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洒在演武场的青砖上，泛起一层淡淡的金光。
观战席坐满了人，吵吵嚷嚷的，像菜市场一样热闹。
茶杯碰响、衣料摩擦的声音混在一起，还有人在低声议论。
林凡穿着粗麻鞋走上擂台，脚步声刺啦刺啦地响，像是突然插进热闹里的一根针，一下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停——”
一个女声冷冷地喊出来，带着一股寒气，空气都好像冻住了。
紫鸢已经站在擂台中央，黑色裙摆扫过林凡脚边，还有一股沉香的味道。
她捏着一方帕子，上面绣着合欢花，直接甩到林凡脚边：“杂役也敢来比？不如现在滚去扫厕所，省得等下被打哭。”
围观的人哄笑起来，声音此起彼伏。
林凡低头看那块帕子，金线绣着“紫鸢”两个字，针脚歪歪扭扭的，比他昨天扫的落叶还乱。
他弯腰捡起帕子，摸到有点湿，抖了抖灰尘，抬头笑着说：“圣女候选的样子，还真像我昨天扫的垃圾。”
前排一个小弟子没忍住笑了出来，笑声很快蔓延开来，带着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紫鸢的脸红到了耳朵根，手指掐进了掌心：“你！”她刚想动手，裁判长老用拂尘缠住了她的手腕：“不准私斗，忘了规矩了吗？”
紫鸢咬着嘴唇退下去，呼吸很重，胸口起伏明显。
林凡把帕子递回去的时候，看到裁判长老的手指紧紧攥着裙角，关节都发白了。
心里想着，这该是第一个情绪值了吧？
系统应该有反应了。
正想着，东侧传来一声清亮的剑鸣，像是山泉水打在石头上一样。
赵云澜踩着玄铁剑飞上擂台，月白道袍随风飘动，腰间的玉佩叮当作响：“林凡，我替紫鸢讨个公道。”他身后跟着一个陌生青年，穿着玄色外袍，上面绣着北斗纹，是外宗来的帮手。
“赵师兄这是要以多欺少？”台下有人喊。
赵云澜扫了一圈人群，目光落在贵宾席上的苏寒霜身上，顿了一下，大声说：“大比本来就是各凭本事，林师弟要是连两个人都接不住，凭什么留在台上？”
林凡摸了摸腰牌，金属贴着手掌有些凉，笑着开口：“师兄说得对，我要是接不住……”他看了一眼赵云澜腰间挂着的青玉珠，“就把你这珠子全抠下来，串成糖葫芦。”
赵云澜的脸瞬间涨红，那是苏寒霜亲手给他编的。
他挥剑的手都有点抖：“动手！”
外宗天才先出手了。
林凡侧身躲开，剑尖擦过他的肩膀，衣服裂开一道口子，皮肤一阵凉，接着就开始疼。
系统提示音响起：“检测到愤怒值+20，嫉妒值+15，情绪转化中——”林凡感觉丹田涌上一股暖流，连震麻的虎口都不疼了。
赵云澜的剑紧跟着刺过来。
林凡在地上一滚，手掌按在青石板上，指尖碰到之前扫地留下的划痕，粗糙的石面硌得生疼。
“师兄这招，像极了我扫院子时挥扫帚。”他翻起身，随手抓了把石子扔出去，“左三右二，接好！”
石子准确砸中两人手腕。
外宗天才的剑掉在地上，赵云澜的剑穗被扯断，青玉珠子滚下台，正好停在苏寒霜脚边。
她弯腰捡起珠子，动作轻柔，头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抬头时和林凡对上了视线，脸一下子红了。
“你凭什么和她们走在一起？”赵云澜吼了出来。
他额头青筋暴起，一边掐诀一边喊，“苏寒霜的剑穗、柳长老的阵法、秦月儿的残书……你不过是个杂役！”
林凡的笑容慢慢收了。
他看向台下——柳如烟靠在贵宾席的软榻上，手里转着他那天给她别在鬓边的野合欢；秦月儿站在苏寒霜身后，眼神炽热；苏寒霜握着那颗珠子，手指都发白了。
他对全场说：“我对圣女有情。但也舍不得大师姐冷脸被我逗笑时的模样，舍不得柳长老破阵后眼里的光，舍不得小师妹听我讲科学双修时眼睛发亮的样子。”他吸了口气，“她们愿意给我真心，我凭什么不要？”
全场安静。
柳如烟忽然笑了，声音清脆：“这小子，倒是会说话。”秦月儿的脸红得快滴血，帕子都快被她揉烂了；苏寒霜低头看着珠子，喉结动了动，把珠子塞进了袖子里。
赵云澜脸色由白转红。
他咬破舌尖，鲜血溅在剑上：“魂锁千回！”红色雾气从剑中冒出，缠住林凡的手脚和脖子，像毒蛇一样往他识海钻。
“系统！情感链接！”林凡咬牙喊出。
识海中亮起三道光——苏寒霜的冰寒、柳如烟的温热、秦月儿的清灵，三种力量汇成洪流冲了过来，带着各自的温度和气息。
红色雾气被冲散，赵云澜的剑“当”地掉在地上。
“这……”裁判长老瞪大了眼睛。
“原来如此……”
声音很小，混在风里。
林凡转头，看见最上首坐着的黄衣老者——天机阁主。
那人正看着他，目光像能穿透身体。
“他是那个意志的容器。”
这句话再次响起，这次林凡听得真切。
他心头一震，系统发出蜂鸣，识海深处有什么东西开始蠢动。
“林……林凡胜！”裁判长老的声音像是从远处传来。
林凡望着天机阁主的方向，咽了口唾沫——系统到底是谁给的？
那天在藏经阁看到的“枢机使”，是不是有关？
演武场的风突然变大了。
林凡裹紧破了的衣服，感受到一丝寒意，天空开始飘雪。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检测到特殊情绪波动，宿主突破在即。注意：金丹劫……”
他攥紧袖口。
雪花落在睫毛上，模糊了天机阁主的身影。
林凡心想，等这次大比结束，说什么也要弄清楚，这个系统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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