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全东洲听我讲段子，天道你急了吗？

第203章 全东洲听我讲段子，天道你急了吗？

云层深处那道金纹舒展的余韵还未散尽，合欢宗演武场的钟鼓已响彻山巅。

林凡站在望星台赤旗下，指尖摩挲着怀里温热的传音符——这是秦月儿连夜用五十块中品灵石淬炼的“情绪中继核心”，此刻正随着他的心跳微微发烫。

“师兄，各城传音符阵都校准好了！”山脚下传来小师妹的喊声，她发间的碎雪早被跑热的体温融成水珠，沾在发梢像串水晶帘。

怀里的雪兔子不知何时滚到了腰间，被她用红绳系着，倒像多了只毛茸茸的挂坠。

林凡低头冲她比了个“OK”手势，余光瞥见柳如烟晃着糖葫芦从偏殿转出来，袖口金纹在晨光里一闪——那是“千面生情诀”运转时的征兆。

“老柳，神识分润到百城了？”林凡扬声问。

柳如烟咬碎一颗山楂，甜酸汁儿溅在唇角：“早把万毒门那群黑着脸的老东西神识锚点种下了，昨儿夜访毒宗丹房，连他们大长老的闭关洞都留了道笑纹。”她指尖绕着发梢转圈，眼尾飞起的媚色里带着促狭，“方才用传讯玉牌探了探，青岚城有个卖糖葫芦的老头正举着咱们的通告念呢，念一句抖三抖，跟抽风似的。”

“抽风好，抽风才对味儿。”林凡低头看了眼腰间的扩音玉螺，螺身上的符文随着他的呼吸明灭——这是苏寒霜用冰魄寒铁重铸的，原本只能传声十里，现在……他抬眼望向东方天际线，那里有秦月儿布下的七十二座灵石塔，每座塔顶都飘着一面绘满笑纹的旗子，“秦月儿说，这玩意儿能把真实笑声的波动频率放大到千里外，比那些装模作样的仙音术真诚一百倍。”

“真诚个屁。”突然一道清冷女声从身侧传来。

苏寒霜抱剑而立，剑尖冰纹凝结成霜花，“方才我去外围布防，看见有三波鬼修躲在云里。”她扫了眼林凡，眉峰微挑，“其中两波是来捣乱的，另一波……”

“另一波在偷记通告内容？”林凡接话，笑得见牙不见眼。

苏寒霜的冰剑突然轻颤，剑刃上的霜花簌簌落在她鞋尖：“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林凡拍了拍她肩头，“就像当年我在藏经阁翻《魔道百忌》，总有人躲在柱子后面偷看一样——大家嘴上说讨厌乐子，身体倒挺诚实。”他转身走向望星台边缘，赤旗被山风卷起，“快乐修仙，拒绝emo”十个大字扑簌簌拍在他后背上。

正午的日头准时爬上中天。

林凡深吸一口气，将扩音玉螺凑到唇边。

螺身突然泛起温热，像是在回应他的心跳。

山脚下，小师妹抱着雪兔子踮脚张望；演武场中，合欢宗弟子们自发围成同心圆，掌心向上托着，仿佛要接住即将洒下的阳光；更远的地方，柳如烟的神识化作千万缕细丝，钻进每座城镇的茶棚、药铺、丹房；秦月儿在藏经阁顶楼伏案，笔尖在“情绪波动图”上画出第一道攀升的金线。

“各位东洲的道友——”林凡的声音通过玉螺扩散开去，原本清亮的嗓音被灵力润色后，竟带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今天咱们不讲大道三千，不讲因果轮回，就讲个——”他故意拖长音调，“元婴大佬相亲的故事。”

千里外的青岚城，卖糖葫芦的老头正举着通告念到“午时三刻”，冷不丁听见这声“相亲的故事”，手一抖，糖葫芦串儿掉在地上。

隔壁茶棚里，三个正在斗蛐蛐的散修同时抬头；万毒门丹房，大长老刚把剧毒丹丸塞进嘴里，喉结动了动，愣是没敢咽；就连正在闭关渡劫的苍梧老祖，也被这声“相亲”勾得神识晃了晃——他都多久没听过这么人间烟火的词儿了？

“媒婆问元婴大佬：‘你修的啥功法？’”林凡继续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玉螺，“大佬说：‘采阴补阳。’”他突然提高声调，“结果女方当场甩了他一巴掌——”山风恰好卷过望星台，将他接下来的话送得更远，“‘你们这行连KPI（关键绩效指标）都这么直白？’”

青岚城茶棚里，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个扎着双髻的小丫头。

她“噗嗤”笑出声，手里的茶盏“当啷”掉在桌上，溅得前座老修士衣襟全湿。

老修士刚要发作，突然也绷不住笑了：“KPI（关键绩效指标）？这词儿新鲜！”茶棚里哄然大笑，连卖糖葫芦的老头都弯腰捡糖葫芦串儿，笑出了眼泪；万毒门丹房，大长老“哇”地吐出丹丸，剧毒在地上腐蚀出个深坑，他却拍着大腿笑：“好个KPI（关键绩效指标）！比咱们毒宗的‘每月必炼十炉毒’直白多了！”；苍梧老祖的闭关洞突然爆发出“轰”的一声——他本就不稳的渡劫真气被笑声一激，竟喷薄而出，把洞顶的钟乳石砸落了半截。

老祖气得拍墙：“哪个缺德玩意儿……”话没说完，自己先笑出了声。

与此同时，天际掠过一道紫雷。

雷蛇劈向青岚城茶棚时，却被一层淡金色光罩弹开，炸碎了城外那座废弃的贞节牌坊。

牌坊上“守节如玉”四个大字随着碎石纷飞，落进茶棚的笑浪里，连渣都不剩。

“好！”望星台上传来小师妹的欢呼，她怀里的雪兔子不知何时被揉成了雪团，“师兄的段子比我的雪兔子还管用！”苏寒霜抱剑的手紧了紧，冰纹剑上的霜花竟开始融化，露出底下淡青色的剑身——那是她修炼情心剑以来，第一次有温度渗进剑骨。

笑声还在蔓延。

原本在合欢宗外围潜伏的鬼修们，此刻正捂着嘴踉跄后退。

一名执法堂长老强行运转心法压制笑意，却因情绪波动过大走火入魔，跌坐在地时撞翻了身边的招魂幡。

幡上的怨鬼被笑声一激，竟也“咯咯”笑起来，飘出幡面跟着笑浪打转。

“这比幻术还邪门……”执法长老喘着粗气，盯着自己发抖的双手，“他是怎么做到让全场同步破防的？”

“因为真诚。”云知意的声音突然在他身后响起。

执法长老惊得差点跳起来，转头却见前圣女站在阴影里，手中玉簪已碎成金粉，“幻术是伪造情绪，他这是……”她望着天际翻涌的乌云，眼底闪过一丝忧虑，“唤醒情绪。”

乌云翻涌得更厉害了。

原本只是一道若隐若现的天道之眼，此刻竟凝出半张巨脸，嘴是翻卷的雷云，眼是刺目的闪电。

巨口张开时，发出低沉的轰鸣：“悖道者……当诛。”

“它在具象化！”云知意突然尖叫，碎玉簪的金粉在她掌心凝聚成光团，“天道要亲自降临裁决！”她的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快停下！再继续笑浪汇聚，它会——”

“停下？”林凡抬头望向那半张巨脸，识海中的金色笑脸突然剧烈闪烁。

他感觉有什么东西正从意识深处挣脱，像是被封印多年的野兽终于嗅到了自由的味道。

光轮从识海浮起，旋转着融入他的胸口，暖流顺着经脉蔓延，连指尖都在发烫。

“你说我是悖道者？”林凡望着天际的巨口，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可你看——”他张开双臂，山风掀起赤旗，“连风都在跟着抖包袱。”

话音未落，万里晴空突然出现一道彩虹。

彩虹从合欢宗望星台开始，横跨东洲大陆，像是天地被迫露出的一丝笑意。

那半张巨脸的口型微微停滞，闪电组成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困惑。

林凡摸着胸口发烫的位置，突然意识到那道暖流里藏着什么——不是灵力，不是仙气，是……无数人的情绪。

小师妹的雀跃，柳如烟的促狭，苏寒霜的松动，秦月儿的专注，甚至是那个被笑声激得喷真气的女修的尴尬，被打断渡劫的老祖的好气又好笑……所有这些情绪像溪流汇入大海，在他体内翻涌成一片欢乐的汪洋。

“原来这就是‘全域情绪共振’。”林凡喃喃自语，望着天际停滞的巨口，突然觉得有些亲切——这玩意儿，倒像个被抢了糖的孩子。

山脚下，小师妹又堆了个新的雪兔子，正举着往望星台跑。

她的笑声混着风钻进林凡的耳朵，让他胸口的光轮又亮了几分。

云知意望着他发亮的背影，突然想起玉簪碎裂前看到的画面：红衣女子坠落时仍在笑，笑声撞碎劫云——原来当年的欢神，也是这样被千万人的情绪托住的吗？

天际的巨口重新开始轰鸣，但那声音里多了丝焦躁。

林凡摸了摸胸口，光轮的热度正在攀升，他甚至能听见细微的“咔嗒”声——像是某种封印在裂开。

“师兄！”小师妹的喊声近了，“新雪兔子的耳朵是尖的，像不像你讲的那个元婴大佬？”

林凡低头冲她笑，眼角却瞥见天际的彩虹正在变宽。

他突然明白，所谓“欢神符文”的完全激活，或许不只是力量的觉醒……

山风卷起赤旗，“快乐修仙，拒绝emo”的字迹猎猎作响。

林凡望着天际的巨口，摸着胸口发烫的位置，轻声说：“天道啊，你猜我接下来，是要继续讲段子，还是……”

他没说完。因为胸口的光轮，又“咔嗒”响了一声。