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芙琳被蛇怪袭击留在了医疗翼,寝室里只剩下维奥拉一个人,整间寝室都只能听见维奥拉的呼吸声和挂钟的“嘀嗒”声,她双手交叠枕在脑后,看向旁边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床铺。
如果当时她叫住了金妮,伊芙琳会不会还能和她一起回到寝室?
维奥拉叹了口气。
不得不承认德拉科实在是太过敏锐,他竟然只凭借她的几句话就猜出了自己只知道与哈利有关的事情。
但是既然都猜出她的视角围绕着哈利,那么他完全可以编造关于伊芙琳等人的结局来让她妥协。
他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相?
这些事情就像一团乱麻,胡乱地塞在维奥拉脑袋里,让她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甚至闭上眼浮现在眼前的都成了那两个闪着亮光的空玻璃杯。
实在睡不着,维奥拉爬起来将那两瓶宋璟带给她的魔药分别装在了两个小水晶瓶中——既然都成盟友了,德拉科也不会吝啬于提供一个小小的帮助吧?
分装好魔药,维奥拉又折腾到半夜才睡着,而这么做的后果就是第二天和德拉科、西奥多三人在有求必应屋聚会时她两眼冒星星,一小时的聚会里打了三次盹。
刚开始她还能跟德拉科争论几番,后面疲感袭来,她垂着头默默听西奥多和德拉科复盘后几年的发展,然后偶尔补充一点他们不知道的细节,再打个盹,再后来……
“维奥拉,西奥多刚刚说了什么?”
再后来摸鱼打盹就被德拉科抓住了。
刚刚睁开眼的维奥拉一脸懵:说了什么?她怎么知道?她连自己睡着了都是被叫醒才知道的。
西奥多勾着唇角,耐心地解释:“我的意思是在三强争霸赛上尽力阻拦复活伏地魔,这是最直接也最危险的方法。”
一听见这大胆的想法,维奥拉瞬间精神了一半,她很赞同这个一劳永逸的方法,但事实总会给热血青年当头一棒。
“事实上,复活伏地魔只需要哈利的血,他们有无数种方法可以得到一滴血。”维奥拉揉了揉眼坐正身体,解释道,“父亲的骨,仆人的肉,仇敌的血。一种邪恶的再生魔咒。”
德拉科和西奥多瞬间面色凝重,西奥多抚着下巴低头思考,眉头紧蹙。德拉科紧紧攥着手中的魔杖:“那我们应该做什么?”
“伏地魔的复活不可能阻止,我们只能尽可能地救人。”维奥拉揉着太阳穴无奈说道。
“所以重来一次也无法避免吗?”西奥多神情痛苦,闭着眼喃喃。
“其实方法是有的,我们需要在明年抓住小矮星彼得,杀死他或送到阿兹卡班,然后监视克劳奇庄园,看住小巴蒂·克劳奇。”维奥拉看着那张她们的复盘笔记,手指放在“魁地奇杯”几个字上,轻点两下,“四年级是关键,伏地魔能不能复活就看这里。”
“如果不行呢?”德拉科看向笔记上的“克劳奇”一词皱着眉头。
“那就需要我们在三强争霸赛上阻止哈利和迪戈里触碰金杯或者……”
“跟随他们到墓地,救下塞德里克。”西奥多低沉着声音接上了维奥拉的未尽之言。
“不行!”德拉科立刻否定,桌上的羽毛笔因为他拍桌子的行为而震了一震,“教授进入迷宫是违反规定的,学生要想进入迷宫就只能成为勇士,我们几人中谁能保证自己在伏地魔手中全身而退?”
三个人都沉默了。
“我的思绪有些乱,我们改天再说吧。”维奥拉揉着眉心开口打破了沉默。
座钟的时钟已经指向十一,沉默下来的三人才发现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过去三个小时。
德拉科和西奥多离开了有求必应屋,维奥拉以自己一个人回忆细节会更顺畅为由留了下来。
她站起身,眼中已然一片清明。
校长办公室门口立着两个石狮子,维奥拉轻轻敲了敲门,试探着说出口令:“滋滋蜜蜂糖。”
校长办公室的门在眼前缓缓打开,邓布利多坐在桌后,银白色的胡子像月光下的雪一样闪着银光。
“维奥拉,你迟到了一年。”邓布利多那双蓝色眼睛和维奥拉的黑眸相对,一丝怀念从中流露,“你的眼睛很漂亮,让我想起很多故人。”
“是里德尔和布莱克吗?教授”维奥拉几乎是一瞬间就猜到了邓布利多口中的故人。
一位欲望的忠仆,一位正义的“背叛者”,一位沉默的勇士。
邓布利多挑眉看向维奥拉,很惊讶她为何会知道这些。
“教授,我今晚来这里,是想告诉你一些事情。”维奥拉坐在邓布利多面前,眼神坚定地说。
邓布利多轻轻颔首,示意她继续说。
“我来自未来。”维奥拉开门见山。
邓布利多坐正身体,锐利的目光透过镜片直直射向维奥拉:“未来?”
维奥拉点点头,说的话半真半假:“因为兰特家族的秘密,我从未来来到了这里。”
“你告诉我你的秘密,是想要得到什么?”邓布利多眼神温和慈祥,但他不再以对待一个普通学生的方式去看待维奥拉,心中已经有了衡量。
“我想在必要的时候得到您的帮助,从而避免一些事情。”维奥拉斟酌着用词,小心翼翼地,“一些与哈利有关的事。”
邓布利多沉思片刻,将面前盛有柠檬糖的盘子移到维奥拉面前,笑容温和:“需要帮助的时候像今晚一样敲门就可以了,对了,你想来点柠檬糖吗?”
维奥拉婉拒了邓布利多,抱有一丝歉意地说:“原谅我无法将未来告诉您,先知是有劣势的,有的时候无知恰恰最幸运。”
邓布利多含着笑点点头:“富有智慧的一句话,你很聪明,斯莱特林很适合你。”
维奥拉看向一旁高脚凳上的脏兮兮的分院帽,轻轻一笑说:“事实上,分院帽先生说我最适合格兰芬多。”
邓布利多脸上露出意外的表情:“真是可惜,格兰芬多失去了一位勇士,有的时候坦诚也是一种勇气,希望有一天你也能像今天一样和我这个老人再聊一聊。”
那双蓝色眼睛温和却又不失锋芒,他的目光好像穿透了维奥拉的灵魂,看透了她所有的隐瞒。
“我会的。”维奥拉神情不变。
邓布利多就像一颗火种,让无数人甘愿追随,他的身上自带一种让人信服的魅力。对邓布利多,维奥拉无来由地感到了信任与安全。
维奥拉离开了校长办公室,邓布利多走到窗前。他抬头看向皎洁的月光,耳边似乎传来时钟被拨动的声音。
“The wheel of time turns, and the messenger descends with the torch of survival. The hourglass of time restarts, and the repentant are reborn。”
「时间之轮转动,使者带着生存的火种降临,时间沙漏重启,赎罪者重获新生」
预言的水晶球中迷雾翻涌,特里劳妮教授在她那间昏暗的阁楼中猛然站定,茶杯从手中摔下。
与茶杯碎裂声重叠的,是沙哑的二次预言:“The dead return, and the dawn shines.”
「死者回归,曙光照耀。」
维奥拉不知道水晶球的翻涌,也不知道阁楼的碎响,她躺在床上,闭眼就睡了过去。
这一次她没有再梦到骷髅与血腥,而是一大片的阳光。
她闭着眼,能感受到阳光洒在脸上那暖洋洋的感觉,后背被轻轻拍打着,空灵悠远的歌声从身边传来,柔缓的曲调让她全身心放松,时不时传来的鸟叫混在其中,更显得舒适自由。
“小兰遇要快快长大,等你长大了,妈妈就教你变花朵好不好呀?”曲调结束,一双温暖的手抚上脸颊,温柔地哄着怀中洋娃娃般的小人儿。
古老的歌谣再次唱起,维奥拉沐浴在阳光下,灵魂仿佛也被歌声涤净。
睁开眼,维奥拉察觉到眼角一抹湿润滑至耳旁。
悠远的歌谣仿佛还回荡在耳边,新鲜的青草香似乎还环抱着她。
维奥拉有那么一瞬间想到了小时候一个安静的午后。
她想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