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的冬天,冷得像一把无形的刀,风声呜呜地卷过街道,直往人的脖子里钻,那寒意似乎能穿透层层衣物,直抵骨髓深处。
深夜的酒吧门口,摇晃出一个身影。女人裹着貂毛大衣,脚步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踉踉跄跄地往外挪。她手指冻得僵硬麻木,却还在拼命甩动手里的酒瓶——那是被人强塞进掌心的,可她的手臂软得使不上劲,只能任由冰凉的瓶子静静躺在手心里,冷意从掌心蔓延到全身。
站在门口的男人瞥了她一眼,叹了口气,伸手接过她手中的酒瓶,随手扔到一旁:“陈君雪,你……回家吧。”话音未落,他已经弯下腰,干脆利落地将她打横抱起,朝着不远处停着的迈巴赫迈步而去。
陈君雪突然像是清醒了几分,在他怀里扭动起来,双手乱摸,竟然从包里掏出一把冰冷的手枪。她嘴里含混不清地嘟囔着玩闹般的话:“玩具嘛,嘭!嘭!”话音未落,她真的抬手对准某个方向,眼看就要扣下扳机。
男人动作迅速,一把按住她的手腕,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雪儿,别动,这是父亲的遗物——他已经走了,别这样。”
陈君雪眉头紧皱,挣扎的动作突然僵住,随即猛地爆发开来:“陈述!你疯了!你杀了爸!快放我下来!”她的声音因为愤怒变得沙哑,手脚胡乱挥舞,试图挣脱他的束缚。
“雪儿?你病得不轻……”男人低声说道,语气复杂得像是揉进了太多无法言说的情绪。
“滚!放开我!”陈君雪几乎是尖叫起来,泪眼模糊中满是绝望与抗拒。
“雪儿,听哥说,父亲不是我杀的!他……他背叛了妈妈,妈妈没有办法才……”男人的声音渐渐沉重,顿了片刻才继续,“可问题在于,林锦的母亲,也就是林婧夫人,是父亲的情人。而你,怀了林锦的孩子。”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只剩下风声在耳边嘶嘶作响。
良久,陈君雪终于开口,声音虚弱得像随时会断掉:“哥……我该怎么办?这个孩子,我真的不能不要啊。名字我都想好了,男孩叫林赋,女孩叫林瑶。可是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她哽咽了一下,眼眶通红,“你知道的,我之前流过一次,身体一直不好,医生都说再怀上很难。所以,我真的害怕……”
“雪儿,你的担心哥都明白……”陈述的语气低沉而缓慢。
“可是,这关系到两家之间是怎样的矛盾,现如今已经成了这个局面,你觉得,还有机会变回从前么?没有任何机会了啊。你要明白,母亲这一辈子,最讨厌的人,便是插足他人感情的人。她不容易,也希望你能够体谅她。”
“可是你们也要体谅我啊!”陈君雪声音颤抖,带着哭腔,“你们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一个可以当两次妈妈的人,最后连一次当母亲的资格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