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桑浅浅哭的喘不上气来,结果他愣是一点都不说,也不告诉她真相。
原来是问这个,桑淮轻轻笑了一下,“那鸡腿你吃的不也挺香的吗?怎么?现在不认账了!”
被戳到心事,桑浅浅当即爆发,“啊!死桑淮!你活该娶不到媳妇!像你这种人就应该孤独终老!”
“你与其担心我,不如多担心一下你自己,”桑淮毒舌属性又爆发了,“像你这样的都没婆家要,好好的一个姑娘,成天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到时候出事了,我看你怎么办!”
“你比我好到哪里去?今年你都二十一了,还没娶媳妇,到时候成老男人了,我看谁要你!”
桑淮忍不住了,咬着牙将密信丢在桌上,转手就去抽放在身后柜子上的诫棍,脸色铁青的朝桑浅浅走去,“老男人?没大没小!我看你是皮痒了!”
血脉压制,不得不服。桑浅浅深有体会!
“你没完了!”桑浅浅吓得拔腿就跑,“那破棍子你还留着呢!”
“桑浅浅!你给我等着!我迟早要抽死你!”
“你敢!我要找母亲告状!”说着就跑远了,临了还不忘对他做了一个鬼脸。
这几天,茶楼里可热闹了,两两围在一张方桌上,一壶茶,一两碟瓜子,糕点,聊的如火如荼,说到激动处,争的面红耳赤,吐沫星子横飞。
造成这一局面的原因——便是镇守边关的淳小将军凯旋了。
一个茶客拍桌而起,与对面的茶客争执,大声嚷嚷着:“当年水滨一战,那小将军率领八千精兵挑敌数倍,枪出如龙,横扫千军!”
对面的茶客也急了脸,脸红了一个彻底,什么素质都抛了,“什么小将军!不过就是一个村野匹夫!”
淳小将军出生不好,据说是个天煞孤星,刚出生克死了娘,他爹也在上山砍柴的时候被猛虎吞进了肚子里,那时才出生不到五月,就克死了父母!大家避之不及。
不到满月,大家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但听同村的人的说是被一只母狼养大的!从小和畜生生活在一起,到现在他身边还跟着一只瞎了眼的母狼!一起同吃同住还一起上战场。
母狼凶狠,见人呲牙,口中冒热气,锋利的尖牙让人胆寒,听说吃了不少人,母狼眼冒绿光,狼啸让人汗毛竖起。
当年纪渊还是皇子的时候,不过十六七八,一次随着先皇出宫祈福的时,在寺庙后山遇到了这个“怪物”——
他隐藏在树林里,头发堪比鸡窝,上面还滴着血,地上还有一只野鸡的半具尸体,看样子像是刚刚捕猎完,正在享受捕猎成果时被人打扰了,他远远的站在石头上,对着他呲牙。
这勾起了纪渊的好奇,想上前看得更清楚些,想知道他到底是人还是“怪物”,往前迈了一步,不小心踩到枯叶发出声音惊动了他,口里发出嘶吼,像一头狼一样,用四肢走路。
可能是察觉危险,周围突然出现了狼嚎,紧接着一匹高大的野狼走到了他的身后。时至今日纪渊才知晓,当初他并非是在呲牙,而是在唤“母亲”救他。
纪渊觉得有趣,花了好大的劲才把他关进了铁笼里,本来是想看看是个什么样的怪胎,却在他的眼里看见了不屈和难驯的野性。
这让纪渊起了浓厚的兴趣,他开始亲自教导这个“怪物”,这激起渲染大波,传的沸沸扬扬,但纪渊一意孤行,花了三年才将他身上的狼性清除,将他变成了一个正常男人。
随后便一直待在纪渊身边,为他夺嫡之路再添一名猛将。
赐名——淳于子。
桑淮为文,淳于子为武。
当年人人不看好,但纪渊赌对了,淳于子是万一挑一的天才,为他征战沙场,次次大胜而归,十三场无败绩。
对他的评价分为两派,有的人说他是真英雄,以八千精兵战数倍之地,一把银枪如龙,横扫千军。
但有人看不起他的出生,说他天煞孤星,克死父母,还和畜生同吃同住,粗鄙不堪。
桑淮几天前就收到密信了,但两人合不来,经常互掐,你怼我一句,我呛你一句,这也是纪渊最头疼的地方,次次都要当和事佬。
再次看见让自己生厌的脸,上朝的时候脸色就没好过,板着一张脸,跟欠他钱一样。
淳于子也不遑多让,两人当着纪渊的面就骂起来了。
一个说:“你懂个屁啊!”
另一个又道:“这么多年不见,淳将军还是这么粗鄙!”
淳于子脸气的瓦青,紧紧攥拳,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要不是纪渊坐在上头,怕是都要打起来了,他咽下怒火,想起了最近的传闻。
"听说桑大人走了桃花运,外面都彩旗飘飘呀。"
桑淮一下子被噎了一下,想起那该死的纪儒,他都封锁消息了,怎么还是让这王八犊子知道了?
他干巴巴的笑了一下,嘴角僵硬,“你从哪儿听说的?”
淳于子心情大好!看见桑淮吃瘪,比打了胜仗还开心,差点没忍住,故作深沉的握拳抵在唇边,干咳了一声,又觑了一眼坐在龙位上的纪渊。见他板着脸,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脊背绷的笔直,藏在袖子低下的手紧紧握拳。
两人心虚的对视一眼,敢在这么严肃的场合吵架的他们两个还是第一,这不把纪渊放在眼里吗!
于是两人喜提停朝半月,都滚回家待着去。
这两人的渊源远不在此。
桑淮嫌淳于子太过莽撞,做事不动脑子,淳于子嫌桑淮说话文绉绉的,他没什么学历,总是误会错意思,导致两人根本配合不起来。这就算了,还总是看不起他,他也是个脾气倔的,偏偏不听,桑淮叫他往西,他一定要往东,恨不得把他气死才好!
桑淮恨不得把话嚼碎了喂给他听!跟奶妈教育孩子有什么区别?
他都不明白怎么会有人记仇到这种程度!之前两人执行任务时,因为他一时不察被发现了,险些被对面的弓弩手射成筛子,他不过暗暗骂了一句:“蠢货!”这都被听见了。
亏他还冒死相救,结果救了一只白眼狼回来!
桑宁正在院子里喂兔子,但这小家伙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恹恹的,兔子耳朵都耷拉了下来,看的她心疼,心说不会是得什么病了吧。
这时候桑淮回来了,她急急忙忙的抱着兔子去找他。
桑淮正在气头上,那个蠢货竟然让他下不来台!还公然嘲笑他!心中气血翻涌,气的两眼一黑,差点栽在地上。
桑淮倨傲,爱面子,当众让他下不来台,比杀了他还难受。
桑宁抱着兔子一路跑过来的,气都没喘匀就被当头一声呵斥,“滚出去!不是说了不许有人打扰吗?!”
桑宁站在原地愣愣的,桑淮按着太阳穴,被淳于子气的不行,头到现在都晕,脾气暴躁了一点,连人都没看就砸过去一个茶杯。
刚好砸在桑宁身上,她摔在地上,后背结结实实的撞在门上,却还记得抱紧了怀里的雪球,她痛的发出惊呼。
听见声音,桑淮猛地抬头,看见栽倒在地的桑宁,心下一惊,急忙上去扶住她。
“宁宁怎么来了?”桑淮将她打横抱起,放到了一旁的小榻上,俯身替她拍去裙摆上的水渍。
“你怎么了?”桑宁看着他,眼里惊恐未定,声音都在抖。
她对桑淮的恐惧是刻在骨子里的,他就是这么喜怒无常,时而对她好,时而发疯。好起来什么都依着她,不好的时候恨不得掐死她一样。
“没什么。”他心里愧疚,但也不想现在说起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你找我有什么事?”
桑宁这才想起正事,把兔子举到他面前,表情焦急,“雪球不知道怎么了,总是神情恹恹的,还有点软便,是不是着凉了呀。”
桑淮看着面前的雪球,嘴角差点没绷住,没想到她对一只兔子的关心都强过了他,真让人不爽。但看着她眼巴巴的样子,还是没忍住摸了摸她头,笑得不怀好意。
“你求我,总要给点什么好处吧。”
桑宁就知道不会那么简单,思考了一下后,权衡利弊了一下,凑到他跟前,认命的吻上了他的唇。
桑淮先是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玩这招,平时起码还要讨价还价几波才会乖乖认命,没想到这次因为一只兔子这么听话。
送上门的他怎么会拒绝。直接扣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但他一如反常,恨不得抱着她啃的模样变成了软趴趴使不上力,只是微微张开嘴,供她自己行动。
桑宁起先愣了一下,想看看他是怎么了,却被他扣住了腰,死活动弹不得。挣扎了几次后,也就认命了,漫不经心的吻着他,一点点沿着他的唇边嘬着。
桑淮也真有闲心跟她耗,双手撑在她两侧,鼻尖蹭着她的鼻尖。
见她迟迟领悟不到重点,桑淮有点难捱,但又想到平时都是他在伺候,而她从未好好伺候过他,心里不平衡极了。他就是故意吊着。
知道桑宁喜欢这只兔子,便有了好拿捏的资本,奈何不了她,还奈何不了一只兔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