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落地窗上，密密麻麻的水流把城市霓虹搅成一片模糊的血色光晕。傅景深的手指死死攥着那支已经关机的录音笔，金属外壳在掌心硌出深深的红痕。掉在地上的手机屏幕还亮着，那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像毒蛇一样盘踞在玻璃裂痕里——"想知道码头位置？准备好付出代价。"
古董摆钟"铛"地敲了八下，沉闷的声响在空旷的办公室里荡开。墙上的电子钟显示20:00，距离录音笔里提到的"今晚九点"只剩下整整一个小时。傅景深的目光扫过满地狼藉，咖啡渍在昂贵的地毯上晕开大片深色，像极了苏晚晚最后一次离开时，他衬衫上沾染的红酒印。
"滴答，滴答，滴答。"摆钟的秒针突然变得异常响亮，和窗外连绵不断的雨声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紧紧勒在他的太阳穴上。监控屏幕里，林薇薇被两名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反剪双手按在椅子上，白色衬衫的领口被扯得变形，露出的锁骨处有明显的淤青——那是刚才挣扎时留下的痕迹。她低着头，湿透的头发黏在苍白的脖颈上，身体还在不自主地发抖。
手机突然在脚边震动起来，屏幕亮起刺目的白光。傅景深弯腰捡起，最新一条信息依然来自那个未知号码：经纬度坐标后面跟着一行小字，"独自前来，带上文件，15分钟内确认。"他的拇指悬在键盘上空，指甲掐进了掌心。
"是陷阱！"监控器里突然传来林薇薇撕心裂肺的尖叫，她猛地抬起头，撞翻了椅子也要往前扑，金属椅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傅总别去！他们要灭口！"
傅景深的瞳孔骤然收缩。屏幕里的女人此刻面目扭曲，哪里还有平时半分温柔体贴？散乱的发丝下，那双曾经含情脉脉的眼睛正爆发出一种近乎狰狞的恐惧。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桌面，节奏和摆钟的滴答声诡异重合——这是他遇到棘手问题时的下意识动作，苏晚晚以前总打趣说像啄木鸟在找虫子。
"找虫子？"他突然想起她当时笑得弯起的眼睛，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了。快步冲到办公桌前，指纹解锁唤醒了笔记本电脑，屏幕亮起时映出他眼底的血丝。加密邮件客户端正在右下角疯狂闪烁，发出规律的提示音，每一声都像是在倒计时。
"破译核心协议需要三分钟。"傅景深对着空气低语，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如舞。屏幕上的代码流飞速滚动，他死死盯着那串不断变化的字符，大脑在高速运转。三分钟，足够苏晚晚曾经用她那台老式打字机打出两页分析报告。
监控里的林薇薇还在哭喊："他在骗你！仓库里根本不是苏晚晚！那里有..."她的话突然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保镖粗暴地捂住了她的嘴。
傅景深的视线从屏幕上移开，落在监控画面里林薇薇颤抖的指尖上。那里有道浅褐色的疤痕，是去年公司团建时，为了"救"他被树枝划伤的。当时她柔弱地靠在他怀里，说"只要能保护傅总就好"，现在想来，那处伤口的位置未免太过刻意地暴露在视线范围内。
电脑突然发出一声清脆的提示音。傅景深猛地回神，瞳孔在看到解密结果的瞬间骤然收缩——加密协议的底层代码架构，赫然采用了苏氏集团特有的"晚星"安保算法！这种算法由苏晚晚亲自设计，连苏家老爷子都不知道完整密钥，右下角那个微缩的"晚"字花体签名，他绝不会认错。这是他们热恋时的暗号，把彼此名字藏进重要代码的习惯，她一直没改。
"啊！"傅景深猛地挥臂扫落桌上的古董花瓶，青花瓷在地板上炸得粉碎，细小的瓷片飞溅到他手背上划出浅浅的血痕。玻璃碎片中，一张他和苏晚晚在婚礼上的合影被从中划破，她白色的婚纱上多了道狰狞的裂痕。他抓起桌上的钢笔冲回监控前，笔尖死死抵住屏幕里林薇薇的咽喉位置，屏幕被戳出一圈圈水纹。
"说！"他的声音因为极度愤怒而沙哑，"仓库里到底有什么？谁的陷阱？"
林薇薇在监控里疯狂摇头，眼泪混着口水从保镖指缝间溢出来。"是苏晚晚..."她终于挣脱了片刻，声音含混不清却字字清晰，"她还活着...她把公司的核心账簿藏在了那里...有雇佣兵守着..."
"雇佣兵？"傅景深的手指猛地一顿。这个词像冰锥一样刺穿他混乱的思绪——林薇薇怎么会知道雇佣兵的存在？除非...她亲眼见过。
窗外的暴雨突然加剧，密集的雨点击打玻璃发出"噼啪"声，像是无数只手在拍打着要进来。办公室的灯光开始忽明忽暗，监控屏幕上出现大片雪花噪点，林薇薇的脸在扭曲的光影中显得格外诡异。
傅景深后退三步，背抵着冰冷的墙面滑坐到地上。摆钟齿轮转动的声音在寂静中被放大，每一声都像是砸在他的神经上。他想起上个月的董事会议，法务总监提到海外账户异常流动时，林薇薇端着咖啡的手微微一颤；想起苏晚晚"失踪"前一周，她反常地把所有合同都备份了三份；想起那支录音笔被送出时，她红着眼眶说"傅景深，相信我最后一次"......
"呵。"傅景深突然低低地笑出声，笑声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显得格外凄凉。他曾经以为自己掌控着一切，却原来只是苏晚晚棋盘上最迟钝的那颗棋子。
手机第四次震动起来，屏幕上的时间跳到20:28。新信息只有一句话："晚9:15，带密钥来救你妻子，别耍花样"，附带的定位链接显示发信基站就在码头三公里范围内。
"密钥......"傅景深猛地起身，快步走向厚重的胡桃木书架。他的手指抚过一排排烫金书脊，停在《资本论》第三卷上——这是苏晚晚以前最爱看的书。按下伪装成书脊的按钮，整面书架缓缓移开，露出后面嵌在墙里的黑色保险柜。
掌纹识别，视网膜扫描，十六位数字密码。傅景深的动作一气呵成，当最后一个密码输入完毕时，保险柜发出轻微的"咔嗒"声，厚重的门缓缓向内打开。
里面只有一个黑色丝绒盒子。他掀开盒盖，一道冷光闪过——那是枚通体银白的合金密钥，长约十五厘米，直径两厘米，表面雕刻着繁复的苏氏家族纹章。傅景深的指腹轻轻抚过冰凉的密钥，想起苏晚晚把它交给他的那个晚上。
"这个放在你这里比较安全。"当时她窝在他怀里，指尖勾着他的领带晃悠，"万一我有什么三长两短，你拿着它就能打开......"后面的话他当时没听完，只顾着吻去她嘴角的担忧。现在想来，她那句话根本不是玩笑。
傅景深用力握紧密钥，金属棱角深深嵌入掌心，渗出血珠也浑然不觉。按下办公桌下的红色紧急按钮，对讲系统里立刻传来安保主管沉稳的声音："傅总？"
"直升机，五分钟后楼顶停机坪。"傅景深的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像暴风雨前的海面。
"是。"
"还有，看好林秘书。"他补充道，目光再次投向监控屏幕。
就在这时，傅景深的呼吸猛地一滞——屏幕里的林薇薇停止了所有挣扎，正抬起头直视监控摄像头。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没有恐惧也没有悲伤，只有一种近乎诡异的平静。最让他心头发寒的是，她的嘴角竟然微微上扬，勾起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冰冷的微笑。
这个笑容像一盆冰水从傅景深头顶浇下，让他瞬间清醒。不对劲，太不对劲了。林薇薇的反应模式完全超出了常理，从刚才的疯狂示警到现在的诡异平静，中间缺少了最合理的过渡。除非...她从一开始就在演戏？
电梯急速上升带来的失重感让傅景深胃里一阵翻腾。他靠在轿厢壁上，闭上眼睛却满是苏晚晚的脸。她说"关键时刻能救你的命"，她说"相信我最后一次"，她说"傅景深，你这个笨蛋"......原来那些被他忽略的细节，全都是她留下的线索。
直升机的旋翼已经开始转动，巨大的气流卷起地面的雨水形成白色的水雾。傅景深弯腰登上机舱，脱下湿透的西装扔在座位上，只穿着白色衬衫，领口被雨水打湿紧贴在胸膛。飞行员回头询问目的地，他报出了陌生号码提供的坐标。
直升机冲破雨云层的瞬间，傅景深拿出随身携带的高倍放大镜，借着手电光仔细检查那枚密钥。当光线以45度角照射时，密钥的金属边缘浮现出一排极其微小的刻度——那是用激光微雕技术刻上去的坐标数字。他拿出平板输入这些数字，卫星地图上立刻标注出一个红色的小点。
傅景深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个位置，和陌生号码提供的码头仓库地址，相差了整整0.7公里！
"掉头。"他突然对飞行员说道，指着屏幕上新的坐标点，"去这里。"
飞行员有些迟疑："傅总，这个位置是......"
"按我说的做。"傅景深的声音不容置疑，目光透过直升机的舷窗望向下方被雨水笼罩的城市。远处的码头区域灯火通明，巨大的吊臂在夜雨中像沉默的巨人，隐没在厚重的水雾里。他握紧手中的密钥，冰凉的金属表面仿佛传来苏晚晚的温度。
十五分钟，距离九点还有十五分钟。这场由她精心策划的棋局，终于到了最后一步。傅景深靠在舷窗边，看着下方越来越近的码头轮廓。雨水顺着舷窗滑落，在玻璃上形成扭曲的水痕，让整个世界看起来都像是在融化。他知道，等待他的绝不会是什么简单的账簿，林薇薇的诡异微笑，密钥上的真实坐标，苏晚晚布下的这一切，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傅景深的指节抵着冰冷的舷窗玻璃，白雾在指尖下晕开又被雨水冲散。下方吊臂突然亮起刺目的探照灯，橙黄光束穿透雨幕扫过直升机尾翼，惊得机身猛地一颤。他后颈的汗毛全竖起来，林薇薇那个微笑突然在眼前放大——那不是计谋得逞的得意，是猎物踏入陷阱的兴奋。密钥在掌心硌出更深的血痕，金属表面的家族纹章被体温焐得发烫，像苏晚晚以前攥着他手腕时的热度。
"左转，沿着海岸线低空飞行。"傅景深突然命令道，目光紧紧锁定下方一个亮着红光的警示灯。那里是码头的废弃区域，根据卫星地图显示，苏晚晚真正标记的位置就在那片烂尾建筑群里。
飞行员额头冒汗，在这样恶劣的天气做低空规避飞行无异于玩命："傅总，太危险了！风..."
"照做！"傅景深打断他的话，同时按下了通讯器切换按钮，"安保部，立刻调取码头19区近三个月的监控录像，我要所有夜间活动记录。"
耳机里传来电流的滋滋声，安保主管的声音断断续续："收到...正在破解...系统防火墙...傅总小心，对方有信号干扰......"
话音未落，直升机的仪表盘突然全部失灵，红色警报灯疯狂闪烁。机舱内响起刺耳的蜂鸣声，机身开始不受控制地左右摇摆。飞行员猛打操纵杆，嘶吼道："引擎故障！我们被电磁干扰了！"
傅景深的心沉到了谷底。果然是陷阱，但这个陷阱的规模远超他的想象。电磁脉冲武器，雇佣兵，双重坐标，林薇薇的配合表演...这一切的布局太过精密，不像是一时兴起的绑架，更像一场蓄谋已久的猎杀。
"迫降！"傅景深当机立断，指向下方一处相对平坦的集装箱堆场，"就在那里！"
旋翼卷起的狂风将地面的积水掀起数米高，集装箱狰狞的钢铁轮廓在雨幕中若隐若现。直升机摇摇晃晃地撞向地面，傅景深在剧烈的冲击中失去了意识，昏迷前最后看到的，是密钥从自己松开的掌心滑落，在潮湿的地面上滚动出一道刺目的银线。
冰冷的雨水拍打在脸上，傅景深猛地睁开眼睛。直升机歪斜地停在集装箱之间，驾驶舱玻璃碎裂了大半，飞行员趴在控制台一动不动。他挣扎着解开安全带爬出来，左臂传来一阵剧痛——可能是刚才撞击时骨折了。
雨势丝毫没有减弱，豆大的雨点砸在安全帽上啪啪作响。傅景深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环顾四周。这里果然是码头的废弃区，锈迹斑斑的集装箱堆叠如山，巨大的龙门吊像怪物的骨架矗立在夜色中，探照灯的光束在云层间穿梭，却照不到这片阴暗的角落。
掌心空空如也。傅景深心里一紧，急忙在泥水里摸索，终于在几米外的一滩积水中摸到了冰凉的金属。密钥还在，但表面的家族纹章已经被磕掉了一小块，像他此刻支离破碎的心。
"咕噜噜——"胃里传来一阵绞痛，他才想起自己从下午到现在粒米未进。冷风夹杂着海水的咸腥味灌进衬衫，冻得他牙齿打颤。傅景深咬着牙撕下领带，用力勒紧受伤的左臂给自己做简单固定，然后拖着一条几乎失去知觉的腿，朝着记忆中苏晚晚标记的坐标方向挪动。
走了大约十分钟，前面出现一栋孤零零的三层建筑，看起来像是以前的仓储办公楼。整栋楼黑灯瞎火，只有三楼一间屋子亮着微弱的灯光。傅景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放轻脚步，沿着长满铁锈的消防梯往上爬。金属梯阶在他脚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每一声都像是在倒数。
三楼的窗户没有关严，留着一条约十厘米宽的缝隙。傅景深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靠近，透过缝隙向里望去。屋里的情景让他浑身血液瞬间冻结——
苏晚晚背对着窗户坐在桌前，穿着一件他从未见过的黑色皮衣，头发高高束起露出纤细的脖颈。桌上摊满了文件和地图，她正拿着红蓝铅笔在上面标记着什么。而在她对面的椅子上，绑着一个人——竟然是本该被安保部看管的林薇薇！
更让他震惊的是，苏晚晚的身边还站着一个穿着黑色战术服的男人，身形高大，脸上带着骷髅头面罩，手里把玩着一把银色的沙漠之鹰。当那人转过身时，傅景深看到他右臂上纹着一个奇特的蛇形纹身——和苏晚晚失踪前交给他的那份海外账户调查报告里的标志一模一样！
"所有出口都被我们的人封锁了。"男人的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听起来沙哑刺耳，"傅景深就算发现坐标有问题，也绝对想不到你会把他引到这里。"
苏晚晚没有回头，继续在地图上画着什么："他会来的。"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完全不像傅景深记忆中那个会对他撒娇的女人，"傅景深虽然笨，但对我留下的东西有种偏执的执着。"
林薇薇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傅景深这才发现她的嘴被胶带封住了，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苏晚晚终于停下笔，转过身看着被绑在椅子上的女人，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怎么？现在知道怕了？当初你和傅景深合谋转移苏氏资产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她伸手扯掉林薇薇嘴上的胶带。
"不是我！"林薇薇尖叫着，眼泪混合着鼻涕流下来，"是傅景深逼我的！他说如果你不死，就永远无法完全掌控苏氏！是他给我的毒药，是他安排的那场'意外'！"
傅景深如遭雷击，浑身僵硬地靠在墙壁上。这些话像无数根钢针，狠狠扎进他的心脏。
苏晚晚冷笑一声，蹲下身捏住林薇薇的下巴："你以为我会信？三年秘书生涯，你不动声色地复制了多少份公司机密文件？傅景深办公室的监控录像，又是谁帮你黑掉的？"她拿出手机，点开一段录音，"听听这个，这是你和海外账户管理人通话的内容，需要我一句句翻译给你听吗？"
林薇薇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眼神涣散地看着苏晚晚，像是在看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鬼。
"不...不可能..."她喃喃自语，"我明明把所有痕迹都清除了..."
"你清除的，只是我想让你清除的。"苏晚晚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从你第一次偷看傅景深电脑开始，你就成了我的棋子。"
傅景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胃里翻江倒海。他靠在墙上大口喘着气，雨水顺着安全帽的边缘滴落，模糊了视线。原来如此，原来一切都是假的。他和林薇薇的"私情"，苏晚晚的"意外"，林薇薇的被绑架...全都是苏晚晚精心设计的剧本！而他，像个愚蠢的木偶，一步步走进她布好的陷阱。
"那我呢？"傅景深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推开窗户跳了进去。玻璃碎片哗啦啦散落一地，惊动了屋里所有人。
苏晚晚和那个面具男同时转过身，看到突然出现的傅景深，两人脸上都闪过一丝惊讶。林薇薇则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疯狂地扭动挣扎："傅总！救我！苏晚晚疯了！她要杀我灭口！"
傅景深的目光死死锁定苏晚晚，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无法呼吸。他一步步走近，左臂的剧痛提醒着他刚才的"意外"同样是她计划的一部分。
"你想怎么样？"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苏晚晚看着他狼狈不堪的样子，眼神复杂难辨，有恨，有痛，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她缓缓举起手，示意面具男不要动手。
"傅景深，"她轻声开口，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要永远糊涂下去。"
"为什么？"傅景深的眼眶通红，强忍着泪水，"如果只是为了报复我和林薇薇，你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
苏晚晚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无尽的悲凉："报复？你觉得我费这么大功夫，只是为了报复你们那点可笑的私情？"她走到桌前，拿起一份文件扔到傅景深面前，"看看这个，看看你一心想要吞并的苏氏集团，都成了什么样子！"
傅景深颤抖着手捡起文件，只看了几行，瞳孔就骤然收缩。这是一份详细的财务审计报告，里面记录着触目惊心的数据——苏氏集团近三年来的资产流失高达七十亿！其中大部分资金通过海外账户洗白，最终流入了一个秘密成立的空壳公司。而那个空壳公司的法人代表栏里，赫然写着一个让他如遭雷击的名字——
傅景深的父亲，傅明山。
"不可能..."他喃喃自语，连连后退，"我爸他...他已经过世五年了..."
"过世？"苏晚晚冷笑，"在你眼里是过世，在我们眼里，是畏罪潜逃！"她走到墙边，按下一个隐藏按钮，原本空白的墙壁上突然出现一块投影幕布，上面开始播放一段模糊的监控录像。
画面里是一个戴着墨镜和帽子的男人，身形和傅明山极为相似，正在和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交易。虽然看不清脸，但他习惯性的摸鼻子动作，傅景深绝不会认错。
"五年前，苏氏集团差点破产，就是他联合外人做的局。"苏晚晚的声音冰冷得像刀子，"他伪造死亡证明，卷走了公司三十亿资金逃到国外。这五年里，他一直通过秘密渠道渗透苏氏，林薇薇不过是他安插在你身边的一颗棋子。"
傅景深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事情在这一刻串联起来。父亲突然的"病逝"，苏晚晚对他的疏远，林薇薇恰到好处的出现，还有那些他一直觉得不对劲却找不到原因的财务漏洞...原来真相竟然是这样！
"那你..."傅景深看着苏晚晚，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不解，"你既然早就知道了真相，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
"告诉你？"苏晚晚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眼睛里渐渐蓄满了泪水，"傅景深，你告诉我，我怎么告诉你？当你抱着林薇薇说她比我懂事的时候！当你为了她和我大吵大闹的时候！当我把证据摆在你面前，你却说我疑神疑鬼的时候！"
她的声音越来越激动，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你让我怎么相信你？相信你这个为了所谓的爱情，连公司都可以不管不顾的傻瓜！"
泪水终于从苏晚晚的眼眶里滑落，砸在冰冷的地面上。她看着傅景深，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悲恸："我只能假死，只有这样才能摆脱你们的监视，才能查出真相。傅景深，你知道我这三个月是怎么过的吗？每天活在刀尖上，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真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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