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节的舞台在暮色中亮起霓虹,后台化妆间弥漫着发胶与香水混杂的气味。林溪对着镜子反复调整耳坠,银色星星吊坠随着动作轻晃,映出她眼底跳动的紧张。手机在梳妆台上震动,严浩翔的消息弹出:「我在侧幕等你。」
推开安全通道的门,穿黑色皮衣的少年正倚着墙壁,喉结上贴着银色星星贴纸——和她耳坠是同款。他的目光扫过她露肩的白色连衣裙,耳尖瞬间泛红,却别扭地移开视线:「妆花了。」
「骗谁呢!」林溪踮脚凑近,发梢扫过他发烫的脸颊。严浩翔慌忙后退半步,后腰撞上消防栓,金属碰撞声惊飞了窗外的麻雀。他手忙脚乱掏出薄荷糖,糖纸在指间簌簌作响:「先...先对下和声?」
排练过无数次的旋律在唇齿间流淌,这次却带着截然不同的温度。严浩翔的指尖不经意擦过她手背,林溪唱错了半拍,换来他忍俊不禁的轻笑。候场的广播突然响起,林溪的手被猛地攥住,严浩翔掌心的汗洇湿了她的手背:「别怕,我在。」
聚光灯骤然亮起的瞬间,林溪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台下黑压压的人群化作模糊的光斑,唯有身旁那道挺拔的身影清晰如昨。严浩翔握着话筒的指节发白,开口时却带着令人心安的磁性:「这是我们共同创作的歌,送给...」他侧头看向她,目光温柔得能滴出水,「最特别的人。」
前奏响起,林溪的声音裹着混响漫开:「蝉鸣咬碎了盛夏的午后,你藏起的心事比冰粉甜透。」严浩翔的rap紧接着切入,flow里藏着只有他们懂的暗号——便利店的对视、天台的拥抱、琴房里未说完的告白。
高潮部分,两人的和声在声场中交织。林溪突然忘词,慌乱中撞上严浩翔含笑的眼神。他不着痕迹地将话筒往她唇边送了送,自己的声音却故意低下去半度,用气息托着她找回节奏。观众席爆发出尖叫,而他们在震耳欲聋的欢呼声里,听见彼此心跳的频率逐渐重合。
当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空气里,严浩翔突然摘下话筒。在全场屏息的寂静中,他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掏出用红绳编的戒指——正是三年级时他送她的平安符同款编织法:「林溪,小时候说要保护你考一百分,现在我想说...」他抬头,眼里盛着银河般的璀璨,「以后每个夏天,都让我继续保护你好吗?」
林溪的眼泪砸在戒指上,折射出细碎的光。她伸手去拉他,却被严浩翔顺势带进怀里。掌声如潮水漫过整个礼堂,大屏幕上突然切换成他们从小到大的照片——幼儿园抢橡皮、小学互画鬼脸、初中躲在梧桐树下听歌,最后定格在暴雨夜那个未完成的拥抱。
「原来你早就准备好了。」林溪哽咽着捶他胸口。严浩翔笑着把戒指套上她的无名指,低头吻去她眼角的泪:「从七岁你塞给我那颗糖开始,我就准备好了。」
散场时月亮已经爬上中天,林溪的手被严浩翔紧紧扣着。他们穿过还在议论纷纷的人群,拐进熟悉的小巷。梧桐树下,卖冰粉的王婆婆笑着朝他们眨眼:「要两碗醪糟冰粉?多加山楂?」
严浩翔正要掏钱,林溪却踮脚在他唇上轻啄:「这次我请。」她转头对王婆婆说:「再来份红糖糍粑,他最爱吃。」严浩翔愣在原地,看着女孩蹦蹦跳跳跑去付钱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个夏天,比他写过的所有歌词都要甜。
夜风裹着冰粉的甜香拂过,巷口的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严浩翔摸出裤兜里的磁带——这次A面B面都写满了关于她的字句。当林溪举着冰粉转身时,他看见月光落在她新戴的戒指上,折射出温柔的光晕,就像他们未完待续的故事,正闪烁着崭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