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林凡蹲在丹房外的青石板上刷药杵。
手刚沾到冷水，就被人从后面拍了一把。
“林杂役，圣女方才传话，让你马上去青鸾峰训练场。”说话的是王二牛，声音大得惊飞了檐角的麻雀，“说是让你当陪练——啧，你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药杵掉进桶里，溅了林凡一身水。
他回头看了眼王二牛，后背一阵发凉。
丹房里的其他杂役也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议论：“陪练？那可是圣女的事！”“听说双修要靠得很近——”有人用手比了个距离，引来一片笑声。
林凡抹了把脸上的水，弯腰捞起药杵时，瞥见袖子里的情绪感知符在发光。
脑海里传来系统的声音：“检测到负面情绪值+15，当前安全值67%。”他拉了拉洗得发白的衣服，朝青鸾峰走去，鞋底还粘着药渣。
青鸾峰训练场比丹房亮堂多了。
晨雾还没散，露水滴在青石板上，发出细碎的响声。
林凡刚走进门，就看见秦月儿站在八卦阵前。
她今天穿了件白色纱裙，腰间玉牌晃着，头发上别着珍珠步摇，连呼吸都带着点梅香。
“过来。”秦月儿指了指阵中的蒲团，“我要做心境模拟双修训练，需要个定力好的陪练。”
林凡刚踏上八卦阵，脚底就有一股暖流往上冲。
他盯着阵中的星图，吞了口口水：“圣女，双修不是该找同境界的人吗？我才炼气三层……”
“所以是‘模拟’。”秦月儿甩出一张黄符，“幻境会根据你的修为调整压力。如果你连这个都撑不住——”她笑了笑，“那你昨晚说的那些话，就是笑话。”
林凡心里一紧。
原来昨晚长老让她看自己炼药，是另有目的。
他坐上蒲团，刚盘腿，眼前一黑。
再睁眼，已经到了桃花林里。
“叮——高级幻境启动，宿主需维持情绪波动≤30%。当前紧张28%。”系统的声音有点严肃。
林凡搓了搓脖子，听到身后有人冷冷地说：“林凡，又偷懒？”
他猛地转身，发现是冷面大师姐抱着剑站在桃树下，神情和平时训他时一样。
林凡咽了口唾沫，想起昨天讲的那个蛇啃人参的故事——那是第一次看到大师姐差点笑出来。
“大师姐今天怎么来桃花林了？”他挠了挠头，“是不是想听我讲故事？”
大师姐顿了顿，眉头松了点：“谁要听你胡说……”话没说完，她的样子就变了，换成了小师妹的样子，穿着粉衫子，头发扎得歪歪扭扭。
“林师兄！”小师妹举着书跑过来，“我按你说的把心法改成‘我是风我是风’，结果真飞起来了！就是落地时撞倒了厨房的冬瓜架……”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你说双修的时候也这么念，会不会更快？”
林凡差点笑出来。
这幻境还挺懂他的。
他清了清嗓子：“小师妹知道双修是什么意思吗？就像两棵树一起浇水，靠得太近根会烂，太远又浇不到。得慢慢来。”
小师妹脸红了，抱着书跑了。
她刚消失，林凡眼前一变，已经到了喜房。
红盖头下的女子坐在床边，脚尖微微翘起。
“公子。”她软软地说，“合卺酒快凉了。”
林凡摸了摸鼻子，喊了一声：“系统！这也算工作内容？”
红盖头下传出一声笑。
她掀开盖头，是秦月儿。
她脸上有点红，比平时更艳了一些：“林杂役倒是挺淡定，刚才变成大师姐的时候，你都没红脸。”
林凡看着她，喉结动了动。
袖子里的情绪感知符烫得厉害，系统提示音不断响起：“目标情绪波动+20，获得修为点50，技能碎片（定力）×1。”他咧嘴一笑：“圣女，我家乡有句话，画看久了会腻，糖吃多了牙疼。”
秦月儿眼神变了，手指不自觉地捏着裙角。
她第一次遇到这种人，以前的陪练不是紧张出汗，就是脸红耳赤。
“你到底是谁？”她凑近林凡耳边，“合欢宗的杂役里，没人能在我的‘千面劫’里撑过一炷香。”
林凡往后缩了缩，靠在床柱上。
他想起现代公司里被老板追问的感觉，笑着说：“圣女抬举了。我就是一个想混饭吃、攒点灵石给娘治病的小杂役。”
秦月儿盯了他一会，站起身。
幻境开始瓦解，桃花、喜烛、小师妹的粉衫都化成光点消失了。
林凡回到训练场，擦了擦汗，听见系统说：“本次训练获得修为点300，技能碎片（情绪共鸣）×3！”
“算你过关。”秦月儿整理了一下头发，语气恢复了冷静，“去偏殿领十块下品灵石。”
林凡刚要谢她，一个弟子慌张地跑进来，在秦月儿耳边说了几句。
她皱了皱眉，那人便匆匆离开了。
“你先走吧。”秦月儿挥挥手，“明天可能还要用你。”
林凡拿着灵石走出训练场，晨雾已经散了。
他正打算回丹房，突然听到拐角处有人低声说话：“大师兄说了，这小子坏了规矩。等他出来……”
“嘘，来了！”
林凡停下脚步。
他看向石阶尽头，两个人影闪进了桃树林。
而在上面，赵云澜靠着栏杆站着，嘴角带着冷笑。
阳光照在他腰间的玉牌上，写着“内门首座”。
林凡摸了摸袖子里的情绪感知符，觉得今天的灵石，怕是要烫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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