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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题

总裁,夫人的录音笔在颤抖

暴雨在凌晨三点戛然而止,仿佛天空的水龙头被人猛力关闭。傅景深伫立在仓库门口,安全帽上残留的雨珠沿着帽檐滴落,啪嗒啪嗒地砸在生锈的铁门上,声音刺破了清晨的死寂。东方天际浮现出一抹灰白,勉强勾勒出码头的轮廓。潮湿的空气裹挟着咸腥的海味和令人不适的铁锈气息,钻进他的鼻腔,让他眉头微蹙。

胳膊上的疼痛已经钝化成隐隐的酸胀,安保部医生临时用夹板固定住骨折的左手,白色的纱布却被雨水浸透,颜色变得深沉而阴郁。相比心底那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这点痛楚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他抬起脚,踹开锈迹斑驳的铁门,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划破寂静,令他耳朵微微发痒。

仓库内部比外面更冷,像是无声运转的巨型冰窖。积水没过鞋底,每一步踩下去都能听到雨水被挤压的声音,湿滑的地面映照着他凌乱的影子。衬衫紧贴后背,寒意顺着脊椎攀爬上来,他下意识地攥紧右拳,指甲深深嵌入手心,用锐痛来驱散头脑中的混沌。

仓库的空间比预想中开阔,几十根锈迹斑驳的承重柱像沉默的巨兽般伫立在四周。破损的木箱和腐烂的麻袋随意散落,蜘蛛网如同厚实的帷幕,在穿堂风中簌簌作响。傅景深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光束掠过墙壁上的涂鸦和标记,忽地停在A区货架第三排——那里与其他地方截然不同,显得干净整洁,似乎有人频繁触碰过。

他靠近货架,蹲下身,手指轻抚过几道崭新的刮痕,凹陷的痕迹显然并非自然磨损,更像是用某种硬物刻意打磨而成。视线移到最底层,一处微弱的色差引起了他的注意——金属板的颜色略显不协调,像是被动过手脚。

“妈的,又是她的把戏。”他低声咒骂了一句,但嘴角却忍不住翘起一丝弧度。苏晚晚从来不会做无意义的事,既然留下了这个标记,她必然有她的理由。

随手踢开一个破烂的木箱,木板应声碎裂,露出里面的旧报纸。每一张都是三个月前的财经版面,头版标题赫然在目:《苏氏千金苏晚晚“意外”身亡,傅氏集团股价暴跌》。傅景深指腹摩挲过报上模糊的照片,指尖忽然僵住,仿佛有什么无形的力量狠狠攥住了他的心脏。

货架第三格嵌着一个不起眼的电子锁,伪装成普通的电源插座。他先试了试苏晚晚的生日,没有反应;又输入他们的结婚纪念日,依旧毫无动静。傅景深顿了片刻,屏住呼吸,缓缓敲入自己的生日。“嘀——”一声轻响,货架低沉地嗡鸣起来,整面架子缓缓向侧边滑动,露出一个漆黑的洞口。

一股阴冷的风夹杂着消毒水的味道从深处吹来,隐隐还能闻到一丝熟悉的雪松香水味。傅景深打开手机电筒,光束穿透黑暗,照亮了面前的水泥台阶。他抬脚踩下第一个台阶,生锈的扶手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响。

楼梯间狭窄阴冷,墙壁渗出的水珠让表面变得黏腻。每一步都伴随着水滴从头顶垂落的回音,在密闭空间中形成诡异的共振。走到第十三级台阶时,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他停下脚步,解锁屏幕,屏幕上弹出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只有短短几个字:“保险柜用你的瞳孔开,别带别人。”

傅景深心头猛地一跳,抬起头望向楼梯上方,仿佛能透过厚厚的混凝土,看到某个高处正注视着他的眼睛。他没有回复,加快步伐走到尽头,面前是一个狭小的密室。墙壁上还留着匆忙施工的痕迹,密室中央摆着一个黑色的合金保险柜,约半米高,上面装着先进的生物识别系统。

他深吸一口气,按下绿色按钮。红光扫过他的瞳孔,冷冰冰的电子音随之响起:“视网膜识别中,请稍候……”

三秒的等待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比对成功。欢迎您,傅景深先生。”

保险柜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厚重的门缓缓弹开一条缝隙。傅景深几乎是屏住呼吸拉开柜门,里面并没有他预料中的现金或文件,只有一个银色的金属箱,大小刚好能塞进公文包里。

他小心翼翼地将箱子捧出来放在桌上,发现其重量超出预期。箱体表面光滑冰冷,触感宛如苏晚晚指尖的温度。箱子正面没有任何锁孔,只有一个指纹识别区域。当他的拇指贴上去时,一阵针刺般的疼痛立即袭来。

“DNA验证中……建立神经连接……”电子音再次响起。

傅景深突然感到一阵寒意顺着脊椎涌上脑门。这不是普通的保险箱,而是苏晚晚设计的身份验证系统,需要生物特征与神经网络双重确认。多年前,他们热恋时曾做过类似的情侣测试,当时只觉得有趣,如今回想,她似乎早就在为此刻做准备。

金属箱发出轻轻的“嘀”声,盖子弹开。里面整齐码放着三样东西:一个带有苏晚晚签名的红色U盘、一枚纯金打造的袖扣,以及一张泛黄的合影——那是他们第一次约会时在游乐园拍的。照片中的他傻乎乎地举着棉花糖,苏晚晚踮起脚尖吻上他的侧脸,眼神狡黠而明媚。

傅景深伸出的手指轻轻拂过照片上的笑脸,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说不出来话。这个女人总是这样,一边提醒过去的美好,一边用最锐利的方式刺痛他。

箱底压着一张折叠的字条,展开后是苏晚晚特有的娟秀字迹,但内容却冰冷得让人战栗:“最后一个游戏:找到林薇薇与傅氏集团海外账户的关联证据。你有48小时。超时,这只U盘将自动发送给商业罪案调查科——包含你签署过的所有可疑文件。”

“疯子……”傅景深低吼一声,将字条揉成一团攥在掌心,胸口剧烈起伏。他知道苏晚晚从不开玩笑,她一向说到做到。而这一次,她仍选择了最精准的方式撕裂他的防线——既让他赎罪,又不允许他轻易逃脱。

指尖无意间触碰到箱子底部的凸起纹路,他翻过来一看,发现底下贴着一张微型SD卡。傅景深的心跳骤然加快——这才是真正的“礼物”,U盘不过是诱饵,这张卡才是苏晚晚真正想要交给他的东西。

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小心翼翼地插入SD卡。屏幕立刻跳出一个加密文件夹,名字简单直白——“晚晚的复仇清单”。

“操。”他低骂一声,肩膀止不住地颤抖。雨虽然停了,但此刻的窒息感却比刚才的暴雨更为强烈。桌上的录音笔仍然亮着红灯,显然正在记录着这里的每一秒。

谁在听?

傅景深猛地抬头环顾四周,最终目光锁定了天花板角落——一个微型摄像头正对准保险箱位置,镜头玻璃反射着幽冷的光,旁边的LED指示灯闪烁着微弱的绿光,证明它正在运行中。

“苏晚晚,你到底想干什么?”他的怒吼在密室里回荡,带着空洞的回音。

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陌生号码的来电。傅景深按下了接听键,将手机贴近耳边。

“找到东西了?”对方的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机械而冰冷,分不清男女。

傅景深攥紧左手,骨折处传来的疼痛让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你是谁?苏晚晚在哪?”

对方轻笑了一声,电流噪音刺得耳朵生疼:“别管我是谁,重要的是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带着SD卡去码头B区集装箱,要么等着看林薇薇把你推进火坑。”

“林薇薇不是应该被你们控制着吗?”傅景深察觉到不对劲,“苏晚晚明明……”

“林秘书可是条滑得很的鱼。”电子音里满含嘲弄,“她早就不在苏晚晚的控制范围内了。半小时前,你那位忠心耿耿的秘书,正和你父亲的老部下交易。”

傅景深的心沉到了谷底:“交易什么?”

“苏晚晚的‘死亡证明’原件。”电子音陡然尖锐,“傅老爷子想确认她是不是真死透了,林秘书想用这个从老爷子手里换傅氏集团的股份。”

刺耳的电流声打断了通话,对方挂断了电话。傅景深握着手机,感到天旋地转。事件的复杂程度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苏晚晚的布局、林薇薇的反叛、父亲的后招……这已不再是单纯的情伤或商战,而是一张将所有人卷入的庞大网络。

他跌跌撞撞地离开密室,回到空旷的仓库。晨光已经洒进来,透过窗户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如同现在黑白难辨的局面。

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喘息,左臂的疼痛反而让他的思绪格外清晰。苏晚晚正在逼他做出最后的选择——是继续按照她的剧本走下去,还是自己开辟一条全新的道路?

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一条来自苏晚晚的加密信息:“码头B区,17号红色集装箱。密钥:凌晨3:15。”

尽管没有署名,但他一眼认出了这种简洁风格——只说重点,绝不拖泥带水。

“妈的!”傅景深一拳砸在墙上,铁锈混着墙灰簌簌落下。左手的疼痛几乎让他站立不稳,但更痛的是心脏。苏晚晚明明可以直接把所有证据交给警方,却偏偏要让他成为“刽子手”。她不仅让他亲手揭开所有的伤疤,还强迫他面对所有人背叛的残酷现实。

拿起桌上的合金箱时,他注意到箱底有一盏微小的红色指示灯在闪烁,频率逐渐与他的心跳同步。傅景深瞬间明白了——苏晚晚正在通过某种方式监测他的反应,确认他是否还在按照她的剧本来演。

“好,苏晚晚,我陪你玩到底。”他的眼眶泛红,分不清是因为愤怒还是悲伤。他将SD卡和那张泛黄的合影塞进衬衫口袋,合上箱子,起身走向仓库后门——那里应该藏着苏晚晚留下的另一条出路。

果然,后门内侧贴着一张便利贴,依旧是苏晚晚娟秀的字迹:“沿着海岸线往东走,第三个灯塔下有船。”字迹旁边画着一个简单的船锚图案,带着她特有的俏皮。

这个发现让傅景深胸口一紧。她总是这样,一边用最残忍的方式伤害他,一边又忍不住留下温暖的痕迹,让他恨也不是,爱也不是。

走出仓库时,天色已经完全明亮。雨后的清晨空气格外清新,但弥漫的海水咸味却让他喉咙更加干涩。傅景深沿着泥泞的海岸线艰难前行,左臂的疼痛随着步伐不断加剧,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滴在沾满泥浆的衬衫上,晕开一片深色。

码头区域异常安静,只有海浪拍打岸边的单调声响。远处传来轮船的鸣笛声,悠长而悲凉,像是在诉说着什么未完成的故事。傅景深数着灯塔的位置,同时注意到远处有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影在码头入口徘徊,他们时不时看向海面,显然在监视。

苏晚晚果然没说谎,码头确实有埋伏。

他沿着礁石群绕行,冰冷的海水没过脚踝,刺骨的寒意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第三个灯塔是一座废弃的混凝土建筑,锈迹斑斑的铁梯歪斜地挂在侧面。傅景深咬紧牙关,单手抓住摇晃的梯子向上攀爬。汗水滴落在锈蚀的金属上,发出细微的“嘶”声,正如同他此刻急促的心跳。

“操!”他低吼一声,左手完全使不上力,只能靠右手支撑全身重量。湿透的衬衫紧紧贴在后背,每一次动作都牵扯到伤口,疼得他眼前发黑。

终于爬上灯塔顶层,傅景深瘫倒在锈蚀的平台上,胸口剧烈起伏。透过破碎的窗户玻璃望向大海,远处停泊着一艘中型游艇,船身刷着银色油漆,在晨雾中若隐若现。船头的微型旗帜是深蓝色底银色星星图案——苏氏集团的标志。

那是苏晚晚的船。

他跌跌撞撞地跑下灯塔,沿着陡峭的礁石坡滑向海边。冰冷的海水没过膝盖,刺骨的寒意让他牙齿发颤。就在距离游艇不到五十米的地方,傅景深骤然停下脚步,瞳孔猛烈收缩——几个黑色身影正从小艇方向走来,明显是在朝着灯塔搜寻。

“妈的,还真是全方位包围。”傅景深低声咒骂了一句,迅速躲进一个废弃的渔棚后面。棚子里散发着浓重的鱼腥味和腐烂海藻的气息,几根生锈的渔网挂在破败的木头上,随风摆动,像是在招手。

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妈的鬼天气,”一个男人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语气不耐烦,“林秘书说那小子肯定会来这里,都找了半天了鬼影都没有。”

“再仔细点,”另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林秘书说了,傅景深要是拿到那东西,第一个找的肯定是苏晚晚留下的船。要是让他跑了,我们都得完蛋。”

“知道了知道了。”第一个声音不耐烦地回应,“你说这苏晚晚也真够狠的,连自己男人都算计成这样……”

脚步声渐行渐远,傅景深才敢大口喘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林薇薇竟然能调动这么多人手?这绝非一个普通秘书所能做到的,背后显然有更大的势力支持。难道她真的和父亲的旧部扯上了关系?

等了大约十分钟,确保周围没人后,傅景深再次行动。他绕到游艇停泊的位置背面,发现一艘小橡皮艇藏在礁石缝隙间,发动机上还残留着新鲜的汽油味。

艇内放着一个防水袋,里面有干净的黑色西装和衬衫,还有一双尺寸合适的鞋子。最底层是一张卡片,上面打印着一行字:“用这个离开,然后打开那个你一直带在身边的金属箱。——W”

这个“W”的落款像针一样刺入傅景深的胸膛。W,既可以是“晚晚”,也可以是“无可挽回”的缩写。

傅景深颤抖着脱下湿透的衣服,仅剩的右手艰难地换上干净的衬衫。每一个动作都牵扯到左臂的伤口,疼得他几欲昏厥。新衬衫的衣领上残留着淡淡的薰衣草香,那是苏晚晚惯用的洗衣液味道,她说这个味道能让人心安。可现在,这熟悉的味道只让他的心乱如麻。

登上橡皮艇前,他回头望向灯塔方向,阳光已经驱散了晨雾,海平面泛着金色光芒。就在这时,他注意到灯塔顶上站着一个模糊的身影,穿着深色外套,一头长发在晨风中飘动。尽管看不清面容,但那个倔强挺直的背影,像极了苏晚晚。

身影站了几秒,然后转向他所在的方向,似乎在挥手。傅景深下意识地抬起右手回应,但下一瞬,他浑身僵住了——对方突然将右手食指竖到唇边,“嘘——”示意他保持安静。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从码头方向传来,伴着冲天而起的黑烟。傅景深猛地回头,只见刚才他离开的仓库区域升起了蘑菇云,橘红色的火焰在晨空中格外刺眼。即便隔着数百米,热浪依旧扑面而来,冲击波掀起的气浪吹乱了他的头发。

这爆炸……是巧合,还是计划的一部分?

与此同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他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发来的短信,内容极其简短:

“林薇薇先走一步,你手上的SD卡里有定位器。”

傅景深的心脏猛然收缩,他下意识地握住口袋里的金属箱,棱角深深硌进掌心。他抬起目光,望向远处的银色游艇——竟正在缓缓驶离岸边!

“苏晚晚!”他对着大海嘶哑地咆哮。

游艇上似乎有人听到了他的喊声,甲板上一个身影转过头。傅景深拼命挥动手臂,但游艇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逐渐变成海面上的一个黑点,最终消失在视线中。

“妈的!”他狠狠砸了一下橡皮艇的控制台,引来剧烈的疼痛,闷哼出声。

摆在眼前的抉择清晰无比:去追苏晚晚的游艇,或者返回码头调查爆炸真相,寻找失踪的林薇薇。

傅景深蹲在橡皮艇里,望着那艘越来越远的游艇,又看向码头方向不断扩大的黑烟。阳光刺得眼睛生疼,左臂骨折处的阵痛提醒着他这三个月来的所有痛苦与迷茫。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是一条新消息,同样来自陌生号码:

“傅氏集团账户在过去24小时内有37笔可疑转账,共计4.2亿流入加勒比海空壳公司。她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傅景深的手指悬在手机屏幕上,微微颤抖。这条信息让他的瞳孔骤然收缩——4.2亿,正好是傅氏集团本月的流动资金总额。林薇薇竟然能在眼皮底下转移这么多钱?

他低头看向怀中的金属箱,苏晚晚的布局之深,从假死到现在,每一步都精准得像是精密计算过。这个箱子和里面的SD卡,显然是破解局面的关键。

傅景深打开防水袋,取出那个银色金属箱。海水溅在箱面上,快速滑落,短暂的轨迹就像他和苏晚晚之间的情感碎片。他深吸了一口气,拧动锁扣,缓缓打开箱子。

这次里面没有复杂的机关,只有一层厚厚的防震棉。揭开棉层,露出一台黑色平板电脑、一个古老的机械硬盘,还有一枚带有苏氏集团标志的金色U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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