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家别墅的雕花铁门在暴雨中缓缓开启,门廊暖黄的灯光映出严父阴沉的脸。林溪攥着严浩翔的手突然收紧,感受到他手臂肌肉瞬间绷紧。玄关处的大理石地面倒映着两人狼狈的模样,湿发紧贴脸颊,校服下摆还在往下滴水。
"进来。"严父转身时,金丝眼镜闪过冷光。客厅墙上的全家福刺得林溪眼眶发酸——照片里穿着西装的严浩翔面无表情,和此刻倔强地挺直脊背的少年判若两人。
"解释下,"茶几上的平板电脑屏幕亮着,正是艺术节的视频,"这就是你所谓的'课外活动'?"严父将瓷杯重重砸在桌面,滚烫的茶水溅在林溪送严浩翔的星星贴纸海报上,"和小太妹谈恋爱,在全校面前出丑,你还要把严家的脸丢到什么地步?"
"她不是小太妹!"严浩翔猛地站起,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声响,"林溪是我...是我最重要的人。"
林溪感觉严父的目光像冰锥般扫过自己。她想起严浩翔曾说过,父亲书房抽屉里锁着撕碎的音乐学院申请表,此刻那个抽屉正半敞着,露出边角的磁带盒——正是他们一起录的demo。
"明天就转学去美国。"严父推了推眼镜,声音冷得像寒冬的冰,"机票已经订好,至于这个女孩..."他突然抓起相框砸向地面,玻璃碎裂的声响中,林溪看清那是严浩翔初中时获物理竞赛奖的照片,"离她远点,别脏了自己的前途。"
严浩翔的怒吼混着玻璃脆响炸在客厅:"我的前途由我自己决定!"他扯下墙上那张被茶水浸湿的海报,拉起林溪就往外跑。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照着满地狼藉,碎玻璃映出他们仓皇的倒影。
巷口的梧桐树下,林溪蹲下身捡起严浩翔跑掉的一只鞋。少年的呼吸还在剧烈起伏,手背上被玻璃划伤的血珠滴在她校服裙摆。"疼吗?"她掏出纸巾要擦,却被严浩翔一把拽进怀里。
"对不起。"他的声音闷在她发顶,"本来想保护你,结果..."林溪感觉到肩头渐渐湿润,这是她第一次见严浩翔哭。记忆里那个永远骄傲的少年,此刻像只受伤的小兽,在她怀里颤抖。
手机在这时震动,是严父发来的消息:"明早六点的航班,别让我去学校接你。"林溪看着严浩翔瞬间惨白的脸,突然想起他说过的梦想——在更大的舞台上唱自己的歌,让全世界听见。
"去美国吧。"她挣脱怀抱,直视着他通红的眼睛,"你的demo值得更好的录音棚,你的flow应该被更多人听到。"
"那你呢?"严浩翔抓住她的手腕,"我答应过要一直陪着你。"
林溪从书包里摸出那盘湿透的磁带,水珠顺着塑料壳滚落:"等你把这盘磁带录成专辑,在万人演唱会唱给我听。"她踮脚吻去他眼角的泪,"这是我们的约定。"
凌晨的巷口,最后一班轻轨呼啸而过。严浩翔将红绳戒指重新套回她手指,在她额头落下轻轻一吻:"等我回来。"他转身时,月光把影子拉得很长很长,直到消失在路的尽头。
林溪握着冰凉的磁带往家走,路灯将梧桐叶的影子投在地面,像无数跳动的音符。她知道,有些离别是为了更好的重逢,就像这盘浸透雨水的磁带,终会在某个晴朗的日子,奏响最动人的旋律。
而此刻,夏夜的风裹着潮湿的气息拂过,带着少年未说出口的誓言——总有一天,他会带着光芒归来,履行所有关于爱与梦想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