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堂的宁静被骤雨击碎。黑曜石侧门不是被推开,而是从内部炸裂,无数碎石裹着魂力冲击波呈扇形喷射。烟尘与刺目的紫黑色魂力光芒瞬间吞没半个殿堂,精美的魂导灯盏炸成晶粉,厚重的绒毯被撕裂翻卷。三道鬼影借着混乱突进,匕首直指教皇心口——真正的杀招却来自头顶!第四名刺客如同融入阴影的壁虎,从穹顶彩绘玻璃的破洞中无声垂落,淬着幽蓝的毒匕,精准刺向比比东毫无防备的天灵盖!
“冕下——!”惊呼被淹没在爆裂声中。阿清的身影比思维更快。他并非格挡,而是如同扑向猎物的幼兽,用整个身体撞开比比东。教皇沉重的冕服带得他一个趔趄,那柄本该没入头颅的毒匕,狠狠扎进了阿清单薄的右肩!噗嗤!血花在银发上溅开,像雪地里骤然绽放的红梅。
剧痛让阿清闷哼一声,小脸瞬间煞白,身体晃了晃。但他立刻站稳,甚至反手抓住刺客持匕的手腕,银瞳死死盯着对方,像护住幼崽的狼崽。刺客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似乎没料到这“宠物”竟敢以命相搏。阿清肩头的血顺着衣襟滑落,滴在冰冷的地砖上。奇异的事情发生了——沾染血液的石缝间,几株纤细的蓝银草猛地窜出,不是平日的温顺碧绿,而是缠绕着狂暴的蓝金色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扭动、膨胀!草叶边缘变得锋利如锯,狠狠抽向刺客面门!
“找死!”刺客惊怒,魂力爆发震开阿清。少年像断线风筝般撞在鎏金椅脚,肩头血流如注,染红半边银发。他蜷缩着,却努力抬起头,看向被护在身后的比比东,嘴角费力地扯出一个极淡、甚至带着点满足的弧度,声音轻得像叹息:“不痛……冕下安全……就好。” 那双清澈的银瞳里,没有恐惧,只有尘埃落定般的安心。
比比东稳住身形,深紫色的教皇袍袖无风自动。他看着阿清肩上那刺目的血红,看着少年苍白脸上那抹不合时宜的笑,一股从未有过的、足以冻结灵魂的暴戾杀意,如同沉睡的火山在他眼底轰然喷发!周围空气瞬间降至冰点,连弥漫的烟尘都仿佛凝固。他一步踏出,脚下蛛网般的黑色魂力裂纹蔓延,九枚魂环次第升起,黄、紫、黑、黑、黑、黑、黑、黑、红!那最后的猩红魂环,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压。
“伤他者——”比比东的声音不高,却如同地狱刮来的寒风,清晰地穿透所有杂音,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钉入在场每个人的骨髓,“诛九族!”最后一个字落下,他抬手虚握。一只由纯粹死亡气息凝聚的巨型蛛矛凭空出现,带着撕裂空间的尖啸,瞬间贯穿了那名刺伤阿清的刺客!刺客连惨叫都未及发出,身体便在黑光中寸寸湮灭,化为飞灰。余下三名刺客肝胆俱裂,转身欲逃,却被从地面阴影中暴起的噬魂蛛皇分魂死死缠住,拖入无尽的黑暗深渊。
整个圣堂死寂。唯有阿清伤口滴落的血,啪嗒、啪嗒,敲击着染血的地砖。那几株因血催生的蓝金色草藤,依旧在无声地、狂乱地舞动,如同某种不祥的预兆。比比东缓缓转身,深紫色的瞳孔深处,翻涌着足以焚毁世界的怒火,最终定格在蜷缩于地的银发少年身上。他大步上前,厚重的教皇袍拂过地面血迹,俯身,冰冷的手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轻轻拂开阿清被血黏在额前的银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