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的指尖还残留着柳如烟帕子的柔滑，苏寒霜剑穗扫过耳尖的触感尚未消散，秦月儿星盘的凉意正顺着掌心往血脉里钻。
他刚要开口说些什么，识海突然像被投入了一颗烧红的铁珠——系统界面毫无预兆地炸开刺目的蓝光，机械音冰冷得像是浸过万年玄冰："检测到'命运织网·终极形态'激活条件达成，请宿主立即对目标人物柳如烟执行指令：'你只是我利用的对象'。"
"什么？"林凡踉跄半步，后背重重撞在身后的桃树上。
他能清晰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三女的手还交叠在他掌心，柳如烟的体温透过帕子传来，苏寒霜的指节因担忧微微发紧，秦月儿的星盘在他掌心跳动着细碎的星光。
这些真实的触感与系统指令形成尖锐的割裂，他喉结滚动两下，声音发颤："系统？
你疯了？"
识海深处的蓝光更盛，像是有无数根细针扎进他的太阳穴。
林凡额角瞬间渗出冷汗，眼前闪过激活系统时那道模糊的金光虚影——原来不是错觉，原来从一开始就有什么在盯着他。
他猛地攥紧三女的手，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柳如烟是我在合欢宗第一个愿意对我笑的人，是教我用媚术不伤人的前辈，是......"他说不下去了，喉间像塞了团浸了水的棉花。
"宿主拒绝执行指令，启动惩罚机制。"系统音突然拔高，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
林凡眼前一黑，识海中浮现出半透明的金色轮盘，轮盘边缘刻着他看不懂的古老符文，中央那张模糊的脸正咧开嘴笑："宿命不可违，违者受罚。"
剧痛如浪潮般涌来。
林凡膝盖一软，几乎要跪下去，却被三女稳稳托住。
柳如烟的帕子迅速按上他额头，带着茉莉香粉的清甜："小凡？
你怎么了？"她的声音里带着颤音，像片被风吹乱的花瓣。
苏寒霜的手按在他后颈，剑气顺着经脉游走探查，剑穗上的青玉坠子磕在他锁骨上，凉得他打了个寒颤："识海有异常波动。"秦月儿的星盘突然发出嗡鸣，十二枚银钉"叮"地弹出，在半空组成六芒星阵："是外力干涉！"
幻觉就在这时涌来。
林凡听见柳如烟的哭声，带着浓重的鼻音："原来我在你心里，连颗棋子都算不上......"他看见她的眼泪砸在帕子上，晕开深色的痕迹，那是他第一次见她哭，在他被外门弟子刁难时，她举着帕子挡在他身前，说"我合欢宗的杂役，轮不到旁人欺负"；他又听见秦月儿的声音，冷得像她星盘里的寒星："从你接近我的那天起，就在算计？"她的星盘裂成碎片，碎片上爬满漆黑的魔纹，那是她熬夜为他推演功法时，指尖被星钉划破的血珠落上去的；最痛的是苏寒霜，她握着断情剑的手在抖，剑尖抵着自己心口："我本就不该动凡心......"剑穗上的青玉坠子碎成齑粉，那是他用三筐灵桃换她的，她说"这是最后一次为你破例"。
"不！"林凡嘶吼着挣开三女的手，抬手去抓幻觉里的柳如烟，却只碰到满手的虚无。
他踉跄着后退，后背抵在桃树上，桃花簌簌落在他肩头，像极了那天他被扔进杂役房时，飘在破窗户上的花瓣。"我才不会让你们离开我！"他声音里带着哭腔，这是他穿越以来第一次在人前示弱，"柳如烟教我用帕子要叠三折才不会皱，苏寒霜偷偷往我饭里加灵肉时以为我没发现，秦月儿把星盘推演的功法抄了三份怕我弄丢......"他喘着气，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嘴里蔓延，"你们是我在这个世界的光，是我拼了命也要护着的人！"
识海突然安静下来。
林凡眼前的幻觉像被风吹散的雾，露出风铃儿半透明的身影。
她指尖点在他眉心，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命运共振锚点已激活。"他看见识海里浮现出金色的锚状纹路，纹路末端分别连着柳如烟的茉莉香、苏寒霜的剑气、秦月儿的星芒。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这次多了丝机械音里不该有的波动："主线任务完成度：75%。"
现实中，柳如烟已经哭红了眼，帕子团成皱巴巴的一团；苏寒霜的剑穗不知何时缠上了他的手腕，拽得他往前倾了倾；秦月儿的星盘重新落在他掌心，银钉上还沾着她的血——刚才她为了稳定他的识海，用星钉划破了自己的指尖。
"你们......"林凡喉咙发紧，伸手去擦柳如烟的眼泪，却被她抓住手按在自己脸上。"笨蛋。"她抽噎着骂，"我就知道你不会说那种话。"苏寒霜的剑穗轻轻蹭他手背，像在安慰："下次疼了要说。"秦月儿把星盘往他手里按了按，星芒扫过他虎口的血珠："再敢瞒着我们，就用星钉扎你。"
山风卷着桃花掠过他们交叠的手。
林凡望着三女泛红的眼眶，又抬头看向逐渐暗下来的天空。
识海里那道陌生身影再度浮现，这次他看清了对方眉心的金色纹路——和系统界面、命运轮盘上的符文一模一样。
"看来你已经开始觉醒......"那声音带着笑意，却让林凡后颈发凉，"但代价，才刚刚开始。"
林凡攥紧三女的手，掌心的星盘突然发烫。
他望着柳如烟还在颤抖的睫毛，苏寒霜泛红的眼尾，秦月儿沾着血的指尖，突然笑了。
"管他什么代价。"他轻声说，把三女的手往自己心口带了带，"有你们在，我什么都不怕。"
识海里的金色锚点突然亮起强光。
林凡感觉有温热的力量顺着锚点涌进三女体内——那是他消耗的精神力，是他用半条命换来的，三人心绪稳定的时间。
而在他看不见的角落，风铃儿的身影完全凝实，她望着识海里的金色锚点，又看了看交握的五双手，嘴角勾起抹极淡的笑。
"终于，开始了。"她低语着，身影再次融入桃花里。
暮色渐浓，林凡望着三女被霞光染成暖金色的眉眼，忽然想起系统刚激活时，他说的那句"先撕了眼前的剧本"。
现在他知道，真正要撕的，是命运写好的那本大书。
而他的笔，正握在这五双交叠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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