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捏着十块下品灵石走出训练场。
晨雾正顺着青鸾峰的石阶往上飘，空气里有点淡淡的草木味。
阳光透过雾气照在他肩上，凉中带着点暖。
他后背的衣服还湿着，是幻境里出的冷汗，贴在背上，凉得像一层膜。
但掌心的灵石却烫得发疼——那温度像根针扎进手指缝里，提醒着他刚才在“千面劫”里有多狼狈。
幻境里的喜烛还在眼前晃，火光映出一张张怪脸，耳边还有笑声回荡。
“这破宗门，连幻境里的喜烛都要烧人。”他嘟囔了一句，抬脚往丹房走。
刚踏上第一级台阶，脖子后面突然一阵发凉，像是有蛇滑过皮肤。
“秦师妹的考验你也敢接？”
声音从头顶砸下来，带着寒意，像冬天山里的风灌进了领口。
林凡抬头，正对上赵云澜阴沉的眼神。
赵云澜靠在桃树枝上，腰间“内门首座”的玉牌在晨光里晃眼，衣摆上的纹路也跟着风动，像毒液在流动。
“大师兄这是……”话还没说完，赵云澜已经跳了下来。
玄色的袖子带起一阵风，吹得桃花瓣落在林凡脚边。
花瓣擦过脸颊，有点香，还没来得及反应，下一秒就有一股掌劲扑面而来。
这一掌快得离谱，空气都被撕开了一道小口子，“嗤啦”一声。
林凡只来得及偏了半步，胸口就被打中，闷响传来，像是被重物压住，呼吸一滞。
他退了三步，撞在围栏上，石头硬得很，撞得他喉咙发腥，嘴里一股铁锈味。
系统警报炸响：“检测到致命威胁！检测到筑基后期修士敌意值97%！”
赵云澜站在五步外，指尖还绕着青色灵气，嗡嗡作响，像毒蜂在飞。
“活得不耐烦了？”他说，“合欢宗的杂役什么时候轮得到挑三拣四？秦月儿的幻境是你能进的？”
林凡捂着胸口喘气，眼前直冒金星。
他能感觉到赵云澜情绪里的恶意——像一团烧红的炭，烫得他太阳穴突突跳，耳朵也跟着痛。
系统提示弹出来：“情感共鸣已激活！当前可复制目标30%修为，持续时间3秒！”
“拼了！”他咬着舌头让自己清醒，在赵云澜再次抬手的瞬间，抓住对方情绪里的那团热流。
热流冲上脑袋，身体一下通畅了，原本模糊的视线也清楚起来。
心跳咚咚响，血液沸腾，脑子前所未有的清醒。
“去！”赵云澜挥掌冲过来，夹着树叶碎裂的声音，地面也被掀起一圈尘土。
林凡没躲，反而迎上去转了个身，借着复制来的修为把那一掌引向一旁——结界突然抖了一下，原本稳定的光纹发出“咔嚓”一声，开始成片剥落，碎成星光洒了一地。
“你敢！”赵云澜脸色变了。
结界是用三百年玄冰玉髓布的阵，要是碎了……他还想收手，结果那一掌已经打到了结界上。
轰的一声，光纹像玻璃一样炸开，碎片如雨落下，照亮整个训练场。
“好热闹。”
一个甜美的声音随风飘来，香气浓而不腻。
林凡摔在地上，抬头看到一道绯色身影站在不远处。
柳如烟穿着石榴裙，头发上的步摇随着脚步轻颤，每一步都发出轻微的金属声。
她低头看过来时，眼角的红痣像一团燃烧的火。
“媚骨长老。”赵云澜立刻收了灵气，抱拳的手却紧得发白，“这小子蓄意破坏宗门结界——”
“蓄意？”柳如烟笑了笑，走了过来。
她的裙摆扫过地面，带来一阵若有若无的香味，像是花刚开的味道。
她弯腰帮他整理了下衣服，指尖按在他胸口的伤处，有点温热又刺痛。
林凡倒吸一口气，却看到柳如烟眼神里闪过一丝兴趣。
她站起身，袖子一挥，裂开的结界开始慢慢恢复，光影流转，像水流回来。
赵云澜的脸从青变白，最后嘴唇都抿成一条线。
“长老明鉴，这小子坏了执法堂的规矩。”他咬牙说，“前天在药园，他用歪门邪道的话气走了三个外门弟子，今天又闯进秦师妹的幻境。”
“规矩？”柳如烟轻轻拨弄着发间的步摇，声音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合欢宗的规矩是执法堂定的，还是我这个长老定的？”她突然抬眼，眼神像刀一样锋利，“赵首座最近很闲？不如去后山替我看守朱果林？那里的猴子，比某些人听话。”
赵云澜咽了口口水，最终低头抱拳：“弟子遵命。”转身时狠狠瞪了林凡一眼，衣摆扫起一片落花，花瓣打着旋儿掉在地上，“这事……没完。”
“哎——”林凡刚想喊，脑海里突然炸开系统提示：“检测到柳如烟情绪波动+30%，赵云澜情绪波动+50%！获得定神符×1，修为+100！当前修为：炼气七层巅峰！”
他看着自己颤抖的指尖，又偷偷看了眼还在原地的柳如烟。
那女人望着赵云澜离开的方向笑，笑完了才转身对他说：“小家伙，下次打架前先把裤腰带系紧。”她指了指林凡松垮的腰带，“刚才摔那下，灵石都漏出来了。”
林凡低头一看，灵石正从裤子里往外滚。
他手忙脚乱地捡，抬头时柳如烟已经走了，只留下一阵甜香，萦绕在鼻尖。
“我这是招谁惹谁了……”他蹲在地上扒拉灵石，突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
转头一看，是个外门弟子举着木牌站在石阶上：“林凡，丹房张师叔让你去一趟。说你最近表现好，调你回丹房协助炼丹，负责看守火炉。”
林凡站起来，看着木牌发愣。
晨光照在上面，“丹房杂役”四个字泛着淡金色的光，有些刺眼。
他摸了摸胸口的伤，又想起赵云澜临走前的眼神，觉得这木牌像块烫手的山芋。
“行吧。”他叹口气接过木牌，“至少……火炉边暖和。”
桃花还在落。
林凡踩着花瓣往丹房走，袖子里的定神符传来一点点温暖，像是种安慰。
他摸了摸那道符，又抬头看了眼重新愈合的结界——那里泛着淡青色的光，像一双藏在暗处的眼睛，静静看着这一切。
“这破宗门。”他嘟囔着加快脚步，却没注意到桃树林里，一道绯色身影正靠着树干，指尖转着花瓣，轻笑着说：“有意思……倒是个能解闷的。”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