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攥着“丹房杂役”的木牌，沿着青石板路往丹房走。
晨雾还没散，露水打湿了他的布靴，脚底有点凉，空气里是山间的湿润和松枝味。
他踩碎几片桃皮，想起昨天被赵云澜摔的那一下，又摸了摸怀里的灵石。
调令来得莫名其妙，说是“表现好”，可谁不知道丹房是个抢破头的地方？
偏偏轮到他这个刚惹上执法堂的人。
丹房门虚掩着，“悬壶阁”三个字被烟熏黑了，门口一股陈年药渣混着焦炭的味道。
他一进门，热气扑面而来，混合着草药、硫磺味，像是进了炼狱。
正对门的丹炉排成一排，像黑乎乎的怪物，紫烟在梁上缠成网，偶尔爆出火星。
“林杂役来得倒早。”声音从药柜后传来，沙哑刺耳。
林凡抬头，看见李长风斜靠在柜台前，手指敲着账本，眼神像在看一块垃圾。
林凡抱拳，心里记得原主的记忆——这家伙克扣月钱是一绝，去年有人偷吃半颗练气丹，被打三天三夜。
李长风踱过来，鞋跟敲地：“听说你昨天出风头了，连柳长老都替你说话。”他凑近点，刀疤咧开，“不过这里不是演武场，炉子烧坏了没人救你。”
林凡后退半步，闻到他身上的药渍味，像是发霉的药渣堆：“管事放心，我就守个火炉，不会出事。”
“守火炉？”李长风笑了，抓起一把药草扔桌上，“今天炼聚气丹，主药是百年青芝，辅药要三株赤焰草。你去后厢拿——第三层最左边的陶瓮。”他敲了下药柜，眼底闪过一丝阴狠。
林凡应了声，走向药库。
后厢昏暗，陶瓮码了一墙，空气闷，有泥土和霉味。
他找到第三个瓮，掀开盖子就皱眉——里面不是赤焰草，是败酱草，还发霉了，一捻就碎。
“李长风换了药材。”林凡捏紧草叶。
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检测到李长风情绪波动 +40%（愤怒：25%，得意：15%）！”
丹房那边传来炉盖震动的声音。
林凡抬头，透过门帘看到紫烟变色，泛着青灰，空气里多了焦味。
他想起李长风说的“不会出事”，背后一阵冷汗。
“这是想让我背锅。”他攥着败酱草冲回去，一眼看到中间的丹炉发出咕嘟声，炉身裂开细纹，随时会炸。
他掏出定神符贴上去，炉身慢慢恢复，异响也小了。
“叮！使用定神符成功，抵消风险50%。剩余需自行解决。”
林凡盯着炉火，忽然想到系统说过“情感共鸣”能影响修行。
既然情绪能换修为，能不能换火候？
他深吸一口气，想起前世在公司讲的段子，还有对着泡面吐槽甲方的日子，嘴角慢慢翘起来。
“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愉悦：60%，戏谑：30%）！正在转化为火灵共鸣值……当前共鸣值：75%。”
火焰稳了下来，舔着炉底，丹液由青灰转为琥珀色，飘出清甜药香。
林凡盯着炉缝里的光，心跳加快——他看到金色纹路，那是成丹的信号！
“丹成了？！”有人喊了一声。
杂役们围过来，瞪大眼看着原本要报废的丹炉居然灵光四射。
李长风的账本掉在地上，他盯着丹炉像见了鬼，刀疤都在抖。
“让开。”女声传来。
林凡抬头，看见柳如烟走进来，月白纱裙扫过满地药渣。
她发间珍珠轻晃，朱砂痣在炉光下泛红，身上是清冽花香混着药香。
李长风立刻跪下，额头贴地。
柳如烟没理他，走到丹炉前，指尖轻轻一触，炉子竟微微颤动。
“聚气丹，三品。”她看向林凡，嘴角微扬，“你倒是给了我个惊喜。”
林凡喉咙发紧，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她。
她身上的香味更浓了，混着药香钻进鼻子里。
他说：“长老过奖了，我就是看着炉火可怜，说了个笑话。”
“笑话？”柳如烟挑眉，周围人憋笑憋得肩膀直抖。
她低笑一声：“好，就冲你能把炉子哄高兴，从今天起你专职帮我炼丹。”
李长风猛地抬头：“长老！规矩是……杂役不能碰主炉！”
“规矩？”柳如烟冷冷看他，“你在教我立规矩？”
李长风嘴张了张，低下头。
林凡看见他手背青筋暴起，指节发白。
“还不快谢长老？”旁边人捅了捅他。
“谢……谢长老！”林凡赶紧弯腰，抬头时瞥见秦月儿站在角落，折扇半遮脸，眼里带着笑。
她敲了敲扇骨，嘴唇动了动，无声说了句“有意思”。
“跟我来。”柳如烟转身往外走，裙角带风，吹飞了李长风脚边的账本。
林凡赶紧跟上，路过药柜时，眼角余光瞥见秦月儿的侍女凑过去，她点头，在扇面上划了个隐晦的符咒。
日头爬上丹房屋檐，林凡站在炼丹阁前发呆。
门上“醉花荫”三个字闪着金光，阁内飘出的药香比丹房更清冽，还有一丝陌生的奇香。
“明日辰时，带好你的笑话。”柳如烟的声音传来，带着一点轻快，“我要看看你还能哄出什么花样。”
林凡摸着手里的“火灵共鸣技巧”碎片，想起前世那些难搞的女上司。
他挠挠头：“这女人，怕是想把我当私人丹童吧？”
阁内，柳如烟坐在椅子上，指尖转着刚凝成的丹药。
窗外桃花随风飘进来，落在她脚边。
“有意思。”她轻声说，“比那些只会献媚的，有意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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