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刺杀庆帝失败后虽成功逃脱,却被庆帝内力反噬,身负重伤。他靠着墙,身子缓缓滑下,蜷缩成一团,呼吸急促而微弱。
范闲咱们这位陛下还真是有趣,知道我在京都没什么朋友,特意把这麻烦事交给你了啊。
言冰云别挣扎了,我不想让场面太难看。
言冰云站在范闲面前,目光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但很快便被坚定取代。昔日的情谊终究抵不过对庆国的忠诚。
范闲瞧出了端倪,心中明白自己已无退路。他叹了口气,缓缓伸出双手,选择了顺从。粗糙的绳索勒在肌肤上,带来一阵刺痛。记忆中上次被绑缚,还是为好友复仇当街斩杀程巨树,那次被俘却很快获释,而这一次……他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不知是否还会有同样的幸运。
被押入皇宫的路上,言冰云和一位铠甲将军低语交接,言语中听得出是例行公事。范闲抬眼瞟了一眼那将军,面生得很,应该是庆帝新提拔的人。
萧将军陛下有令,跪下。
将军的声音冷硬如铁,将范闲从思绪中拉回现实。他却依旧站着,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眼神里甚至带着几分嘲讽。
萧将军范闲,你以为你还是从前那个高高在上的庆国重臣吗?认清自己的处境吧,你现在不过是个阶下囚!
话音未落,将军一脚踹向范闲的膝盖。重伤的身体无法承受这一击,双腿一软,范闲跪倒在地。
范闲唉,真是物是人非啊……
范闲拖长了语调,声音沙哑却不失讥诮。
范闲瞧瞧,如今连个叫不上名字的小人物,都敢对我动手了。
萧将军范闲,放尊重点,别自找苦吃!
范闲呵,尊重?
范闲冷笑一声,头也不抬地对着养心殿方向喊道:
范闲陛下,您说我现在的身份到底是什么呢?您倒是说句话呀,陛下!
将军面色一沉,迅速掏出布条准备堵住他的嘴。
范闲陛下,您的将军要杀人啦!就在皇宫里,要用布条勒死我呢,陛下!
正当将军加快动作时,一道尖细的嗓音突兀响起。
侯公公慢着!
一个身穿黑衣、弯腰驼背的身影缓步走来。将军见状立刻躬身行礼。
萧将军侯公公。
侯公公陛下有旨,将范闲押入天牢候审,钦此。
萧将军末将领旨。
侯公公萧将军,劳烦您跑一趟了。
萧将军公公客气,这是末将分内的事。
侯公公瞥了眼跪在地上的范闲,随后转身朝养心殿走去。两个士兵一把将范闲提起,左右夹持着拖出了宫门。
养心殿内,庆帝斜倚在龙榻上,指尖轻轻摩挲着一份奏折,却迟迟没有翻开。侯公公垂手侍立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
庆帝范闲老实了吗?
庆帝低沉的声音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出来一般,透着一股寒意。
侯公公回禀陛下,范闲接旨时虽未多言,但看神情显然心怀怨恨,脸色也颇为苍白。
庆帝冷哼一声,语气中满是不屑。
庆帝气性这么大,简直和她母亲一个样。朕对他寄予厚望,赐予特权,结果他竟敢谋刺朕!
侯公公陛下息怒。
侯公公赶忙劝道。
庆帝罢了。你去传太医给他看看伤势,再加两床被子,天牢阴冷,别让他死在里头。
侯公公遵旨。
……
天牢中,昏暗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腐臭味。范闲被粗暴地丢进牢房,重重摔在地上。
狱卒给我记住,在这儿你就只是个犯人,别想着耍什么花招,否则有你受的!
狱卒啪地锁上牢门,转身欲走。
范闲别急着走啊,能给口水喝吗?
范闲艰难地撑起身,声音干哑。
狱卒还以为自己是个人物呢?在这儿谁听你的?告诉你,在这鬼地方,大人物我见得多了,你先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再说吧!
范闲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歉意的神色。
范闲对不住,是我态度不好。
他从衣服夹层掏出一张银票,双手递过去。
范闲这点心意,就当是请您喝杯酒了。
狱卒瞥了眼银票,嘴角微微扬起。
狱卒嗯,还算懂点规矩。
就在他伸手接银票时,范闲猛地拉住了他的手腕。
范闲大哥,麻烦您帮个忙,帮我带句话到西市的一家铺子,就说我现在一切都好。
狱卒似乎对此习以为常,没有丝毫惊讶,只是搓了搓手。范闲心领神会,又掏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
狱卒接过银票,塞进口袋,不紧不慢地离开了。
范闲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喝了口递给他的水,稍稍缓解了喉咙的干涩。他已经通过这种方式向王启年传递了信息,提醒他不要轻举妄动。接下来,只能靠自己了。
正思索间,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范闲皱眉抬头,看到来人时,眉头瞬间拧成一团。
范闲怎么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