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的天空被血魔大军的怨气染成了暗红色。十万死士列成方阵，骨刃与血旗在风中猎猎作响，领头的几位血魔将领散发着堪比上古神的气息——显然，白喻枫只是先锋，真正的血魔主力此刻才显露獠牙。
“灭世主帝？不过是刚醒的雏鸟！”最前方的血魔将领狂笑，手中的血矛直指卡湳尔，“今日便用你的灭虚元炉献祭，让血魔殿重临上古界！”
卡湳尔站在阵前，银白长发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灭虚镰刀·刃幻在他手中轻轻转动，镰刃上的黑白双色光映着他猩红与紫黑的异瞳，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麟星泽的光暗苍穹之翼已展开，随时准备接应。冥远握紧了鬼火刃，黑白头发下的脸绷得紧紧的——十万血魔大军，就算阿湳觉醒了千古灭虚之体，硬拼也难免受伤。
米语棠安悄悄拽了拽沈夕桐的衣角：“大伯……不会真要硬刚吧？”
沈夕桐的紫色眼眸紧盯着血魔方阵：“看他的样子，不像。”
话音未落，卡湳尔动了。
他没有冲阵，甚至没往前多走一步。只是将灭虚镰刀高举过顶，猩红与紫黑的异瞳中，千古灭虚符号骤然亮起。
“冥河。”
一个词，轻得像叹息，却带着撼动天地的力量。
灭虚镰刀挥下的瞬间，黑白双色的镰光化作一道贯穿天地的裂隙。裂隙中涌出暗紫色的河流，河水泛着幽光，所过之处，血魔死士的身体如同冰雪消融，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化作虚无。
那不是普通的攻击，而是直接召唤了幽冥与灭世的交界——冥河。传说中能净化一切邪祟的河流，此刻成了血魔的绞刑架。
“灭绝。”
第二个词落下，冥河突然暴涨，暗紫色的浪涛席卷整个北境。十万血魔大军在浪涛中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短短三息，便被彻底吞没。那位叫嚣的血魔将领甚至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就随着血矛一起化作了河水中的一缕泡沫。
风浪平息时，北境的天空恢复了清明，只剩下满地尚未干涸的暗紫色水渍，证明着刚才那场“屠杀”并非幻觉。
所有人都懵了。
麟星泽维持着展开翅膀的姿势，蓝色长发下的表情凝固了——他准备好的光暗结界还没放出，战斗就结束了？
冥远的鬼火刃“哐当”掉在地上，黑白头发乱糟糟地贴在脸上，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米语棠安揉了揉眼睛，左蓝右黄的异瞳里满是不可置信：“刚……刚才发生了什么？大伯一刀……就没了？”
卡泽钧握紧了灭世之刃，指节泛白——他预想过父帝会赢，却没想过会赢得这么轻松，轻松到像在碾死一群蚂蚁。
上古众神们更是集体失语。熀燃手里的小本本掉在地上，中二的脸上写满了“世界观崩塌”：“这……这就是千古灭虚之体？一刀干翻十万？玩呢？”
卡湳尔收回灭虚镰刀，银白长发下的表情依旧淡淡的，仿佛刚才只是挥了挥手，而非灭掉十万大军。他转过身，目光扫过目瞪口呆的众人，最后落在米语棠安和她身后那群垂头丧气的小辈身上。
“愣着干什么。”他开口，声音平静无波，“解决了。”
众人：“……”
解决了？就这？
卡湳尔似乎没察觉到他们的震惊，只是抬手，灭虚之力在他掌心凝聚，化作一张泛着微光的清单。清单上密密麻麻列着名字和作业名称，字迹工整得像印刷体。
——米语棠安：《光明符文解析》未完成，《创世兽饲养日志》缺3篇，《上古史论述》只写了开头。
——贝诗窈：《审判法典》抄录缺10页，《命运之力实践报告》未提交。
——秋野萧：同上（与贝诗窈共用实践报告）。
——卡泽钧：《灭世兵法》批注未完成，《边境防御图绘制》错误3处。
——麟书珩：《光暗草药图鉴》辨识错误5种，《治愈术进阶笔记》未达标。
……
清单在空中悬浮，每一个字都散发着淡淡的威压，精准地砸在每个人的头顶。
刚才还沉浸在“一刀灭十万”震撼中的小辈们，瞬间像被抽走了骨头，个个耷拉着脑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卧槽……大伯怎么连这个都记着？”贝沐阳看着自己那长长一串未完成项，欲哭无泪。
顾音淼戳了戳凌小漫：“我的雷火作业……好像只写了标题？”
凌小漫捂着脸：“别说了，我的刃剑图谱还画反了……”
卡湳尔看着他们的反应，墨紫色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周身的灭虚之力又冷了几分。
“假期剩余19天。”他收回清单，语气里听不出喜怒，“开学前，我要看到所有作业。”
顿了顿，他补充道：“包括神魂学院所有弟子的。”
说完，转身朝着灭世帝国的方向走去。银白长发在阳光下泛着光，灭虚镰刀·刃幻安静地悬浮在他身后，仿佛刚才那惊天动地的一刀，远不如这张作业清单重要。
麟星泽和冥远对视一眼，哭笑不得地跟了上去。
原来千古灭虚之体觉醒后，第一件事不是炫耀力量，而是……催作业。
上古众神们捡起掉在地上的小本本，面面相觑。
熀燃摸了摸下巴：“突然觉得……还是刚才打架的时候比较吓人？”
没人反驳。
毕竟，比起能一刀解决的血魔大军，这位副校董手里的作业清单，才是真正让人胆寒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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