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下午的阳光透过陆星辞家客厅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洒下大片明亮的光斑。林溪局促地坐在他家那张柔软得过分的白色沙发上，手里紧紧攥着背包带子，眼睛却忍不住四处张望。
这是她第一次来陆星辞家——至少是有意识地来。小时候两家住对门，她几乎天天腻在他家，以至于后来大人们调笑说，林溪简直就是陆家的半个女儿。可自从上了初中，不知怎么的，两人的关系就变得别扭起来，她也就很少再来了。
他家比她想象中还要大，装修是简约的北欧风，干净得像是样板间。客厅墙上挂着几幅抽象画，沙发旁边立着一个巨大的落地灯，角落里放着一盆茂盛的琴叶榕。一切都透着一股"别人家孩子"该有的精致和疏离感，让她总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随便坐，不用客气。"陆星辞的妈妈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走过来，笑容和蔼。她穿着素雅的家居服，岁月似乎格外眷顾她，看起来依旧年轻漂亮。"林溪都长这么大了，上次见你还是几年前呢，真是女大十八变，越来越标致了。"
"阿姨好。"林溪连忙站起身，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陆妈妈一直很喜欢她，小时候没少给她塞零食和漂亮衣服。
"快坐快坐。"陆妈妈把果盘放到茶几上，又给她倒了杯果汁，"星辞这孩子不懂事，让你来家里还得麻烦你学习，真是辛苦你了。"
林溪干笑两声，心里却在嘀咕：麻烦的是她才对吧！被绑架来补习什么的...
正想着，楼梯上传来脚步声。陆星辞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灰色短裤，头发微湿，显然是刚洗过澡。他手里还拿着一条毛巾，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走下来，发梢滴落的水珠顺着脖颈滑进T恤领口，若隐若现的锁骨看得林溪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妈，我们去我房间学习。"陆星辞走到客厅，目光落在林溪身上，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哎，好。"陆妈妈笑着应道，又转头对林溪说，"果汁喝完再去啊，桌上有水果，不够阿姨再给你们切。"
"谢谢阿姨。"林溪连忙点头，端起果汁杯猛灌了一大口，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稍微缓解了她莫名紧张的心情。
陆星辞已经转身上楼，林溪赶紧拿起放在脚边的背包跟上。他的房间在二楼走廊最里面，推开门的瞬间，林溪有点惊讶地挑了挑眉。
本以为像陆星辞这样的"模范生"，房间会和他的人一样，整洁得一丝不苟，甚至有点无趣。可事实上，他的房间虽然收拾得很整齐，但并不像她想象中那样刻板。墙上贴着几张篮球明星的海报，书桌上除了电脑和文具，还放着一个小小的高达模型。最让她意外的是，书桌旁边的书架上，除了各种辅导书和名著，竟然还整齐地码放着一整排漫画书，从《海贼王》到《火影忍者》，甚至还有几本少女漫，看得林溪目瞪口呆。
"看什么？"陆星辞把毛巾随手搭在椅背上，走到书桌旁坐下，"很意外？"
"有点。"林溪老实地点点头，把背包放在门后的地毯上，"没想到你还看漫画。"尤其是少女漫...她在心里默默补充道。
陆星辞打开笔记本电脑，随口说道："无聊时打发时间而已。"他拍了拍旁边的椅子，"坐吧。"
林溪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小心翼翼地拉开一点距离。他的书桌上收拾得井井有条，课本和笔记本分门别类地放着，连笔都齐刷刷地插进笔筒里。阳光从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他浓密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安静的空间里只有两人浅浅的呼吸声和电脑风扇轻微的嗡嗡声。林溪感觉自己的心跳有点快，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
"数学练习册，翻到昨天那道错题。"陆星辞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林溪连忙从背包里拿出练习册和笔，翻开到指定页码。陆星辞凑近过来，身上淡淡的薄荷沐浴露味道混合着洗发水的清香扑面而来，让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里的辅助线做错了。"他伸出修长的手指，点在练习册上，"应该从这个顶点引垂线，构造直角三角形，然后用勾股定理求边长。"他的指尖不经意地擦过她的手背，林溪感觉自己的皮肤像被烫到一样，下意识地缩了一下。
陆星辞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看了看她泛红的耳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他没有说什么，只是继续讲题，声音低沉悦耳，带着一种让人心安的力量。
林溪努力想集中精神听他讲解，可旁边的人存在感实在太强。她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好闻的味道，能感觉到他手臂的温度透过衬衫传递过来，甚至能听到他写字时纸张轻微的沙沙声。她的目光不受控制地飘向他专注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鼻梁挺直，嘴唇的形状也很好看...
"喂，"陆星辞突然转过头，正好对上她偷偷打量的目光，"我脸上有花？"
林溪的脸颊"轰"的一下红透了，像做坏事被当场抓包的小学生，慌忙低下头，假装认真看题："没...没有...我在看你写的步骤..."
陆星辞轻笑一声，故意凑近了些，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那看懂了吗？'同桌同学'？"他特意加重了"同桌同学"四个字，带着明显的调侃意味。
林溪感觉自己的耳根都要烧起来了，她猛地抬起头，想反驳几句，却因为靠得太近，唇瓣不小心擦过了他的脸颊。
柔软的触感传来，两人都愣住了。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林溪能清晰地看到陆星辞眼底一闪而过的惊讶，随后是迅速加深的墨色。他的目光落在她微微张开的唇上，眼神幽深，带着一种让她心慌的占有欲。
时间好像在这一刻静止了。
林溪的心脏狂跳不止，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她能闻到他身上越来越清晰的薄荷香味，能感受到他靠近时带来的压力，还有那几乎要将她吞噬的灼热目光。
就在她以为陆星辞会做些什么的时候，他却突然向后退开，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咳，"陆星辞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耳根微微泛红，"讲...讲到哪儿了？继续看题。"他低下头，假装整理桌面上的草稿纸，只是那微微颤抖的指尖暴露了他并不平静的内心。
林溪也赶紧低下头，心脏跳得快要蹦出胸腔。她的嘴唇上似乎还残留着他脸颊的温热触感，让她心慌意乱，脑子里一片空白。
刚才...刚才是怎么回事啊！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两人都保持着诡异的沉默，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回荡。林溪试图把注意力集中在题目上，可脑子里全是刚才那个意外的触碰和陆星辞灼热的目光，根本看不进去一个字。
"那个..."林溪忍不住开口打破沉默，声音有点干涩，"我去下洗手间。"
说完不等陆星辞回应，她就猛地站起身，几乎是落荒而逃地跑出了房间。
靠在洗手间冰冷的墙壁上，林溪深深吸了几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狂跳的心脏。镜子里映出她涨得通红的脸颊和慌乱的眼神，看起来狼狈极了。
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不过是不小心碰到一下而已，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吗？从小到大一起长大，又不是没牵过手抱过抱，怎么现在变得这么...这么不正常了？
林溪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拍了拍脸。冰凉的触感让她稍微冷静了一些。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认真地告诉自己：林溪，你清醒一点！陆星辞就是个腹黑又爱捉弄人的家伙，你可不能被他迷惑了！你们只是青梅竹马，只是同桌，仅此而已！
深吸一口气，林溪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一些，转身走出了洗手间。
刚关上门，就看到陆星辞站在走廊里，手里拿着一个相框，正看着她。
林溪的心跳又漏了一拍："你...你怎么在这儿？"
陆星辞举了举手里的相框，脸上带着促狭的笑意："找东西的时候翻出来的，看看我们小时候。"
林溪好奇地凑近一看，照片上是小学开学典礼那天，她和陆星辞穿着崭新的校服，站在学校门口的花坛边。她梳着两个羊角辫，傻乎乎地笑着，嘴角还沾着一点冰淇淋渍。陆星辞则板着一张小脸，一脸不情愿地被她搂着胳膊，眼神里却透着一丝依赖和亲近。
看着照片，林溪忍不住笑了："这张照片我家也有！我妈还总拿出来取笑我，说我小时候就是个假小子，整天追着陆星辞到处跑。"
"你何止是追着我跑，"陆星辞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调侃，"还抢我的零食，偷偷藏我的作业本，告我的黑状..."
"喂！"林溪不满地瞪了他一眼，"那都是你活该！谁让你小时候总欺负我！抢我的漫画书，藏我的橡皮擦，还故意在我作业本上画小乌龟！"
"那时候你不也把我尿床的事告诉全班同学了吗？"陆星辞挑眉，说得理直气壮。
提到这件事，林溪的脸颊微微发烫："那...那是意外！谁让你自己睡相那么差，还非要跟我挤一张床..."
那是小学三年级的事了，两家一起去郊游，晚上住在农家乐。房间不够，她就和陆星辞被安排睡一张床。结果第二天早上醒来，她就发现自己睡的那半边床湿了一大片...虽然陆星辞抵死不认是他尿的床，非说是她打翻了水杯，但林溪才不信！从那以后，"陆星辞尿床"就成了她要挟他的最大武器。
"总之，"林溪轻咳两声，试图转移话题，"过去的事就别提了，我们还是回去学习吧。"
说完她就想从陆星辞身边绕过去，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他的手掌温热而有力，紧紧地握着她，力道大得让她有些疼。
林溪的心猛地一跳，转过头疑惑地看着他："你干什么？"
陆星辞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看着她，眼神复杂难懂。走廊里的光线很暗，他的表情在阴影中看不太真切，只能看到他深邃的眼眸和紧抿的嘴唇。
"林溪，"他突然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像是压抑着什么，"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林溪愣住了，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我...我为什么要讨厌你？"
"那你为什么总是躲着我？"陆星辞逼近一步，将她困在墙壁和他之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受伤，"从初中开始，你就故意躲着我。见面不打招呼，放学不等我一起回家，甚至搬家的时候都没告诉我..."
林溪被他问得哑口无言，心里一阵慌乱。她避开他的目光，小声嘀咕："我没有...只是...只是长大了，大家都有自己的朋友和事情要做..."
"是吗？"陆星辞低下头，靠近她的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激起一阵战栗，"可是我听说，你周末经常和苏晓晓一起玩。"
林溪的心跳更快了，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靠近的身体和温热的呼吸，还有那语气中明显的失落和...委屈？
"我..."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是啊，她为什么要躲着陆星辞呢？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好像是从某一天开始，看着他越来越高大、越来越帅气的身影，看着越来越多女生偷偷议论他、给他递情书，她心里就莫名地不舒服。后来，他又成了全校闻名的学霸、校草，而她只是一个成绩中等、相貌普通的女生。巨大的差距让她感到自卑，只好选择用逃避来保护自己。
"看着我。"陆星辞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林溪犹豫了一下，慢慢地抬起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眸。那里面清晰地倒映着她慌乱的脸庞，还有他自己复杂的情绪——有不解，有受伤，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深情？
林溪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想推开他，却被他握得更紧了。
"林溪，"陆星辞的目光灼热，紧紧地锁着她的眼睛，"我喜欢你。"
轰！
林溪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被惊雷劈中了一样，一片空白。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男生，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你...你说什么？"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陆星辞却没有重复，只是用那双深邃的眼眸紧紧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我不想再做你的'青梅竹马'或者'同桌同学'了。我想做你的男朋友。"
林溪的心脏狂跳不止，感觉自己的脸颊烫得能煮熟鸡蛋。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小时候两人一起玩耍的画面，一会儿是初中时故意躲着他的场景，一会儿又是刚才在房间里那个意外的触碰...
"我..."林溪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你...你别开玩笑了。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怎么可能..."
"我没有开玩笑。"陆星辞打断她，语气认真得不能再认真，"从很久以前开始，我就喜欢你了。"
林溪彻底慌了。她用力挣扎着想挣脱他的手："你放开我...我要回去了..."
"我不放。"陆星辞反而握得更紧了，眼神里带着一丝偏执，"在你给我答案之前，我不会放你走。"
"我..."林溪看着他认真而执着的眼神，心里一阵慌乱。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从来没有想过陆星辞会喜欢自己，更没想过自己对他到底是什么感觉...
就在这时，林溪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打破了两人之间僵持的气氛。
林溪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连忙说："你看，有人给我打电话..."
陆星辞皱了皱眉，不情愿地松开了她的手。
林溪赶紧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是苏晓晓打来的。她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赶紧按下了接听键："喂，晓晓？"
"溪溪！你在哪儿呢？"苏晓晓大大咧咧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不是说好了今天下午一起去逛街买裙子吗？你怎么还没来啊？"
逛街？买裙子？
林溪这才想起自己之前答应了苏晓晓周末一起去逛街，结果被陆星辞半强制地拉来他家补习，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林溪连忙道歉，"我现在有点事，可能去不了了..."
"有事？什么事啊？"苏晓晓好奇地问，"跟谁在一起呢？听起来怪怪的。"
林溪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旁边的陆星辞，他正一脸平静地看着她，眼神却带着明显的警告意味。
"没...没什么事..."林溪吞吞吐吐地说，"就是...就是家里有点事..."
"家里有事？"苏晓晓显然不信，"你该不会是跟某个姓陆的帅哥在一起吧？"
林溪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地说："你怎么知道..."说完她就后悔了，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电话那头的苏晓晓立刻兴奋起来："哇！我就知道！快老实交代，你跟陆星辞干什么呢？是不是约会啊？"
"不是约会！你别胡说！"林溪赶紧解释，脸颊通红，"是...是学习！我们在补习数学！"
"补习数学？"苏晓晓显然不信，"大姐，现在可是周末下午！谁会选在这个时候补习数学啊？而且还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啧啧啧，林溪你可以啊，不声不响就把校草拿下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林溪急得快要跳脚，"我们真的是在学习..."
"行行行，学习学习。"苏晓晓敷衍地说，"那你加油'学习'哈，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记得'学习'累了要适当休息一下，别太累着自己~"
苏晓晓暧昧的语气让林溪的脸颊更烫了，她还想说什么，苏晓晓已经飞快地挂了电话。
房间里再次陷入沉默，气氛却比刚才更加尴尬。林溪拿着手机，手指紧张地抠着手机壳，不敢看陆星辞的眼睛。
"那个..."她干咳两声，试图打破这诡异的沉默，"我...我该回家了..."
说完她就想绕过陆星辞溜走，却被他再次抓住了手腕。这一次，他的力道比刚才更重，眼神也更加幽深。
"学习结束了？"陆星辞的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
"啊...嗯..."林溪点点头，心里一阵发慌。
"那我的问题呢？"陆星辞逼近一步，将她困在墙壁和他之间，眼神灼热地看着她，"你还没回答我。"
林溪的心猛地一跳，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她避开他的目光，小声说："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陆星辞挑了挑眉，低下头，靠近她的耳边，声音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还是不敢回答？"
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激起一阵战栗。林溪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胸腔，脸颊也烫得厉害。她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好闻的薄荷味道，能感觉到他靠近的身体和温热的呼吸，还有那几乎要将她吞噬的目光。
"我..."林溪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她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从来没有想过陆星辞会喜欢自己，更没想过自己对他到底是什么感觉...是青梅竹马的友情？还是懵懂的少女情愫？她自己都分不清楚。
陆星辞看着她慌乱无措的样子，眼神渐渐柔和下来。他伸出手，轻轻拂开她额前的碎发，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没关系，"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我可以等。等你想清楚，等你准备好。"
林溪愣住了，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陆星辞看着她惊讶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意："但是，林溪，我不会放弃的。我会让你明白，我是认真的。"
说完，他慢慢地松开了抓住她手腕的手。
林溪立刻像是受惊的小兔子一样，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她看着陆星辞认真的眼神，心里一阵复杂。
"我...我先回家了。"她低下头，不敢再看他的眼睛，抓起掉在地上的背包，转身就跑下了楼梯。
看着林溪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陆星辞无奈地叹了口气，嘴角却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虽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但至少，他迈出了第一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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