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宁终是忍不住了,披上狐裘不顾如月的阻拦,径直跑出了门。
不管他如何,她都要亲眼见到他活着才行。
两人之间像有心灵感应似的。
桑宁这边刚跑到大门口,桑长风就扶着桑淮进了门……
她突然停住脚步,看着他满身是血的样子,心就跟揪着一样疼,看着他亦步亦趋的样子,她不受控制的红了眼眶,伸手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桑淮浑身都是伤,脸上和额头也都是擦伤,最严重的莫过于手臂上那一道狰狞的伤口,皮肉外翻,鲜血顺着他的手指一滴一滴的往下落,在雪地里绽开了一朵又一朵的血花。
桑淮抬头时看见了站在走廊上的桑宁,嘴角竟然上扬了,因为他知道桑宁还是关心他的,那他这一身伤就没有白费。
他说了,他们已经紧紧的连在了一起,这条“藤蔓”会逐渐的成长,而他们之间的感情,也只会越来越深。
桑淮在看见桑宁的那一刻,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样,失去支撑跪在了雪地里。
他就是咬着这口气,死撑着回了家,就是想看看她会不会心软,担心他。
很明显,他赌对了……
他的目光紧紧地看着桑宁,那眼神仿佛在说:承认吧,你还是关心我的。
南思文刚好也站在门口,桑宁不忍心看着他这副狼狈的样子,抹着泪转身跑了,因为是同一方向,这也就导致了南思文以为桑淮在看她。
她以为桑淮还是喜欢她的,心中不免又燃起希望,抬眸怯生生的看着桑淮……眼里满是爱意。
桑淮见桑宁走了,便抬头看着天空,眼神空洞而麻木,像是一下被抽去了精气神,失血过多昏迷了过去。
桑宁回到房间心悸的不行,但是她又不敢乱出去,心里想着打算等晚上的时候在偷偷去找他,看看的他伤势。
入夜后的桑府格外安静,只有鹅毛般的大雪还在簌簌的落着。
在确定他们都回去之后,桑宁跟做贼一样,悄悄的溜进了桑淮的雪竹院,生怕他一命呜呼了。
桑宁翻不来窗,微微推开了一条门缝,她探头探脑的朝里面看了看。房间里只点了几支用来照明的蜡烛,光线昏暗,隐约见床上躺了个人。
桑宁松了一口气,抬腿走了进去。刚进屋就感觉一股暖意扑面而来,果然人比人气死人,桑淮怀里烧的是只有宫里才有的红罗炭,怪不得这么暖和。
桑淮早就知道她会来,床上那个只是障眼法而已,想逗逗她。
就在桑宁想上前查看时,丝毫没有察觉躲在门口的人,下一秒就被桑淮掐住了后颈,强势的将她转了一个身,她完全是被迫的,细嫩脖颈被一只大手按住,动弹不得。
“我就知道宁宁会来。”桑淮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带着兴奋,语调都上扬了。
桑淮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身上的伤已经被处理了,脸上也擦了药,只是受伤的右手臂有气无力的垂在身侧。
看见他这副德行,竟然还有心思逗她,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还好没什么大事。
“宁宁刚刚松了一口气?”这么轻的声音他是怎么听见的?
“我怕你死了。”桑宁揣着手,但身子还是无法动弹,被揪住了命运的后脖颈。
桑淮轻笑一声,“嗯,怕我死了。”
语调都温柔了不少,眼里满是笑意,嘴角从刚刚就没下来过。
桑淮低头吻住她的唇,动作很是轻柔,辗转研磨,轻的没骨头似的。
“宁宁,这半个月我想你想的都快发疯了。”轻轻的嘬着她的脖子,炙热的呼吸落在她的脖子上,引得桑宁一阵战栗,咽了两口唾沫,浑身没劲。
桑淮的动作很轻,像是在品味什么佳肴,小心翼翼的触摸,在确定她没反抗时,眼里闪过精光,下一秒就单手把她扛在了肩上,丢到了床上。
桑宁压低声音,惊呼道:“受伤了还不老实?”
桑淮单手解腰带,瘪嘴做无辜状,“往日里都是我伺候宁宁,今天换宁宁伺候我,不过分吧。”
“过分!当然过分!”桑宁迫不及待的想下床,却忘了这里是谁的地盘。
而她就是落入虎穴的兔子,怎么可能让她全身而退?
锐眸紧紧盯着她白皙,细嫩的皮肤,桑淮喉头吞咽了两次,衣服没脱干净就扑了上去,恨不得立即将她吃干抹净。
……
桑宁看着扑在自己身上的桑淮竟然破天荒的没有反抗,只是看着他那只垂在身侧的手,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即将开始前,桑宁微微抬起眸子,问了一句,“疼吗?”
眼里的担忧不似作假,眉头微微耷拉,像只小兔子,挠的他抓心挠肝的。最后用仅剩的一只好手遮住了她的眼睛,凑近她的耳边,“我就当你的担心我了。”
……
“宁宁。”
桑宁费劲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倒了下去,“说。”
“我爱你。”这一声虽轻,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桑淮单手支起身子,去吻她的唇,带着讨好的意味。
桑宁愣住,浑身一僵,他刚刚说什么?
桑淮爱她?
她懵了。
她还单纯的一直以为桑淮喜欢的不过是她的这副身子,毕竟她完全遗传了母亲的美貌,有着出水芙蓉之姿,媚态纵横,皮肤细腻……
没想到桑淮会说爱她,喜欢的不是这副躯体,而是她这个人。
桑宁并没有多少喜悦,这也就意味着桑淮不会在放过她,这辈子都会和她死磕到底。
开始的时候,桑宁懂得利用自己优势,所以才会有把握的去勾引他,也觉得他日日索要,是上瘾她这副身子,等他遇到更鲜艳,娇俏的女人说不定就会放过她。
然后——再心照不宣的把这个秘密烂到肚子里,嫁娶之后,各安天命。
可,她怎么着……也没想到。
桑淮至始至终喜欢的都是她这个人,所以他才会吃醋,看到她对别人笑时才会嫉妒,生气!真是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一切的一切都源于他动了心。
桑宁扯了扯干涩的唇,用嘶哑的嗓音说道:“我们这种关系,你觉得真的会有结果吗?”
桑淮垂眸看她,剑眉微蹙,语气执拗,“我只要你,没有结果也要继续。”
“你母亲本来就不喜欢我,要是她知道了指不定会怎么弄死我,还有我不想被别人指着脊梁骨骂,说我不知检点。”
说着她起身拉过被子盖到自己的身上,语气哽咽,“我怕,桑淮我是真的怕。”
桑淮抵着她的额头,像是承诺般的同她说道:“我将是你依靠。”
说着便捧着她的一侧脸,虔诚的吻在她的唇上,桑淮的声音嘶哑却又无比虔诚,“以这个吻起誓,我将以我这一生的寿数去守护桑宁,若是我桑淮哪天背信弃义,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桑宁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没想到他会这么疯。
“你疯了?”桑宁声音都在抖。
桑淮嗤笑一声,点头,“是,我早就为你疯了。”
“那你真应该找个郎中瞧瞧,免得传染给我。”桑宁轻轻推开他,捡起地上的衣服就打算穿好离开,却被桑淮一把抓住了手腕。
“嗯?”她穿小衣的手一顿,回头看他。
桑淮简直是把不要脸的即视感发挥的淋漓尽致,手都受伤了,还要用另一只手来帮她系绳子,把她臊的不行。
因为一只手不方便,他就用嘴咬住一段,替她绑在脖子上,这期间桑淮的唇还似有若无的擦过她白嫩光滑的脖颈。
惊的她一哆嗦,连忙躲开,自己迅速绑好,然后穿上衣服,逃命似的跑了。
——
桑淮受了伤,桑宁理应去探望。
上回是偷偷溜去的,这回是跟着徐华黎和南思文一起去的。
三人走在廊上,徐华黎和南思文并肩走着,桑宁走在最末尾,尽量拉低自己的存在感,毕竟她只是走走过场而已,待会儿还是少说话为妙。
三人先后进了屋子,徐华黎刚进屋子就开始哭,扑床边上去,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声泪俱下的哭喊。
“哎呦,我的儿啊,怎么吃了这么多苦,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爹怎么办啊!岂不是叫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这哭丧的模样让桑淮的脸黑的跟个锅底似的,他还没死呢?怎么就哭上丧了?脸上颇有些不好。
桑淮微微错开目光去看站在门口的桑宁,心中不免雀跃,这几天因为手使不上力,也没了心思翻窗,可想死他了。
桑宁感觉到了灼热的眼神,她故作不在意,把目光投向外面,以此分散注意力。
桑淮的院子又大又舒适,院子里还有可以避暑的小凉亭,挺拔翠绿的竹子,他果真喜欢竹子喜欢的紧。
“宁宁。”桑淮轻声唤她,又朝她招了招手。
桑宁听见有人喊,便抬起头看着桑淮,有些茫然,不知道他突然叫什么?
坐在小榻上的南思文一紧,双手绞在一起,她终于明白徐华黎为什么会说桑宁是狐媚子了,她坐在这儿也有许久了,也没瞧见桑淮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