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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佩低语与门外回响

大佬哥哥竟是宠妹狂魔

丝绒盒子冰冷的棱角透过薄薄的被单,硌着林晚星搭在上面的指尖。平板电脑流淌出的轻柔纯音乐如同温暖的溪流,试图抚平空气中残留的细微涟漪。陆景行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削着一个进口水晶梨,果皮连成长长的一条,他专注得像在进行精密手术,嘴里还在哼着不成调的、他自己主演电影的插曲,试图维持病房内这来之不易的宁静暖意。

林晚星闭着眼,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浅浅的扇影。她没有睡。护士带来的只言片语,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碎石,激起的波纹在她心底无声扩散。林氏跌停…王美凤林薇薇进了ICU…急病?

这世上哪有那么巧的“急病”?

那个喷血砸门的男人…那个她血缘上的大哥…他冰冷眼神中翻涌的滔天怒焰和毁灭意志,再次清晰地浮现在脑海。她毫不怀疑,他有能力、也绝对会做出这样的事!林家那些人,那些曾经将她踩入泥泞的人…现在,轮到他们品尝恐惧和绝望了吗?

一股冰冷的寒意再次顺着脊椎攀爬,但这一次,寒意之中,却悄然滋生了一丝极其微弱、连她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快意?像阴暗角落里探出的一株毒藤。这感觉让她心惊,随即又被更深的茫然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空洞感取代。

复仇?惩罚?

然后呢?

她就能忘记孤儿院门口的寒冷了吗?就能抹去林家那些刻骨的屈辱了吗?就能让顾辰的背叛和构陷从未发生过了吗?

不能。

什么都不能改变。

她依旧是那个被遗弃、被践踏、灵魂布满裂痕的林晚星。

指尖无意识地用力,丝绒盒子坚硬的边缘硌得指腹生疼。仿佛只有这点痛感,才能让她确认此刻的真实。她需要玉佩。需要那冰冷的、带着母亲(或许是幻想)气息的触感,来填补这巨大的、失重的空洞。

她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枕边那个黑色的丝绒盒上。

陆景行立刻停下削梨的动作,紧张地看着她:“星星?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梨不好吃?三哥给你换芒果?草莓?”

林晚星轻轻摇了摇头,声音带着初醒的微哑:“…玉佩…”

陆景行瞬间明白了。他连忙放下水果刀和削了一半的梨,用干净毛巾擦了擦手,动作带着十二分的小心,双手捧起那个丝绒盒子,如同捧着传国玉玺。“在呢在呢!看!三哥给你保管得好好的!连盒子都没挪动过!”他献宝似的将盒子轻轻放在林晚星摊开的掌心旁边。

林晚星伸出手,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轻轻打开盒盖。

温润的玉佩静静躺在柔软的黑色丝绒上,模糊的星月纹路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宁静。那熟悉的微凉触感,在指尖接触到玉石的瞬间,如同最熨帖的暖流,瞬间驱散了心底翻涌的寒意和空洞。她将玉佩轻轻拿起,紧紧攥在手心,冰凉的棱角硌着皮肤,带来一种奇异的安心感。仿佛这小小的石头,是她在这天翻地覆的剧变中,唯一能抓住的、不变的坐标。

她低下头,将握着玉佩的手重新贴回心口,紧紧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如同疲惫的蝶翼,覆盖住所有翻涌的情绪。

陆景行看着她紧握玉佩、仿佛汲取力量的样子,心里又酸又软。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安慰的话,却又觉得任何语言在此刻都苍白无力。他只能笨拙地拿起那个削了一半的梨,继续削,将果肉切成极小的块,放在小碟子里,推到林晚星手边,无声地传递着关心。

病房内再次陷入沉默。只有轻柔的音乐流淌,和陆景行偶尔切水果的细微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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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深处,那片被冰冷灯光和浓重阴影分割的角落。

厉霆枭如同一尊被遗忘在时光缝隙中的古老石像,背脊紧贴着冰冷坚硬的墙壁。指骨碎裂处传来的尖锐疼痛早已麻木,被更深沉的、源自灵魂的疲惫和一种无声的酷刑取代。私人手机在贴身的口袋里,如同一个永不疲倦的蜂巢,持续不断地发出低沉而规律的嗡鸣震动。屏幕在衣料下透出微弱却固执的光,每一次亮起,都代表着来自世界某个角落、需要他这位商业帝国掌舵者即刻裁决的急务、关乎数十亿资金的流向、或是足以令对手粉身碎骨的指令。

他置若罔闻。

他全部的感官,所有的意志,都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死死锁定在那扇紧闭的、厚重的病房门板之后。

门内。

轻柔舒缓的纯音乐旋律,如同涓涓细流,透过厚重的门板,顽强地渗透出来,在冰冷空旷的走廊里弥漫开一丝微弱的暖意和生机。这声音,像最细软的羽毛,轻轻搔刮着他早已被冰封、被悔恨碾碎的心房。

他听到了陆景行笨拙却努力的、刻意压低声音的絮叨。

他听到了水果刀切割果肉时极其细微的沙沙声。

他甚至…仿佛能捕捉到那极其微弱、几乎被音乐掩盖的、属于妹妹的呼吸节奏——比之前平稳,更有力。

这些声音,构成了门内那个温暖、安全、正在缓慢复苏的世界。

一个…他渴望触碰,却因自己的存在而可能再次崩塌的世界。

就在这时——

门内流淌的音乐声,极其短暂地停顿了那么一瞬。

紧接着,一个极其微弱、却如同惊雷般清晰炸响在他耳边的音节,穿透了门板:

“…玉佩…”

玉佩!

厉霆枭如同被无形的电流瞬间贯穿!一直如同冰封般僵硬的身体猛地一颤!紧贴墙壁的后背瞬间绷紧如拉满的硬弓!那双深不见底、仿佛凝结着万载寒冰的眼眸深处,骤然掀起滔天巨浪!

他听到了!

他听到了妹妹那声带着不安、带着渴求的呼唤!

她在找玉佩!

那个被他亲手拿走、又经由沈清淮归还给她的玉佩!那个浸染了她鲜血、承载着她所有苦难和执念的玉佩!

一股混合着巨大痛楚和尖锐自责的洪流,如同挣脱枷锁的凶兽,再次狠狠撞击着他早已不堪重负的心脏!他仿佛又看到了妹妹昏迷中紧攥玉佩的样子,看到了她苏醒后寻找玉佩时眼中的不安!

他的存在吓坏了她。

他带来的真相几乎摧毁了她。

而他,连她仅有的这点念想,都曾试图剥夺!

“呃…”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灵魂被撕裂的闷哼,从厉霆枭紧咬的牙关里硬生生挤出!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一股浓烈的、带着铁锈味的腥甜再次涌上喉咙,被他死死地、用尽全身力气咽了回去!额角的青筋因为极致的隐忍和痛苦而狰狞暴起!

他猛地抬起那只完好无损的手,死死按住了自己剧痛翻搅的胸口!高大的身躯因为巨大的痛苦而微微佝偻,如同承受着无形的万钧重压!

门内。

短暂的停顿后,音乐声重新流淌起来,似乎还夹杂着陆景行松了一口气般的、笨拙的安慰话语。

厉霆枭维持着那个按着胸口、痛苦佝偻的姿势,急促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冰冷的空气都像带着冰碴,切割着他的肺腑。他赤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那扇紧闭的门,眼神里翻涌着惊涛骇浪般的痛苦、挣扎和一种近乎卑微的祈求。

他想进去。

他想告诉她玉佩很安全。

他想…看看她。

哪怕只看一眼,确认她真的安好。

可是…恐惧。

那深入骨髓的恐惧——恐惧他的出现会再次惊扰她,会让她想起那些可怕的真相,会让她眼中再次布满惊惶!

这恐惧如同最坚固的锁链,将他死死地禁锢在原地,禁锢在这片冰冷的阴影里,动弹不得!

时间在无声的煎熬中,一秒一秒地爬行。

终于,门内似乎恢复了平静。音乐依旧,陆景行的絮叨似乎也低了下去。

厉霆枭紧按胸口的手,极其缓慢地、带着万钧的沉重,垂落下来。他极其艰难地、一点一点地直起佝偻的身体。后背重新贴回冰冷的墙壁,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额发被冷汗浸湿,黏在苍白的额角。紧抿的唇线依旧绷直如刀锋,但那份决绝的冰冷之下,是无法掩饰的、深入骨髓的疲惫和一种被彻底抽空的…茫然。

他像一个被世界遗弃的、伤痕累累的孤魂。

隔着厚重的门板。

守护着。

也…囚禁着自己。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传来一阵极其轻微却迅疾的脚步声。

厉霆枭紧闭的眼眸猛地睁开!赤红的瞳孔瞬间收缩,如同锁定猎物的猛兽,所有的痛苦和茫然在刹那间被冰封,只剩下令人胆寒的、绝对的警惕和杀机!他周身那股沉寂压抑的气息骤然变得锋利如刀,无声地切割着空气!

来人不是沈清淮,也不是医护人员。

是他的首席助理,陈默。

陈默脚步迅捷却无声,如同最精密的猎豹。他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深色西装,神情冷峻,眼神锐利如鹰隼,没有丝毫多余的表情。他快步走到厉霆枭面前,在距离三步远的地方停下,微微躬身。动作干脆利落,带着绝对的恭敬和一种面对绝对上位者的本能敬畏。他甚至没有看一眼厉霆枭指骨上渗血的纱布和苍白如纸的脸色,仿佛那些都不存在。

“厉总。”陈默的声音低沉平稳,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如同机器在汇报,“海外RH-null定向血源专机已降落,血袋由沈医生团队接收,确认安全有效。沈医生指示,作为后续治疗储备。”

“林氏建材,”陈默的语速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股票已于今早开盘后十五分钟内跌停。主要合作方全部终止合约。银行抽贷通知已下达。税务及工商联合稽查组半小时后进驻林氏总部。林国强在办公室突发心梗,已被送往同泰医院抢救,情况危殆。”他顿了顿,补充道,“消息已全面封锁。”

“王美凤、林薇薇,”陈默的声音依旧没有任何波澜,“因‘突发性重度再生障碍性贫血’引发多器官衰竭,目前仍在慈安ICU深度昏迷。院方已下达病危通知。相关‘病史’资料及诊疗记录已完善。”他特意强调了“突发性”和“病史”两个词。

“目标顾辰,”陈默的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极寒,“因‘自愿捐献’RH-null血液过量导致严重并发症,目前生命体征极度不稳,处于深度昏迷状态。实验室报告显示,其造血干细胞存在‘不可逆’损伤,伴随神经系统严重损害。苏醒概率低于千分之一。‘监护’措施已升级至最高级别。”他的声音如同在宣读一份冰冷的实验报告。

陈默汇报完毕,微微垂首,如同最忠诚的影子,等待着主人的指令。走廊里只剩下仪器低鸣般的死寂。空气仿佛被压缩成了固体,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神经上。

厉霆枭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陈默汇报的只是一串无关紧要的数字。只有那双深不见底的寒眸深处,翻涌的熔岩在冰封下无声咆哮,凝聚成足以焚毁一切的毁灭意志。

他缓缓抬起那只没有受伤的手,动作带着一种掌控生死的、令人心悸的滞涩感。手指在空中极其轻微地、向下一点。

一个无声的指令。

斩尽。

杀绝。

陈默的头颅垂得更低,如同最精密的仪器接收到了终极指令:“明白。”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一种执行毁灭的冰冷质感。他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如同他来时一般,迅捷而无声地转身,消失在走廊冰冷的灯光尽头。

厉霆枭的目光重新落回那扇紧闭的病房门。

门内,音乐轻柔流淌。

门外,血腥的风暴无声地席卷、收网。

而他,依旧是那座矗立在风暴中心、隔绝着两个世界的、沉默而孤寂的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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