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震动第三遍的时候，我终于从被子里伸出手。屏幕光刺得眼睛生疼，凌晨四点十五分，田柾国那家伙发来的消息明晃晃的——“下楼。”
我盯着天花板缓了三分钟，还是认命地套上牛仔裤。这家伙总有本事在最离谱的时间把我从床上挖起来，就像三年前在狎鸥亭那家便利店，他穿着黑色连帽衫蹲在消防通道里，非说要带我去看汉江日出。
楼道声控灯随着脚步声一层层亮起又熄灭。推开单元门的瞬间，凉意裹着潮湿的泥土气息扑了满脸，我打了个哆嗦，看见路灯下那辆熟悉的黑色保姆车。
后车门"咔嗒"一声弹开，田柾国探出头来，口罩遮住大半张脸，只剩双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
田柾国“上车。”
他压低声音，明明四下里连只野猫都没有。
我弯腰坐进车里，刚关上门就闻到淡淡薄荷香混着消毒水味——典型的偶像出行标配。他伸手把我拉到靠窗的座位，黑色卫衣帽子蹭到我鼻尖。
阿米“凌晨五点到底要去哪儿？”
我揉着眼睛抱怨，
阿米“明天还要早八打卡。”
“惊喜。” 他只说了两个字，温热的手指突然捏住我后颈，轻轻按了按，
田柾国"再睡会儿，到了叫你。"
我果然不争气地靠在他肩膀上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有人在揉我的头发，睫毛上沾着的细碎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田柾国"到了。"
睁开眼的瞬间，我怀疑自己还在做梦。
眼前是望不到边的向日葵花田，淡金色的晨光里，成千上万朵花盘齐刷刷朝着东方。露水挂在嫩黄色花瓣上，空气里全是清甜的草木香，远处能看见首尔塔模糊的轮廓。
“我的天...”我赤脚踩在沾着湿气的田埂上，冰凉的草叶蹭过脚踝，
阿米“你怎么找到这种地方的？”
田柾国提着我的帆布鞋跟上来，白色T恤被风吹得贴在背上，锁骨若隐若现。他蹲下来帮我穿鞋的时候，我才发现他鼻尖沾着点银灰色的粉末，大概是凌晨摆弄那些舞台道具蹭到的。
田柾国“南俊哥推荐的。”
他系鞋带的手指骨节分明
田柾国“说向日葵在开花前，花盘会跟着太阳转。”
我揪了揪最近的一朵向日葵，花瓣厚实得像丝绒。
阿米“所以这就是你凌晨四点把我拖出来的理由？”
他突然从背后把我圈住，下巴搁在我肩膀上。晨光穿过花盘的缝隙，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田柾国“想看第一缕阳光照在你脸上的样子。”
他声音沙沙的，带着刚睡醒的鼻音
田柾国“就现在这样。”
我转身想去看他的眼睛，却被他按住后颈吻住。这次的吻和平时不一样，很慢，带着清晨的微凉，像向日葵花盘上滚动的露珠。我们周围全是高耸的花秆，风吹过的时候发出"沙沙"的声响，把所有声音都藏了起来。
直到远处传来汽车引擎声，我们才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分开。田柾国瞬间挡在我身前，卫衣帽子重新拉好，一手把我往花田深处推。
田柾国“蹲下。”
他声音紧绷。
轮胎碾过碎石路的声音越来越近。我透过向日葵秆的缝隙看出去，是辆银灰色轿车停在入口处，车窗摇下来半截，好像有人在拍照。
阿米“是狗仔？”
我的心跳得像要炸开，指尖冰凉。
田柾国没说话，只是死死盯着那辆车。晨风吹得他T恤鼓起来，后颈的碎发在阳光下泛着浅棕色。他突然牵起我的手，手指用力到发白。
田柾国"跟着我跑。"
我们弯着腰在花田里穿行，向日葵秆刮擦着胳膊，露水打湿了裤脚。田柾国的手心全是汗，却握得异常紧。跑到花田尽头的树林时，那辆车竟然也慢慢跟了过来。
“上车！”他突然把我往停在林边的保姆车推，自己却转身朝着银灰色轿车走去。
我脑子一片空白，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所有动静。田柾国走到那辆车旁，不知道说了什么。车窗完全降下来了，驾驶座上是个戴棒球帽的中年男人，副驾还放着相机。
对峙大概只持续了十秒钟，那辆车突然猛地倒车，轮胎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转眼间就消失在土路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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