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盘之上的对弈

第七章 棋盘之上的对弈

赵城的双脚刚触碰到冰凉的棋盘，湮灭铠甲便发出尖锐的警报。棋盘表面流淌着银色符文，每走一步都在脚下烙出灼痕。四周的巨眼如同悬空的猩红月亮，数以万计的观众虚影挥舞着由尖叫凝结成的旗帜，看台上传来令人牙酸的哄笑，仿佛千万把钢刀同时刮擦金属。

“要我干什么？你们拉我上台应该是为了演戏吧？但什么都不跟我说，是不是演不了？” 他的怒吼在棋盘上空回荡，却被观众们的嗤笑瞬间淹没。那些虚影的面容模糊不清，唯有嘴巴张成夸张的弧度，从喉咙里挤出的笑声像是某种扭曲的赞歌。

白袍人踏着棋子残骸缓步走来，星屑长袍拖曳出蜿蜒的血痕。“你我二人对弈。” 话音未落，赵城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变化——金色战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汉军的赤色将旗，腰间浮现出古朴的青铜剑。而白袍人周身腾起墨色雾气，再睁开眼时，已是头戴玉冠、身披黑鳞甲的楚军将领。

“你的意思是让我们执这些象棋对弈？” 赵城盯着棋盘上逐渐成型的兵卒，瞳孔猛地收缩。所谓的棋子，竟是活生生的人——石头被强行化作“车”，四肢被钉在青铜战车上；执法队员们变成“卒”，脖颈套着铁索，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愤怒。更远处，丁浩被困在透明泡泡里，小手拍打着屏障，嘴里喊着“赵哥”的声音却传不出来。

白袍人勾起嘴角，黑甲缝隙渗出银色粘液：“是也不是。” 随着他挥动手臂，无数锁链从棋盘缝隙钻出，将更多穿越者拽入战场。有人被扭曲成“马”的形状，关节错位地跪在地上；有人被压成“炮”，头顶架着随时会引爆的符文火球。“这些‘棋子’可不会像普通棋盘那样任人摆布——”他抬手掐住一枚“兵”的脖子，那人竟是曾与赵城并肩作战的守卫，“他们会痛，会逃，会在你弃子时，化作厉鬼咬断你的喉咙。”

赵城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青铜剑嗡嗡作响。“你不用问了，等我们打赢以后就会把他放出来。” 白袍人瞥了眼丁浩，眼中闪过戏谑，“如果你赢了我，7 天内安全区真正安全；若输了...”他突然释放出威压，棋盘上所有“棋子”同时发出惨叫，“剩下的安全区全部取消，每天晚上都会有足以撕碎你们的怪物降临——毕竟，观众们可看腻了无聊的过家家。”

观众席的欢呼瞬间达到顶峰，巨眼们兴奋地渗出腥红液体，如同暴雨般浇落在棋盘上。赵城握紧剑柄，看着丁浩焦急的眼神，突然想起律法石柱上未写完的誓言。这一次，他要让这场棋局，成为刺破苍穹的利刃。

赵城周身燃烧的寿元之火将汉军阵营尽数点燃时，观众席的沸腾声浪几乎掀翻天穹。左侧看台的紫色流体状生物分裂成数百个个体，每个分身都鼓胀出透明的触须疯狂拍打；中央区域漂浮着的水晶簇剧烈震颤，折射出的七彩光芒中，无数人脸忽隐忽现，正咧开没有实体的嘴巴尖啸欢呼。

最前排的巨型眼球群落尤为癫狂——有的眼球表面裂开血盆大口，喷出荧光绿的喝彩雾气；有的瞳孔收缩成针状，将战场画面投射到后方观众的鳞片、羽翼或黏液膜上。更远处，数以千计的半透明人形虚影正在空中撕扯彼此，他们争抢的不是血肉，而是赵城与白袍人交锋时迸溅出的金色火花，抢到的个体立刻将火花塞进胸腔，让自己的身躯爆发出更耀眼的光芒。

“不可能！”白袍人操控的银丝被火焰熔断时，右侧看台的黑色雾气团突然炸裂成万千蝙蝠，每只蝙蝠的翅膀上都印着扭曲的笑脸。它们俯冲而下试图干扰战局，却在靠近棋盘时被赵城反手一挥的火焰烧成灰烬，而这惨烈的场景竟让整个观众席陷入集体高潮，震耳欲聋的嘶吼中混杂着骨头碰撞、黏液沸腾、晶体碎裂的声响。

当丁浩举起掌心的阵法，天空中所有巨眼同时收缩成细缝，眼白部分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细小瞳孔——那是它们兴奋到极致的表现。随着金色火焰吞噬白袍人，中央最巨大的眼球突然爆裂，溅射出的血珠在空中凝结成“精彩”二字，而看台各处的观众开始用各自独特的方式庆祝：流体生物分裂重组出赵城战斗的剪影，水晶簇流淌出液态星光在虚空中书写赞美诗，人形虚影们将彼此熔铸成巨大的王座，等待胜利者落座。

“算你赢了。”白袍人不甘的怒吼被淹没在海啸般的掌声中。观众席的欢呼声浪里，夹杂着此起彼伏的“ encore ”怪叫，部分生物甚至开始用尖锐肢体在同伴身上刻下这场战斗的画面。赵城抱着丁浩被光芒笼罩时，最后一眼看见无数巨眼正争先恐后地贴近，那些瞳孔里倒映的不再是冷漠的审视，而是近乎贪婪的炽热——他们期待着，这个打破剧本的“戏子”，能带来更颠覆的下一场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