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纪策还一直在给她画大饼,说等她入府之后,要如何如何对她,听的她头疼。
她并不觉得纪策会收心,毕竟浪子不可能会回头,他有今日的这番举动纯属就是见色起意,新鲜感作祟。
一见钟情,钟的不就是脸吗?
她强颜欢笑,附和几句,好在纪策将她送到了门口后,就懂事的离开了,并没有多做纠缠。
桑宁松了口气,回了自个屋。
如月见她回来就迫不及待的迎上去,好奇的问道:“怎么样,纪世子怎么说的?”
桑宁坐到小榻上,又倒了一杯热茶喝,“他的答应了。”
如月眼睛都亮了,是真的为她开心,心中雀跃的不行,她的小姐终于可以脱离苦海了。
在打压的家庭里,难开出鲜艳的花朵。桑宁的性子就是这样磨掉的,变成了一个看眼色,小心翼翼的模样。
如月伺候她洗澡时才发现她身上的大氅不是她的,有点过于宽大了,下面还沾了雪,已经湿了。
桑宁解释道:“纪世子的。”
今天她特意没有穿狐裘,就是想激发出男人的怜悯心,好让她的计划再进一步。
如月点头,扶着她进了浴桶。
桑宁泡在水里,“桑淮呢?”
如月帮她擦着背,听见她问,如实回答,“进宫了。”
进宫了?这么晚了他进宫干什么?
和纪策走在街上的时候,她都怕从某个小角落了突然杀出一个桑淮,忐忑的不行,好在这种事荒谬的事情没有发生。
——
皇宫里,纪渊正在礼佛,旁人不能打扰,桑淮只能站在外面等。
桑淮阴沉着脸,看的一旁的太监大气不敢出,垂着头大气不敢喘,生怕惹了这位爷。
半个时辰过去了,桑淮依旧如松般的站在门口,态度端正,没有丝毫懒惰的模样,简直就是典范!
这时,跟在纪渊身边的小福子撩开厚重的帘子走了出来,恭敬的对着桑淮行礼说道:“陛下有请。”
桑淮抖了抖身上的雪,撩开帘子走了进去。
此时纪渊正拿着三炷香对着佛祖鞠躬,以表尊敬,无比虔诚。
“陛下。”桑淮微微俯身行礼。
纪渊将香插进香炉里,这才整理了一下袖子,看了他一眼,语气颇有些不悦,“你来干什么?”
纪渊穿着素黑色的袍子,上面绣着金龙,严肃端庄,肃杀之气满满。
桑淮不答。
纪渊坐到龙椅上,“都下去。”
宫女太监纷纷退出房间,腾出空间让他们两个谈话。
桑淮颇有些怒气,胸腔里跟有团火烧一样,又气又急,“陛下,臣认为可以收网了。”
纪渊坐到龙椅上,听见他这句话手忽地一顿,随即笑了,“这马上就要过年了,戾气那么重干什么?”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纪渊和纪迁乃是同胞兄弟,却因为爱上了同一个女人,变成了如今的模样,剑拔弩张,都恨不得对方去死的程度。
皇后生辰那日,桑宁阴差阳错之下碰见了贵妃和外男苟且。但在皇宫这样森严的情况下,没有被发现岂不是有点说不过去?所以不是不知道,而是还没到时间。
纪渊倒了两杯茶,一杯亲自动手递给了桑淮,语气雀跃,“喝点茶暖暖身子。”
桑淮接过茶杯,喝了两口,但眼神却一直恶狠狠地,一想到桑宁和纪策一起逛街的样子,他就气的不行。
纪渊好奇桑淮今日戾气为何这么大,难不成在女人那儿受了气?
要知道当暗卫告诉他桑宁瞒着他去和纪策去私会时,他就已经炸了。
就连桌子都踹翻了,把房间里能砸的都砸了,还觉得不解气,又抽了暗卫一巴掌,牙都咬碎了,这才压制住体内暴走的戾气。
连夜进宫,想将计划提前。
纪迁私底下各种拉拢人脉,纪渊这个皇帝会不知道吗?但他也忒沉得住气了,一直没有动作,就这么静静的看着。
不是不作为,而是已经设下了天罗地网等他自己上钩。贵妃的容貌酷似皇后舒如霜,这就是纪渊为何要留下她的原因。
那日和贵妃苟且的人就是——纪迁。
他们有着共同的弱点,都是对舒如霜的执念,所以他们才会确定纪迁会上钩。
他打算趁这个机会一举除掉纪迁以及他背后的势力,一举两得。
桑淮受不了纪策那傻小子天天围着桑宁转,连夜进宫,想早点把纪迁处理掉,顺便把纪策这个祸害一起弄死。
这样他才能高枕无忧。
纪渊倚在椅子上,曲起一条腿踩在椅子上,手搭在膝头上,语气挖苦的说道:“这马上过年了,朕想给皇后一个惊喜,不宜见血,但朕可以允许你小惩一番,只要不过分,朕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纪渊知道桑淮这暴脾气,不让他找地撒了,保不齐会变成疯狗见人就咬。
桑淮嘴角抽了抽,脸上肌肉跳了跳,虽有不悦,但也没说什么。
纪渊支着头,饶有趣味的欣赏着他吃瘪的表情,“你怎么比那狼崽子还凶?明明他才是武将。”
桑淮冷笑一声喝了口茶,嗓音里压着怒气,“别拿我和那个怪物做比较,他还不配。”
纪渊不怒反笑,没有追究他口无遮拦,而是踱步到了窗边,微微仰头看着天上的明月,这么久不见了,他这心里还真有点想念了。
“也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
桑淮见他还有心情感概,放下茶杯,阴阳道:“只要他不跟个畜生一样乱叫就行了,也不盼着他能有点出息。
纪渊之所以能坐稳皇位,要归功桑淮和镇守边疆的一位小将军。
朝堂上——桑淮舌战群儒,为他出谋划策,安民心。
边疆——小将军英勇杀敌,为他开疆扩土,镇守国土。
可所谓文武皆握,将他牢牢定死在了皇位上!
桑淮舔了舔牙,“陛下,臣想求一道圣旨。”
纪渊放下茶杯“嗯”了一声,“桑爱卿居然有求于朕?”
桑淮跪地,磕头行礼,“臣,恳求陛下应允。”
——
桑淮回来的时候,没有径直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径直去了桑宁的院子。
这个时候桑宁已经睡下了,桑淮也没叫醒她,就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她的睡颜,眼里情绪复杂既无奈又心疼,看着她苍白的脸,一颗心就跟揪了起来一样,疼的很。
桑宁想逃离他的掌控,可是他真的没法放手了,他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他宁愿带着她一起去死。
想着想着,他的手就已经落到了她的脖子上,稍微用点力,她的骨头就会碎掉,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桑宁,眼神凶狠,手指却在慢慢的缩紧。
桑宁蹙眉,呼吸不上来。直接被吓醒了,睁眼就是桑淮这张阴沉如鬼魅的脸,他死死地掐住她的脖子。
桑宁被吓了一跳,拼劲全力的想掰开他的手,但他的力气越来越大,大有想弄死她的念头。
“为什么?我难道对你还不够好吗?你就这样轻松投入别人的怀抱里了?纪策那样的花花公子能满足你吗?你就不怕染一身脏病回来吗?”
他的声音阴鸷的可怕,宛如黑白无常索命,想要剥夺她的生命。
桑宁小脸憋的通红,在床上不停的挣扎,但他却没有放手,一双眼睛布满血丝,额间青筋暴起,是真的想掐死她。
求生的本能驱使她反抗,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桑宁突然一把推开了桑淮,踉跄的爬下了床,往门口跑去。
桑宁晓得他会生气,但也没想到会是这种报复,她刚刚很明确的感受到了来自桑淮身上的杀意,他是真的想掐死自己。
没跑几步就被桑淮一把抓住抵在墙上,掐着她的下巴,眼神犀利的盯着她,脸色铁青,就像个怨气滔天的鬼一样。
“宁宁,别以为你能逃走,我会像鬼一样缠着你,而那些试图接近你的人,我都会一一处理掉。”他的手慢慢拂过她的脖颈上面的一圈红痕。
桑宁被他吓哭了,眼眶里满是泪水,她梗着脖子靠在墙上,被迫仰头和他对视,那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成为了她无法逃脱的梦魇。
桑淮用手指抚摸红痕,语气带着戏谑,“你喜欢他?你喜欢他什么?”
桑宁吓得浑身哆嗦,害怕的看着他,不敢回答。
“说,”见她还是沉默,声音陡然拔高,“说话!”
桑宁被吓哭了,所有的防线溃败一地,她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双手死死地拽着他的衣领,声音哽咽,“我再也不会了,你放过我吧。求你了。”
她只差没给他跪下了,整个人都崩溃了,哭的喘不上气,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恳求。
桑淮微微蹙眉,温柔的替她擦去眼泪,“听话,别惹我生气。”
“我听话,我听话。”桑宁被吓得六神无主。
桑淮拽着她走到床边,将她甩在床上,欺身压了上前,一点点的吻的她脖子上红痕,像是在安抚,可又那么危险。
桑宁根本不敢反抗,只能任由他索取。
今夜的他特别暴躁,挖空心思折磨,在她身上留下了数不清的痕迹。
因为桑淮的无节制,第二天早上她就发起了高烧,全身滚烫,如月都被吓了一跳,帮她检查的时候,全身没有一个好地方。
全是齿痕和吻痕。
不用说,如月就猜到了她偷偷去见纪世子的事情穿帮了,所以遭到了桑淮的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