空,晃出一道危险的弧度。晚风掀起她黑色真丝裙的裙摆,像是暗夜中舒展的蝶翼。手机在膝头震动,是管家发来的消息:“江家的人到了。”
她低头轻笑,指尖划过锁骨处那道淡粉色疤痕——那是三年前江砚沉亲手留下的印记。彼时他将她抵在仓库生锈的铁门,枪管贴着她的皮肤:“林昭,你父亲欠的债,该还了。”
此刻楼下传来尖锐的刹车声,七辆黑色迈巴赫鱼贯驶入庄园。林昭支着下巴,看着江砚沉从最前方的座驾走出。月光落在他银灰色西装的暗纹上,勾勒出冷峻的轮廓。他仰头望向天台,目光精准如鹰隼,与她对视的瞬间,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小姐!江先生带人闯进来了!”管家的声音带着颤抖。林昭却慢条斯理地补了补口红,站起身时,裙摆扫过天台边缘的碎石。她转身的刹那,听见身后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江砚沉竟徒手打碎了天台的钢化玻璃,三两步便跃上了三十三层。
“好久不见,昭昭。”他的声音裹着夜露的凉意,手指却滚烫地扣住她的手腕,“听说你在策划收购江氏?”
林昭反手勾住他的脖颈,将他压向身后的霓虹灯牌:“江总记性不好,三年前你就该知道——我林昭睚眦必报。”她踮起脚尖,红唇擦过他耳畔:“不过现在,我想先看一场好戏。”
地下一层的密室里,林昭的母亲被铁链吊在中央。江砚沉的手下架着林家其余族人,枪口泛着冷光。“规则很简单。”江砚沉转动着一枚硬币,“硬币落下时,正面生,反面死。”
林母的声音带着哭腔:“砚沉,当年是你父亲亏欠我们林家......”
“闭嘴!”江砚沉突然暴怒,硬币被他重重拍在桌面。林昭倚在门边,看着江砚沉额角暴起的青筋,突然笑出声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她,而她只是优雅地提起裙摆,在最中央的真皮沙发坐下。
“江总这出戏,演得太用力了。”她从手包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五岁的江砚沉和四岁的林昭在游乐园笑闹,“当年江伯父破产自杀,是我父亲暗中转移资产,保住了江氏。你以为那些债务,真的存在?”
江砚沉的瞳孔猛地收缩。林昭起身逼近他,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你恨我,不过是因为当年我出国治病,没来得及告诉你——那场大火里,我是为了救你才被烧伤。”
密室陷入死寂。江砚沉突然掐住她的腰,将她抵在墙上:“所以这三年,你故意激怒我,就是为了让我主动来找你?”
林昭勾住他的脖颈,在他唇上轻轻一吻:“答对了,奖励是......”她突然用力推开他,整个人向后仰出窗外。江砚沉的脸色瞬间苍白,几乎是本能地扑过去,在千钧一发之际扣住她的手腕。
“江砚沉,你输了。”林昭笑着流泪,发丝在夜风中狂舞,“你根本舍不得杀我。”
江砚沉猛地将她拽回室内,紧紧箍在怀里。他的心跳震得她耳膜发疼:“下次再敢这样,我就把你锁在身边一辈子。”
林昭伸手蒙住他的眼睛,在他耳畔低语:“现在,带我去看真正的好戏。”她的指尖划过他的睫毛,“比如,揭露那个在背后操纵一切的神秘人......毕竟,江氏的危机,可不止表面这么简单。”
江砚沉握住她的手,转身时眼底闪过一抹狠厉。密室的门缓缓打开,月光倾泻而入,照亮两人相扣的十指。这一次,他们不再是对立的仇敌,而是要携手撕开黑暗的同盟。
危楼之上的炽烈邀约(续)
江砚沉带着林昭阔步走出密室,将手下的困惑与林家众人的惊疑甩在身后。电梯下行时,林昭倚在江砚沉肩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他西装上的暗纹:“说吧,那个神秘人究竟是谁?能让江大总裁甘愿演三年苦肉计。”
江砚沉低头吻了吻她发顶,电梯镜面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还记得你父亲书房里那幅《春江夜泊》吗?”林昭瞳孔骤缩,那是父亲最珍爱的字画,却在三年前不翼而飞。“画轴夹层里藏着江氏和林家所有的资金往来证据,还有......”江砚沉顿了顿,电梯门恰在此时打开,“还有你母亲当年车祸的真相。”
停车场里,一辆哑光黑的兰博基尼自动解锁。林昭坐进副驾,看着江砚沉利落系上安全带:“所以这三年,你故意接近我母亲,就是为了引幕后黑手现身?”男人发动引擎,声浪如猛兽低吟:“确切地说,是等他们对你动手。只有当你真正陷入危险,藏在暗处的毒蛇才会露出毒牙。”
车子驶入盘山公路,林昭望着窗外疾驰而过的树影,突然轻笑出声:“江砚沉,你就不怕我真的恨你入骨,在背后捅你一刀?”男人腾出一只手握住她的,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当年在火场,你把唯一的呼吸器给了我。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的命早就攥在你手里了。”
导航提示抵达目的地时,林昭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私人庄园,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是她表哥周承的产业,记忆中温柔的兄长,此刻正站在二楼露台,举着红酒杯冲他们微笑。
“当年你父亲的死,江伯父的破产,还有那场让你毁容的大火......”江砚沉关掉引擎,“都和周承脱不了干系。他觊觎林氏的珠宝矿脉,更想得到江氏的海外渠道。”他转头看向林昭,眸中翻涌着暗潮,“而你,是他计划里唯一的变数。”
林昭推开车门,高跟鞋踩在鹅卵石小径上发出清脆声响。周承走下台阶,脸上挂着虚伪的关切:“昭昭,听说江砚沉欺负你?表哥这就......”话音未落,林昭已经甩出一巴掌,戒指在他脸上划出一道血痕。
“装够了吗?”林昭冷笑,“当年你伪造父亲的遗书,买通杀手制造车祸,还故意把江砚沉引到火场。现在,该算总账了。”周承脸色骤变,暗处突然涌出持枪的保镖。
千钧一发之际,直升机的轰鸣声由远及近。江砚沉的私人部队空降庄园,子弹擦着林昭耳畔飞过。她躲在江砚沉身后,看着男人徒手夺过保镖的枪,动作狠辣果决,与记忆中那个会给自己摘星星的少年重叠。
“昭昭,闭眼!”江砚沉突然将她护在身下,爆炸声震耳欲聋。硝烟散尽时,周承被按在地上,他狰狞地大笑:“你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背后的人......”话未说完,一道黑影闪过,周承的喉间渗出鲜血。
杀手想要趁乱逃跑,却被江砚沉一枪击中膝盖。林昭走上前,蹲下身子看着杀手面罩下的脸,瞳孔猛地收缩——那是她曾经最信任的助理!“为什么?”她声音发颤。
助理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因为你们林家欠我父亲的命!”他疯狂大笑,“当年你父亲抢走矿脉,害得我爸跳楼自杀!我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
真相大白的瞬间,林昭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江砚沉及时扶住她,低声道:“别怕,都结束了。”警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周承和助理被带走时,林昭靠在江砚沉怀里,终于落下泪来。
“这三年,你一定很辛苦吧。”她哽咽着说。江砚沉抱紧她,下巴抵在她发顶:“最苦的是不能告诉你真相,看着你恨我。”他捧起她的脸,拇指轻轻擦去泪痕,“不过现在,我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说——林昭,我爱你,从过去到未来,至死方休。”
晨光刺破云层时,江砚沉带着林昭登上山顶。远处的城市渐渐苏醒,朝霞将天际染成瑰丽的红色。“还记得你小时候说的愿望吗?”江砚沉从身后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里面是一枚镶嵌着粉钻的戒指,“你说要和最爱的人去看世界上最美的日出。”
林昭含泪点头,江砚沉单膝跪地,握住她的手:“林昭,你愿意让我陪你看一辈子的日出吗?”她扑进他怀里,哭着说“我愿意”。
山风拂过,带着晨露的清香。在这历经生死的危局之后,他们终于迎来了属于彼此的黎明。而那些未说完的情话,未尽的温柔,都将在未来漫长的岁月里,一一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