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同时愣住，表情微妙地变化着。田柾国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闵玧其看向窗外的眼神变得悠远，连南俊哥放在膝盖上的手都停顿了半拍。
"怎么突然问这个？"南俊哥率先回过神，语气有点不自然。
"没什么。"我摇摇头，指尖摩挲着冰凉的胸针边缘，"就是突然想起来，那天也是这样的月光。"
闵玧其站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体温计："该测体温了。"他把体温计递过来，指尖避开我的皮肤，"夹好，五分钟。"
田柾国突然掀开被子一角钻进来，没受伤的左手紧紧抱住我的腰，像只大型犬把脑袋埋在我颈窝。"我今晚要在这里陪你。"他声音闷闷的，带着不容置疑的撒娇，"不然我睡不着。"
"田柾国！"闵玧其的声音沉下来，"你给我出来！"
"不要。"田柾国把我抱得更紧，温热的呼吸喷在我锁骨上，"阿米都没说不行。"
我哭笑不得地拍了拍他的背："可是病床很小啊。"
"我不占地方。"他立刻表态，像只找到热源的猫往我怀里蹭了蹭，"这样就好。"
智旻突然"哎呀"一声，捂住肚子蹲下："我肚子好痛...可能刚才跑太快扯到伤口了...今晚也得留院观察..."
闵玧其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扔给南俊哥："你叫郑号锡带床折叠床过来，再带床被子。"他转头瞪着床上的田柾国，"安分点，别碰到她的输液管。"
"耶！"田柾国在我怀里兴奋地挥了挥拳头，结果动作太大扯到我手背上的针头，疼得我"嘶"了一声。
"说了安分点！"闵玧其立刻过来把他拽开，小心查看我手背的针眼有没有渗血。他的手指轻轻碰在我手背上，动作温柔得像是在触碰易碎的玻璃。
南俊哥笑着摇摇头，走到门口时突然停下脚步："对了，"他转过头，表情有点神秘，"泰亨刚才发来消息，说他找到点有意思的东西。"
"什么东西？"我立刻坐直身体，心跳莫名加速。
南俊哥却卖了个关子，笑着摆摆手："等你明天好些了再说，得让病人好好休息才行。"
病房门轻轻关上，带走了走廊里最后一点声响。田柾国已经乖乖躺到床沿，只占了一小点地方，像只怕被主人抛弃的小狗。智旻不知道从哪里找了张椅子，已经蜷在上面开始打哈欠。
闵玧其把台灯调暗了些，暖黄色的光线洒在每个人脸上，柔和了棱角。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从口袋里拿出个小小的音乐盒，轻轻拧上发条。
清脆的音乐声流淌出来，是那首我们曾经一起唱过的歌。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地上织成一张银色的网，音乐盒的旋律在安静的病房里打转，像小时候奶奶哼过的摇篮曲。
"睡吧。"闵玧其的声音很低，带着音乐的节奏，"明天再告诉你泰亨发现了什么。"
我点点头，眼皮开始发沉。田柾国的手还握在我没打针的左手，温热的触感让人安心。智旻的呼吸已经变得均匀，椅子上发出轻微的布料摩擦声。
闵玧其还在看着我，眼神在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温柔。月光照在他睫毛上，投下小小的阴影，像停着两只安静的蝴蝶。
音乐盒的旋律慢慢变轻，我在半梦半醒间看到，他悄悄伸出手，把我额前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落下时，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
就在意识快要沉入黑暗的前一秒，我听到他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
"这次...真的不会再让你消失了。"
床头柜上，九枚向日葵胸针并排摆着，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其中一枚的花瓣上，还留着我下午滴落的泪痕，像一颗凝固的透明露珠，映着窗外永远不会落下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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